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落泪梨花带雨,双颊梨涡浅浅,一双杏眼湿漉漉的。白瓷如玉的脸庞上露珠点点,滑落脸颊,来到下巴,顺着脖颈,流到左心房,一颗心炙热,仍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手腕处的铃铛发出细微的光芒,整个人似乎笼罩了一层光晕,显得更加美好与触手不及。
“我曾想过与他一同走,但我知道他不会希望我如此。他说,要我乖乖地等着他,可他已经不在了。”自卑的女子在一点点地诉说自己的情感,情绪又被连数唤起,那种无力感又笼罩在她的身上,
“你何不想想,或许他还在哪个地方,正在寻找着你。”
何妍知晓,君子言的尸体并没有找到,或许他压根就没有天人永隔,只是在这个大陆的某一个角落,只等着来寻她。但更多的,或许是想让她来寻他,她也应该勇敢一些。
“该是我寻找于他,他应该也会高兴的。”
女子总算主动了起来,男子终会眉开眼笑,眼中只有她这一人。
“何妍,谢谢你。”她嘴角弯起,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眼底满是真挚的笑意,“我希望你能抓住自己的幸福。”
“嗯。”她淡然一笑,目光目送她的离开,她或许要去哪里找寻她的幸福。
没有消息,往往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回过身去,想透过房门看向里头,却是一眼就捕捉到一道身影。
他睡得很是香甜,眉头舒展着,嘴角挂着笑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她推了推他,他眉头微蹙,倒是有些不满。她一下就被他逗乐了,从未见过他这可爱模样。
她细细地打量着他,只见他嘴巴大张,手有意无意地往嘴角而去,似乎在擦拭着什么。等到他手上沾染到晶莹,她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哭笑不得。
在内心憋了许久,只怕扰了他的好觉,却也只能强撑着,不让笑容溢出嘴角。
她侧头望他,手撑在膝盖上,眼中只有他一人,却只觉得岁月静好,一颗心归于宁静。
他悄然地一个抬眼,她的脸庞悄然地钻入他的眼底。
二人的身影在夕阳拉得很长,在地下交叠在了一起。
沈景眼眸渐渐清明,手下意识地往嘴角而去,这是他的习惯,那么多年,再也并没有变过。
待接触到一片干洁,这才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他一个凑近,脸往她的脸庞而去。她睡得极其香甜,秀眉修长,粉唇半启,似在念叨着什么。
他听不见,只知道她似乎做了一个美梦,她的梦里有没有他?他想知道。
也许是她听到他的心声,她唇边轻飘飘地“沈景”二字。
他似乎听到这世间最为动听的声音,甜甜的声音敲击着他的心扉,一时间让他失了神。
等到嘴上一阵软嫩感袭来,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她离他极近,眼眸中只有她迷离的双眼,似乎仍在睡梦中,她口中是低低的笑声却是迷迷糊糊。
一吻终了,她头往他这边靠,身子也往这边倾倒。他笑了笑,真是一个小傻子。
他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她那时开时闭的唇瓣,一下子晃瞎他的眼睛。
只见她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瓣,竟是让人垂涎欲滴。眼底的瞳孔幽深,喉结滚了滚后,面色又恢复到以往的样子。
他伸手抚摸上自己的唇瓣,虽不是第一次亲吻,之前不得已,却是从未如现在一般。
他自认之前对那些女人毫无感情,但也是会起反应,但他从未碰过。他怕有细作是一方面,他更怕丢失了一颗心。早先,他的娘亲不就因为爱情,把自己的性命都给挥霍完了。
他是什么时候中了毒?这个小儿,让他想沉沦,想拉她一起。
他知道世人不会理解他们,但是他如饮鸩毒,只得越陷越深。
我们的路想必很艰难,等到事情都结束了,我们找一处幽静的地方,可好?
她没有回答他,他也只是无声地在心中念着。
······
何妍记不清何时她睡着了,一觉醒来便在房间。阳光透过窗纱照射进来,门响动了起来。
他说,他们要离开此处,去与冷峰他们汇合,询问她要不要一起,还是要在这幽静的地方。
她点了点头,口中是睡醒时分的软糯,“我和你一起。”
时间一晃好几天,她们也是赶路了许久,说是他们回到了京都,直往那里赶着路。
春意席卷,风中多了几分寒意,惹得人蜷缩着身子。
夜晚时分,他们来到一户客栈,点了几样小菜,又点了一壶酒。
他取过桌上的两个酒杯,往其中斟上少许酒来,再一把把其中一杯推到何妍的跟前。
“我不会喝酒。”
“就一杯,不会醉的。”他的话一点点地在引诱着她,她也小小地尝了一口。
“甜甜的,暖暖的。”
“嗯。”他一饮而尽,后又斟了一杯。
甜腻滋味,舌尖沾染上桃花香,让人回味无穷。
何妍从未喝过这桃花酿,一时间有了些上头,又有些食不够味。鼻尖满是酒香,一杯酒就这样被她小口小口地吞咽到了肚子里去。
她的一双眼睛迷离,双颊染上了桃红,整个人脸部似一颗桃子,等着人采撷。
小脸红扑扑,竟是染上了酒意,身子渐渐地升温,惹得她拉扯着自己的衣物。
“热,好热。”
沈景见到这一幕,眼皮跳了跳,额头一道黑线,这人一杯就醉了?
