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多妖记

    
    “而且我每日也在担心，痛恨着流儿和尚的身份。我当时就在想，要是流儿不是和尚，现在是不是已经要娶我洞房花烛了。
    最后我都已经想到了，我应该要怎么逼迫流儿还俗。知言哥哥原来说过的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我都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应该怎么执行了。
    那时候我真的是每日想，每夜想。虽然我很清楚，等到流儿回来还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但是我就是忍不住。
    反正就是脑子里面都是流儿，都是死死的把流儿抓在身边的画面。就好像走火入魔一样的。”
    随着月灵的解释，白芷也回忆到了那个时候白芷的样子，确实每日都是魂不守舍的，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那时候啊，我一直有一种冲动，就是和大家告别，立刻追上流儿的步伐。想着他去哪我就去哪，想着认认真真的陪在他身边十七年。
    不过白芷姐姐你知道吗？有一夜的晚上，我依旧在想着流儿在我怀中，我深深的抱紧他的画面。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的，迷糊之间，我好像真的看见了流儿就在我的怀中，我双手双脚都紧紧的勒着他，不让他离开我的身边。
    然后........”
    “然后怎么了？”
    “然后我怀中的流儿突然转过头，已经是一具面色发青尸体了。当时我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从睡梦之中清醒了过来。
    好不容易让自己心跳平缓之后，我才意识到，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不过那一夜我并没有想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一直到知言哥哥带着我去了流儿原来的金光寺，给我讲了佛祖弟子阿难的故事之后，我才明白过来，我做错的事情。”
    “阿难.......是那个石桥的故事吗？”
    “是啊，我听完知言哥哥说的故事，我才意识到。我在我的脑海里面，把流儿勒得太紧太紧了。
    如果我真的想我脑海所想的一样，我用自己的性命作为要挟，让流儿为我妥协。让他不在当和尚，然后娶我为妻的话。流儿真的会开心吗？”
    “可能是不会的。”
    “对啊。我喜欢流儿，所以我绝对不愿意看见流儿愁眉苦脸的样子。
    如果还俗会让流儿不开心的话，那我会什么要为了一个自己心中的期望，来换取流儿的不愿意呢？
    其实我在听完知言哥哥的故事之后，我就决定了下来。等到时候流儿回来了。我就要做流儿脚下的那座石桥。
    只要流儿开心，我就是最最最开心的那个月灵。”
    月灵咧嘴一笑，满眼之中都闪耀着开心的情绪。
    “可是月灵，你到时候会很难受的。”白芷语重心长的说道。
    “没事的，白芷姐姐想说的话，月灵心中都清楚。难受而已，月灵抗的下来。”
    白芷摇了摇头，心中若有所思。
    “不对啊，白芷姐姐。刚才不是说白芷姐姐你的马？怎么说道月灵我这里了。
    白芷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青雀哥哥啊？”
    “不喜欢。”
    “别骗我了，怎么可能不喜欢呢？那时候的眼神，我肯定不会看错的。”
    “是吗？那月灵你现在看看我的眼睛。
    我现在，不喜欢青雀了。我在撒谎吗？”
    “好像没有.......”
    “看看吧。我都说了，不喜欢了。陛下的赐婚呢，虽然来的比较突然，但是我还是能够接受的。
    所以月灵要是想来安慰我呢，我觉得就没有必要了。”
    “可是........那青雀哥哥怎么办？白芷姐姐你嫁给了太子殿下，青雀哥哥以后娶谁啊？”
    “他........”月灵这句话问到了白芷大脑的空白处，等了好一会白芷才回答。
    “他娶谁我怎么管得着啊？皇后娘娘和陛下会为他拿定一个相貌品性都是上上人选的大家闺秀的。
    轮不到我们操心。”
    “白芷姐姐不会后悔吗？”
    “不会，永远都不会的。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我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所以我为什么要后悔啊？”
    “那好吧。看来白芷姐姐好像真的不需要安慰啊。
    等等，我再问一个问题啊，白芷姐姐。”
    “说吧。”
    “白芷姐姐，要是你大婚的时候，青雀哥哥突然来找你，要带你走。你会走吗？”
    “你是说逃婚？”
    “对对，就叫做逃婚。你会吗？”
    “我不会。我还要嫁给太子殿下呢，怎么可能逃婚啊。我不是说了，我不喜欢他了吗？”
    月灵看着白芷的眼睛，竟然又没有看出来白芷任何的情绪波动。看起来并不是在撒谎。
    “要是青雀真的想要娶我为妻的话，这道圣旨就不可能发下来，就不可能送到我们府中的。
    但是圣旨还是送过来了。甚至我还亲手接下了圣旨。
    所以啊，月灵。你刚才说的什么青雀会在大婚之前来找我逃婚，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不会期待，也不会逃婚。我到时候一定要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嫁入东宫。成为东宫的太子妃，然后等到太子登基的时候，成为皇后娘娘。”
    白芷眼神坚定，好像计划好了之后的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月灵此时感觉从白芷身上散发出来一阵冷意，让月灵不自觉的身体一颤。
    白芷看见月灵的样子，赶紧从自己的柜中拿出意见衣裳，披在了月灵的身上。
    “怎么？冷吗？”
    “没有啊。我自从修道之后，很少感觉到冷热了。可能.......是很久没有修炼了，身体里面的道气运转阻塞了吧。”
    月灵想了想，找了一个理由回应道。
    “白芷姐姐，如果有办法，让太子殿下不娶你，而且让你自己选择夫君的话。你还是不会选择青雀哥哥吗？”
    “自己选择？不可能的，月灵。”白芷摇摇头。
    “如果，反正是一种假设，白芷姐姐不会连这都选择不了吧？”
    “如果.......如果能够选择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会选择青雀吧。也可能不会，谁知道呢？”
    白芷笑了笑，模棱两可的说道。不过白芷说的确是实话，没有真正要到面对的时候，谁会有确切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