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结账的时候,段一跑去柜台,顺便进卫生间。
进到卫生间段一赶紧回拨。
徐菲没有接听。
重拨,依旧不接。
机械地再拨。
算了,不接也好。
终究还是接了。
“段一你够绝!”徐菲的声音冷冷的。“只是太久没见,想看看你,你倒是像弱女子提防着粗汉!”
“我不是让你别来的吗?”
“我并不只是要来看你,我更需要找个地方散散心。”徐菲说。“你说你没结婚,哪里不方便了?”
“城里娇贵的大小姐到乡下,哪里都不方便。”
“那好,”徐菲说。“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娇贵,就要去你家住几天,方便给你看。”
“你方便我不能看!”
“你——”徐菲说。“你给不给我去?”
“乡下环境真的不好。”
“你真啰嗦!”
“好吧,”段一想想。“晚点我联系你。”
从卫生间出来,段一看见林双也在通电话,谈话的神情比较凝重。
段一走过去只听到她说“好的。”便挂断了电话。
“我有点想家了!”林双说。
“这么大了还会想家!”段一并不知道女人想小孩的滋味。“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我想回去打理点事情,你跟你的好姐妹们先玩两天。”
“我要跟你去!”
“你昨天有了好姐妹都可以不要我,你先跟她们。”
“现在情况不一样,”林双说。“我想跟你!”
太糟糕!这情况,确实不一样。
“你跟着,可能有点不方便。”段一说。“你还需要好好养伤。”
“我们,”林双说。“不是有了包治百病的良方了吗!”
“物极必反!”
“哦——”极不情愿的叹息。
安顿好林双,段一匆匆奔向野镇出城的路口。
尽管不是背叛,他却感觉到强烈的背叛。
可是情非得已,他也宁愿沉睡在林双的温柔乡,此刻心里只有和她之间的缠绵,可是徐菲的恩情不可辜负!
太糟糕,只怪昨晚发出了不合时宜的短信,偏偏是昨晚!
段一坐上徐菲的红色跑车,心想她变得越来越妖艳。
也仅仅是妖艳。
段一被镀上爱情镀膜的心难以腐蚀,尽管她染红的发丝很秀美,尽管她带着茶色太阳镜的脸很迷人,尽管她的身段凹凸有致,尽管短裙之下的修腿很洁白,尽管这一切令他不得不多看上一眼。
“我要种田,”段一说。“可能我陪不了你多久。”
“这世界上格调最高的农民伯伯!”
“你都变成大美女作家了,”段一说。
徐菲转脸看段一,茶色眼镜背后眼神变得诡异。
“跟我去流浪吧!”她说。“我养你!”
“你这样说话很伤男人自尊。”
“你不是男人!”徐菲说。“你的心思比女人还细腻!”
“你赶紧找个好人嫁了吧!”
“我没有婚嫁的压力,我只有对真爱的欲求!”
“都说女作家心理很可怕,”段一说。“看来是真的!”
“我会对你的父母好!”
“我是真心把你当做知己和朋友,你是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段一说。“你最迷人!”
“最迷人是什么意思?”
“和女人口中的好人相同!”
家里来了客人,段一的父母待如贵宾。
父亲杀了一只鸡,母亲张罗着客房。
段一带徐菲看自己的农场。
徐菲欢快地摘荔枝。她说:“我喜欢这样的田园生活。”
“你玩开心点吧。”段一说。“我可以很肯定你不会喜欢田园生活,你误将摘荔枝的那一刻欢愉,当作风吹日晒和挑大粪的辛苦。”
“要挑大粪的吗?”徐菲掩嘴表示惊讶。
“我这里不用,我发明了大粪喷射系统。”段一说。“但是村里的姑娘都要。”
“好恶心!“
“娇贵的城里姑娘,我说了不方便,你不相信。”
“我想方便给你看。”
“你又来了!”段一说。“难怪你写的书都儿童不宜。”
“你看完了吗?”徐菲问。
“我看完了。”
“我最在意的就是你的想法。”
“你这样说话最好别让你的读者听到。”
“段一,”徐菲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你有点奇怪。”段一的脑海立刻浮现昨夜不知疲倦的缠绵。“我很正常。”
“真的吗?”徐菲借着阳光透过树叶投射下的斑驳,有种狂野的虚的魅惑在心底躁动。“但是你没有为我所动,我是想说,我的身材不具备美女的诱惑力吗?”
“这个,”段一说。“你有。”
“娶了我吧。”徐菲说。“我可以做你的农妇!我可以在树荫下写书!”
“树下蚊子很多。”
段一觉得,这位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线的女子,看来意志很坚定。
“其实,我有心仪的女子!”段一不得不断绝她的幻想,尽管这幻想只不过是天鹅想吃癞蛤蟆而已。
“切!”徐菲嗤笑出声。“不会是范爷吧?我对发哥也很心仪。”
“她是中原女子!”段一说。
“你是认真的?”
“我跟她昨晚确定了关系。”段一说。
段一嘴角透出甜美的笑意,和掩饰不住的沉醉神情,令徐菲痛彻心扉。
“确定关系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方面!”
“上床了?”
“嗯!”
“真见鬼,你用得着跟我说得那么明白吗?你叉叉的昨晚跟她翻云覆雨,还干嘛深更半夜撩拨我自作多情的情思。”徐菲突然歇斯底里地叫。“我真他妈的贱,贱得连我自己想想都想呕血三斗,哈哈!为了你我穿着超短裙不远千里,我甚至,我甚至不知廉耻地真空见你。”
“什么是真空?”段一问。
“白痴!”徐菲狠狠地转身,快步走离,无奈,田园内的土地不足以承载高跟鞋的点压力,她可怜地歪倒了。
趔趄高抬的腿,使得段一傻傻地明白了何为真空!
段一上前搀扶,却惹来一阵混乱的猛踢。她像受尽屈辱的小女孩,嘤嘤地哭泣出声。
段一将这情绪失控的小女孩紧紧抱住。
“你要冷静!”段一说。
徐菲却在他的怀里擂动着小拳头,在他泛出汗臭的胸口拭擦着流不完的泪。
“坏人,我走了。”徐菲分开这毫无意义的亲密接触。
“至少吃完饭再走!”段一扯住她的白玉手臂,这种拉扯,犹如流氓拉拽极力反抗的受害女子,她的决绝和冷漠,他感觉如此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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