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本已如日中天的无尘书院,更加引人注目,风头无两,难有可企及者,包括天星书院。
书院里,姚水成和周行魅脸色阴沉如水。
他们在教师宿舍的独栋别院里,闭门而谈。
“冷无月是在打我们耀辉书院的脸!”周行魅怒拍桌按,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姚水成的脸上沉着万分,语气都随之低沉:“想不到,我们即便做小人,都不能留住冷无月,还让自己被打脸。”
“现在,外面都在笑话我们耀辉书院吧?我们一班最好的学生,宁愿到无尘书院当杂役,也不愿留下来。”
“外人眼中,我们耀辉书院的一班到底有多糟糕?”
姚水成想不明白,没有出现夏轻尘之前,他们一班放在哪里都是顶尖的班级,别人想进来还要花钱找关系。
可遇上夏轻尘之后,他自己都觉得,他的班级一无是处。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这位老师太差吗?
好像不是,他的实力在一星老师之中是公认的排名靠前。
应该是夏轻尘太强吧?
姚水成目光呆滞的凝望桌上的水杯,良久得出不愿承认的结论。
他和夏轻尘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太大!
大到绝望的地步!
咚咚咚——
此时,别院外响起了密集的敲门声。
两人往外院学生,他们齐齐到来,立在门外神情复杂。
立在最前面的班长,魁梧的身躯格外显眼,他低垂着头颅,手握一封联名信笺,上面有全班人的名字。
“你们找老师有什么事吗?”姚水成敛去脸上的异色,神情还算温和。
班长举起了信笺,呈递给姚水成,一言不发。
姚水成迟疑了一下,接过拆开,几个大字映入眼帘,令其瞳孔一缩。
一旁的周行魅看到,直接惊叫了出来:“什么,你们要转班?”
所谓转班,是耀辉书院给予学生的特权。
当一个学期结束,倘若学生对老师不满,可以提出转到其余班级的要求,院方审批后觉得没问题,会同意该生的转班要求。
只是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一来耀辉书院的星级老师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各种拔尖人才,教学能力一流,很少让学生感觉到不满。
二来好的班级,往往一席难求,转班通常是往更差的班级转。
转班的机制很久就存在,可实际上提出过转班的人寥寥无几,几百年,耀辉书院出现的转班人数只有区区八九人而已。
眼下,却是整个班级,多达三十人集体转班,这绝对创下了耀辉书院的先河!
姚水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仿佛同时被三十个耳光招呼过。
他有些失神的盯着信笺,不敢相信,这种事居然出在了自己身上。
周行魅惊慌失措,她不敢想象事情若真的发生,今后她会是怎样下场。
此等旷世丑闻,耀辉书院是否还会接纳她?
离开耀辉书院,还有别的书院敢收留整个班级都转班的老师吗?
星级老师一途,基本全毁了!
“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是干什么?”难得周行魅对学生们好言好语起来。
班长低沉着头颅,语气沉重:“我们也不想,可老师,你知道天星书院的学生怎么说我们吗?”
“他们说,我们班最好的学霸都只配给夏老师当杂役,咱们其余学生,怕是连杂役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还说,我们耀辉书院或许整体不错,但前来交流的一班多半就是个垃圾班级。”
“还有的说,两位老师教学太差了,完全是误人子弟,根本没有一点本事。”
班长仰起头,脸上全是复杂:“两位老师,或许你们不在意名誉,但我们在乎!我们都是来自耀辉城的名流世家,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世家的脸面。”
“我们受辱,便是家族受辱,我们脸上无光,就是给家族抹黑。”
“请恕我们无法继续待在两位老师的名下,我们只想要应有的尊严。”
姚水成心头苦涩,身躯轻轻发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师做到这一步,实在太丢人了!
周行魅羞怒交加,一改方才的低声下气,带着怒气质问:“那全是外面的胡言乱语,我们的实力是公认的,不是几句谣言就能改变的。”
班长盯着周行魅。
曾经,周行魅的各种实战理论让其惊为天人,为此钻研刻苦学习过。
在他心中,周行魅便是一位无法逾越的山岳,令他仰视。
所以哪怕周行魅脾气暴躁,性格刁钻,动辄打骂,他也全部忍让。
可经历过公开课堂,亲眼目睹夏轻尘将周行魅的教学理论根本性推翻,曾经那座心中无法逾越的大山,早已轰然坍塌。
对她,已不再是敬畏,而是质疑还有反感。
眼看她故态萌发,又作暴躁姿态,班长皱眉,冷冷道:“你若实力足够,为何冷无月宁为他人杂役,不肯当你的学生?”
“周老师,不要自己骗自己了,你的教学能力不止我一个人怀疑,所有人都在怀疑!”
“我们很担心真如夏老师所说,拿着你的实战理论去参加战斗,会死得更快。”
周行魅气极:“你们……你们有点尊师重道的心吗?”
班长淡淡道:“我们尊重老师,前提是你配为我们的老师,但,你配吗?”
说完,脸色更为冷漠:“不管如何,我们心意已决,更换老师势在必行!”
周行魅顿觉羞辱憋屈,长久以来的压抑,在这一刻终于积累到极限。
只听哇的一声,周行魅当场气得吐血,眼前一黑的晕厥过去。
姚水成搀扶住周行魅眼神黯淡,似是心灰意冷。
他挥了挥手:“随你们吧。”
班长默不作声,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大批强者们随之而动,准备离开。
“都停下!”陈谦不知何时到来,面色肃然的立在诸多学生背后。
不怒自威的话语,震慑得耀辉书院的诸多学生停了下来。
虽说他们不归属耀辉书院管辖,但怎么说对方都是一方书院的实际掌权者。
班长不卑不亢:“陈院长有吩咐吗?”
陈谦叹道:“你们真打算这样一走了之?”
他有些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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