玄元驹脸部惨白,绝望的看着自己体内的生机被一点一点的剥离,这里面当然也包括当年从他师父和六位长老那里吸取的气机修为。
仅仅过了片刻,玄元驹就已经从几百斤的大胖子,消瘦成不到一百来斤的佝偻老头。
不知是最后的回光返照,还是这么多年一直被那些庞杂的气机所压制,如今从身体剥离后反而感觉到一身轻松,一股想要活下去的本能之火从他心里最深处熊熊燃起。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玄元驹将自己所有仅存的修为甚至压上自己这辈子的武道生涯,把所有力量凝聚在胸口。
“轰!”
一声巨响,一道佝偻病态的身影从滚滚烟尘中飞出,狠狠的摔在已然是虚无不定形同虚设的剑阵边缘。
被轰出来的自然是玄元驹,他竟然不息以断送此生所有修为也要打断黑袍人对他生机的榨取。
连续翻滚数十圈后,不知生死。
于此同时,一道红光从玄元驹原本的位置一闪而出,红光从黑袍人身边穿过,不过后者只是看了一眼,并未阻拦,任由他飞入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司空烬手中。
随着烟尘散去,那道黑色身影依旧站在原地,不过地灵珠已然回到他的手中,原本纯净的蓝色光芒,此刻多了一抹猩红。
黑袍人鄙夷的看了玄元驹摔出去的方向,不过这胖子最后能有这般勇气,也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随着剑阵中枢被彻底击碎,整座剑阵此刻开始剧烈的颤动,显然随时会崩塌溃散。
黑袍人顺势将地灵珠一口吞入腹中,然后黑袍衣袖用力一挥,顿时剑阵内部天昏地暗,电闪雷鸣。
“轰隆隆……”
大地发出剧烈的颤动,整座剑阵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崩塌破碎开来,最后尘归尘土归土。
当剑阵余威散去的那一刻,阵外的三十几号人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之前原本平坦祥和的后山禁地,此刻已然变的满目疮痍,随处可见的恐怖裂痕,似乎是在告诉人们这里曾经发生的惨烈的厮杀。
随着剑阵消失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剑阵中心冲天而起,在场的所有人同时感受到一股极为恐怖的强大气息铺天盖地向他们笼罩下来。
八位长老还算勉强抵抗,但也是静若寒蝉,不敢有任何举动。
而那些年轻一辈的弟子早就不堪重负,哪里有感受到这么恐怖的压迫感,全部面露惊恐,浑身颤抖的跌坐在地上,有几个甚至已经趴在地上。
随着那道黑影远去,直至消失不见,那股恐怖的气息这才缓缓散去。
几位长老率先从先前的压力中回过神来,一道道身影飞奔进入那座惨烈的战场。
一进入,就看的一个佝偻身影躺在剑阵边缘,此时玄元驹浑身颤抖,已然说不出话来,不过看样子还有一口气在。
几位长老本来以为那人是先前被关于禁地内的师叔祖,特别是厉承第一时间来到他的身侧,不过细看之后,发现并不是自己的师尊,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气,抬头往里面看去。
发现后方还有两人,有一个躺在地上的年轻人,不知是生是死,看样子应该是个先前那个小兄弟,其实这次挺对不住他的,日后定要好好补偿。
往后看去,一面还能看出像是墙壁的边上,坐着一个满头银发,仍然保持打坐的姿势的老者,这难道是……
一种不好预感再次涌上心头,厉承不在管脚边那个佝偻身影的死活,站起身后一刻不停的朝那个白发老者飞奔而去。
后方几人也陆续赶到,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这个身体已然有些畸形的人影边上,因为他穿着的是掌门的服饰,虽然已经破的只剩下布条的。
经过几位的辨认,大家再次惊讶的发现,此人就是琼霄剑派掌门玄元驹,而且全是筋脉尽断,体内没有一丝真气,至于他为何会变成这番模样,那就不得而知。
而厉阜则是在大家为玄元驹疗伤的时候,开始在他们周围打转,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不过找了片刻之后,便也朝着厉承的方向追去。
看他有些着急的神情,应该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厉承速度很快,几个闪身便来到老者身侧,不过此时老者已然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厉承浑身发出丝丝颤动,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尊就这么死了,以他当年的实力,就算是十个玄元驹也无法威胁到他老人家,而且他在阵法上做了手脚,怎么可能……
厉承老泪纵横,伸出颤抖的右手,轻轻碰了碰老者的衣角。
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就这么飘入他的脑海。