只见她在拉扯着自己的衣服,鬼使神差之下,他竟是看到她雪白的脖颈,惹得他一口酒水呛在喉咙口,惹得喉头一阵炙热。
他只是猛烈地咳嗽着,脑子里却是只有那雪白脖颈,他有一刻觉得自己疯了?
他的反应怎么那么大?
他把脑子里的想法一扫而过,往她所坐的地方一望,她正乖乖巧巧地坐着,也不再嘟喃着,只是嘴角却满是笑意,她在傻笑着。
她一笑,胜过世间百花开。
不等他做出反应,她的泪珠却是一点点地滴落,大珠小珠落了那酒杯中,滴答脆响。
她起了身,往那窗户旁而去,推开窗,身子正欲往外探。
这一下扰了沈景的心。
他一把往前,把她搂抱到怀里,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见那人往她怀里钻着,眼泪鼻涕都往她衣服上擦着。
他真是没得办法,这人一哭泣就这样,一点都不顾及形象的嘛。
不,是他没形象!
“好了,好了,你哭什么呢?”她双眼通红望着他,他不受控制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软软的。
她也不说话,只是埋首在他怀中,身子却是一颤一颤的。
他只得为她顺着气,等着她好转。
不一会儿,她也不再哭泣,他松开她,把她拉到椅子上。她此刻有了些安静,不知是刚才哭得累了,还是因为有了他温暖的怀抱。
他心里的一大石头放了下来,他还真不会安慰于她。他看她安安静静,只想去为她拿来解酒汤。
他离开前,他还细心地把窗户关掉,叫她乖乖地呆着。
她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他却不知,没了他在的房间,酒意在大脑流窜着,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像极了那一夜。
她的思绪渐渐清晰了起来。
她不记得从何时起,她的耳边只有不堪入耳的骂声,而她放弃了反抗。
她依稀记得,在第一对养父母收养前,她是孤儿院最受宠的小朋友,也是因此被一次次地收养,但又一次次地送回来。
她被送回来的原因不外乎是,第一个收养家庭事业日渐衰落,请了个风水大师,却将一切都指向那个活泼的女孩。
于是她第一次被送了回来,只因为那所谓的大师之言,可最后那个家庭还是彻底覆灭,只因为太过容易相信他人罢了。
她又一次被收养,一家出去海边游玩,却因为天气变化,一家人都葬身海底,只余下沙滩上的她,她瞬间成了舆论的源头,又一次被送了回去。
最后一次,她因那家人突然拥有的新生命而被送了回来,这次她什么都没有见证,可那个女人竟失去了孩子,将一切都归咎到这个女孩身上。
她一次次地反驳着,却被人一次次地污蔑,最后竟还让她知晓她害死自己难产的母亲而惨遭遗弃。这一切如此的沉重,压得以往明艳动人的女孩再也不见了。
她不再被人所喜爱,尝试了从云端摔到泥土里的感觉。自此,无论谁都会来踩她一脚,孩子一批批地被领走,一批批新的小孩变着法欺负她。
她曾经反抗过,她曾被那个叫匹诺的小孩辱骂过,被他殴打过,她一气之下,狠狠地打了回去,却引得更多人欺负她。
事后,她们却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他们似乎深得打人之道,她的身上只有几块淤青。
而那个孩子脸上却是明晃晃的红手印,也被打出了血,但其实是他们一窝蜂冲来,连带着打上了他,但他碍于一堆人,也开始满口胡说。
那一次,她体会到众人的可怕嘴脸,今后竟也就不再反抗了。
曾经她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美好,直到她遇上了何绣。
但最终因为对外宣称的一个疾病,她终于离开了她。可那虽是一场疾病,但却是一场无情的谋杀。
那是一个雨夜,她求医无果,她的生命只因落了水,得了风寒,最后得了肺痨。
她救不了她!
在那样的一个雨夜,她哭了一个晚上。
此刻,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似与那一晚重合,眼泪全数涌出眼眶来。
“阿妍?”
有一道声音在呼唤着她。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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