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奇闻

    
    他这话让我基本认定了这就是个国际流窜的文物贩子。
    我摇摇头：“对不起，不是。我一点儿都不喜欢收集，说到底这都是上头的东西。”
    肖恩牛听完哈哈大笑：“周，在我们国家，东西只要挖出来，那都是自己的。你想要怎么收藏都不会有人管你的。我想，对我们来说，这条律条同样适用。”
    叶林安在一旁冷笑，继而骂道说道：“放你娘的屁，这是在天朝，哪儿轮到用你们国家的律条来撒野？”
    肖恩牛被骂了也不生气，也许是装的，依然是满面带笑，对我说：“你们不要装得这么老实嘛，看看，周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就值好几个箱黄金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盗出来的东西放在明面上的。你们不是普通的盗墓贼，而且大胆得有些疯狂…”
    我心说这玩意儿还真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这就是要想人不说，除非己莫为。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行了行了，你别说这些没用的，费这么大劲追我们，还把罗刹收拾掉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说道罗刹，我才想起来刚才那两只罗刹呢？目光朝着飞行器后面扫去，两只恶业罗刹被网兜得死死的，而且网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让罗刹血流不止，但是奇怪的是这网兜一点不怕腐蚀，估计是什么特殊物质做的，真是一物降一物。
    肖恩牛说：“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文物。越多越好，越稀奇越好。因为我知道，你们下一站是秦帝陵。”
    说着，他拿起一样东西扔到我们面前，样子看起来有些像请帖。
    叶林安看到便说：“没想到你们这种外国的杂碎也能接到英雄帖？”
    肖恩牛随便跟他打哈哈，离谱地吹嘘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是如何如何伟大。
    我拿起来英雄帖看了看，面上没有字，只有一个奇怪的标记，可能就是黯教的标志？我打开之后，把我自己吓了一跳，倒不是那句剪短的悬赏词：“现悬赏周华、叶林安、佛慧三人人头，自某年某月由昆仑向旦公墓与秦帝陵”，而是直白的悬赏金额：一颗头一万两黄金。后面还非常贴心地附带了我们仨的画像。
    “一万两黄金，他妈的，还真豁得出去。”我不禁也口吐脏话，心想道估计肖恩牛就是通过此方物找到了我们。我心里隐隐感到不安，这种人都能收到，那到底其他有多少人在觊觎我们呢？
    肖恩牛说：“这对于其他蠢蛋来说也许是个大数目，说实话，我生意伙伴里去找你们的人不少，但是没人想到你们能这么快就到这边。反而是我，守株待兔的最先找到了你们。但是我跟他们那些只看到眼前的利益的蠢货不一样，我不仅不想杀你们，反而非常佩服你们的本事，所以想跟你们合作。”
    我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主要是想听听他到底想怎么说。
    肖恩牛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我父亲虽然不是天朝人，但是他深深喜欢这里的土地，不然他也不会在天朝认识我的母亲。我从小耳濡目染，跟他一样喜欢天朝的文物。他的梦想之一，就是去秦帝陵里找文物，可惜现在太老了，已经要退休了。我虽然盗过不少墓，也通过父亲留下的关系做过不少的大生意，但是吧，始终没有办法找到那种，让我十分满意的。比如，你身上这件。”
    我朝他笑了笑说：“你就别做梦了，这东西全世界仅此一件，我出多少我都是不会给你的。”
    肖恩牛笑着摇摇头说：“哦，周，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们天朝有句古话叫君子不夺人所好，我怎么会要这件东西呢？只是由衷地赞美他的美丽。”
    我问他：“那你直说吧，怎么个合作。”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和这种人合作，只是看着外面抢救萧世荣的医生们还没停，必须在这儿拖延时间。