“厉承,想不到你都这么老了,原谅为师把你领进门,却没有尽到做师父的职责,你心底纯良,要以心证道,切不可被他人影响,污了武道的本心,此番多亏了司空烬小兄弟,为师才能解脱,日后他若有难,你可出手相助,切记。”
话音渐渐消失的同时,老者的身躯却如同风沙一般,开始一点一点的随风消散,化为天地间的尘土,飞向远方。
厉承此刻已然泣不成声,只见他双膝跪地,对着老者原先所在的方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之后赶来的厉阜,原本想要开口询问厉承一些事情,不过看到先前的一幕,和此刻厉承的状态,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也双膝跪地,对着老者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因为承风师叔对他同样也有知遇之恩,若非当年承风将已经快要饿死的他带会剑派,并给他取名,厉阜,说不定他早已经饿死街头,即使最后他没有拜入他的门下,当这份情他也时刻记得,不然三天前,他也不会再剑阵之中留下伏笔。
磕完头,两人同时站起,厉阜走上前去,拍了拍厉承的肩头,以示安慰。
后者领情的点了点头,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师傅坐化的位置后,转身径直走到那个还处于昏迷的司空烬身侧。
厉承蹲下身子,掌心出现一抹蓝色光芒,慢慢贴向司空烬。
经过一番探查,他惊讶的发现这位小兄弟除了身体表面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外,体内一起正常,而且发现司空烬此刻体内气机非但没有力竭的迹象,反而愈加充沛,真气的浓郁程度比先前也要高出好几倍,没想到才几天时间竟然从六品境界一路晋升到了五品上境,看来应该也有不小的机遇。
厉阜也走了过来,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司空烬,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这小子命真大,这都不死。”
而厉承听到他的话后,露出了一抹怒意,直接对厉阜说道:“这小家伙对我有大恩,之前之事我们立场不同,之后如果我在发现你对他有什么不轨,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厉阜眉头微皱,就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至于如此严肃吗?还是……
忽然,厉阜看到司空烬怀中抖落一块金属牌子,便要伸手去拿。
在他手快要触及那块金属牌之时,一道剑气毫无征兆的对着他的手臂斩下,若非厉阜收手即使,说不定就要变成独臂剑客了。
厉阜有些微怒,转头询问道:“师兄为何对我出手?”
厉承冷笑一声。
“你想什么我自然清楚,如今玄元驹已然成为废人,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当掌门吗?”
厉阜脸色微凝,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厉承看了一眼司空烬,说道:“我不管琼霄令为何会在这个小兄弟手中,但不管怎么样,在他还没醒来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你最好别打这令牌的主意。”
厉阜沉默片刻,呼出一口气,释然道:“师兄你多心了,先前我也就只是好奇,这才想要拿过来一探究竟,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我定然不会做出那种卑劣之事。”
厉阜顿了顿,看向远方,有些感慨道:“我有分寸,眼下我们琼霄剑派遭逢如此劫难如果还争这个争那个,那我们就真的完了。”
“你能明白这个,我就知足了,放心日后真有什么掌门之争,我定然不会拦你,况且我闲散惯了,过不来那种生活,也自然坐不了掌门。”
厉承说完,弯腰将地面上的司空烬抱起,往外走去。
厉阜叹了口气,也跟着一起往外走。
而玄元驹经过剩下几位长老的联手施救勉强吊住最后一口气,只要日后细心 调养,应该还能活个几年,不过大家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他疯了……
而剑阵外面那些先前被黑袍人的恐怖气息惊吓不清的年轻一辈,一个个都被其他召集而来的弟子搀扶着回去疗伤。
有几个身上甚至还传出一股不可描述的难闻气味。
不过没有一个弟子取笑他们,因为就算他们远在内院都感到惊天动地的震动,甚至有人都被吓得哭爹喊娘的。
之后经过所有长老一致同意,至今日起,琼霄剑派封山,如果有人擅闯,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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