    肖恩牛说：“很简单，就是麻烦你们在秦帝陵里，帮我们带出来点秦帝的宝贝。我虽然不是天朝历史的专家，但我也知道他建秦国之后，收集了天朝所有的宝贝，堆积如山嘛。后来一定是带到陵墓里去了，霸王火烧阿房宫没有占到便宜，才想着去挖秦帝陵。不过好在他他没能进得去，才把东西留到了今天。”
    我先是和叶林安对视一眼，然后笑了笑，问肖恩牛：“阁下不会是想要传国玉玺吧？”
    肖恩牛说：“what？传国玉玺在秦帝陵里？”但是他也是个聪明人，突然就明白了过来：“哦，看来，周，你们去那里是有这样的目的啊。那个东西本来就不在我的计划内，我不会跟你们抢的，我想要的是这些类别，你看一看。”
    说着，肖恩牛拿出一本册子来给我们，封面上就是他们家收藏馆的名字，外加“天朝先秦馆藏精品文物”意思的英文单词。
    我拿过来翻了几页，无非是一些以青铜器、玉器为主的器物，品相一看最低都是从诸侯级别的墓葬里弄出来的随葬品，有一说一，鉴定和保护都还做得比较不错，应该是有这方面的专家。怪不得他看不上我们这两万黄金，他们这个家底确实能够允许他透过两万黄金看到更大的利益。
    肖恩牛说道：“周，虽然这些东西是我们辛辛苦苦收集的，但是你们也看得出来，这都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所以我一直想从天朝的某位皇帝的墓里弄到更好的宝藏，向我的父亲证明一代更比一代强。而最大的宝库，无非就是秦帝陵，所以，我希望你们在做你们事情的同时，帮我带出来几件真正的宝贝。你们鉴赏的能力一定比我强，这一定难不倒你们。”
    我问道：“那说来说去，既然是合作，我们除了享受医疗服务还有什么好处？这些宝贝可都不止万两黄金吧，那些好东西，一件儿多少价值你心里有数。”
    肖恩牛听我这么说，连忙兴奋地笑道：“钱不是问题，钱不是问题！”看他的样子，正是我想要达到的效果。见人说人话，见怪说怪话。和这种找优秀劳工的跨国文物贩子，谈工钱当然是他们最愿意的。
    肖恩牛接着说：“我也不是吝啬怪，我就跟你们明说了吧，这些东西除了拍卖行，最大的精品市场其实是黑市。只要我走关系弄回去，在黑市上成交了，我们分三份，你一份，我一份，还有一份打点关系，你觉得怎么样？”
    我假装很开心且不敢相信：“你有这么大方？”
    肖恩牛义正言辞地拍拍胸脯说：“天朝人的古训，做生意诚信为本，这一次得手了，我们还有很多合作机会嘛。”
    好一个日后的合作机会。不知自古以来多少人被金主的这句话逼着走上了绝路。我本不想多生枝节，而且为了外国人去盗天朝的墓实在是一种耻辱，但是我想到我们依靠他们的时间无非就是从这里到神血族，安全走过这段路，我身有紫金玉袍，手有太阿剑，别说这些来取我人头的人，就算是妖魔怪怪我还会怕吗？
    我客气地说道：“那行，看在钱的份儿上我可以和你们合作。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肖恩牛现在几乎是豪情万丈：“你说，周，你说。”
    我跟他说：“你们既然有在天朝境内开飞行器的本事，自然应该是有一定的关系的，我要你们帮忙打点一下衙门，最近把那边的看守力量削弱一点，最好有动静都别出来。还有，你得在暗中保护我们安全。”
    提出这个要求，其实我想法是这样的，他做不到自然是拉倒，能做到的话，倒是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免得把更多无辜的人弄到这里。看守文物古迹做巡逻本来就是非常辛苦且危险的差事， 虽然这里的条件比楼兰要好得多，但是不是为了混生活大概不会有谁愿意来做。能把这些人支开，也许就保护了几个家庭的完整。
    至于衙门，我更多是出于对大腰子一家的考虑。这毕竟算是在他们的地盘上，曾几何时我们还一起在这里打击盗墓，人生说来真是十分讽刺。
    我不希望那种围捕的情形中间站的是我，外面是他。那时候，大家都会很难做。
    肖恩牛非常乐意地就答应了我的要求，说道：“周。没问题的。这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我们没法进秦帝陵，是因为你们老祖宗的设计实在太过神秘，而不是因为这些问题。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我当然会保护你们啦。”
    “神秘的设计？”这句话倒是我没听过的，秦帝陵都被沈老师和他的同仁们勘探过多少次了，外部结构都勘察得差不多了，我怎么没听说有什么神秘的设计？
    肖恩牛见我发问，笑道：“哦？周，你不会不知道吧？秦帝陵这么多年没有被盗，没有被发掘，你不会真的以为只是因为地下有水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