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菲超速飞驰的跑车,被路边的一位老外招停。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老外出没?一副黑衣传教士的模样,难道老外可怜兮兮的传教,也需要从农村包围城市?
“徐菲同学,你超速了!”
“见鬼,你怎么认识我!”
“你是当红美女作家,谁不认识。”
“但是你有点面熟,是传教士吗?”
“我是你大学同学,我叫解渴,是中文系的,你则是外语系的。”
“你要干什么?”徐菲对老外不感兴趣,她想回城。
“说了你也许不相信。”解渴一副认真的表情。“我想请你跟我去一趟灯塔国。”
“不好意思,我对老外真的不感兴趣。”徐菲挂上档位,准备离去。
“我是中情局特工。”
“什么?中国情报局?”
“灯塔国中央情报局。”
“你在中国搞间谍活动?”徐菲突然觉得这谈话如同在精神病院,便踩下了油门。“没空跟你胡扯。”
“我不是胡扯,我是真扯!”解渴在车窗边同步飞奔,而车速已到达了四十码!
“嗯,你真扯!”徐菲再度停车。“你怎么可以跑那么快!”
“我是特工!”
“真是特工?真扯!”
“是的,认真的。”
“我被监视了?”
“是的,我们一直监视着你,哦,不,我一直关注着你。”解渴同学气喘吁吁。“我看过你写的书,我的波士也看了,灯塔国的翻译版是我亲自做的。”
“你是我的粉丝?”
“可以上车聊吗?”
“好吧,”徐菲看着解渴同学钻进车内,老外个子太高,不得不缩着脖子,避免头撞车顶。“一个女作家跟中情局能扯上什么关系?”
“你可以拯救世界!”
“我又不是拉拉队长,”徐菲忍不住笑,这不着边际的谈话,意外地缓解着心中的愁闷,她乐意继续进行。“我未来的儿子引爆了全球核战吗?”
“我怕类似的事情正要发生!”
“好吧,”徐菲说。“但是我要专心驾驶,拉到野镇就放你下车。”
“你还是不相信?”
“哈哈!这世界疯子太多,还好幻想的美丽天空永远不会拥堵。”
“嗯,就是你这样的语言,和书中透出人世间完全中立的姿态,可能对我们会有帮助。”
“一个外来弱女子,到了灯塔国能帮上什么忙?”
“情报得知两枚炮竹流入黑市,中情局抓捕到一位乱烧炮组织成员,使用了所有逼供手段,都没有任何收获。线索藏匿之深,那成员是唯一的希望。”
“那我能做什么?”
“你的书,你写书的技巧。”
“你们灯塔国还有全球最得力的心理大师,我一位弱女子怎能比拟?”
“西方的思维模式已成僵化的体系,我们需要东方偏中庸的解决思路。”解渴同学热切地解释。“我读过你的书,你可以做到。”
“我始终觉得你的妄想症非常严重!”徐菲说。
“好吧,”解渴同学沉思片刻。“你是前天从牛市出发。”
“狗仔队要跟踪我的出行不难。”
“你对段一那小子一厢情愿,很抱歉,可能你已经被拒绝了!”
“见鬼!谁都看得出!”
“你手机内有一条信息是‘那不一定,有人就爱种田,我明天就去看你,睡吧’。”
“死灯塔国鬼子,真的有窃听!你窃听我干嘛,真恶心,什么隐私都没有了!我的水果手机非要换成粮食手机不可。”
“不是窃听,是关注!”解渴苦口婆心。“但是这个世界真的需要你拯救!”
灯塔国情报局大楼戒备森严,带着徐菲的解渴同学却如入无人之境。
徐菲待在外间,解渴同学独自一人进入波士办公室。
波士示意,桌面上的薄荷糖随便吃,解渴同学捏了一颗在手。
“你太有主见了,我让你引进几位东方功夫高手,你倒是带来了一位只会写情话的美女作家。”波士坐得笔直,交错十指的手压在桌边。“不过东方少女确实美艳绝伦,不是吗?”
“功夫高手我已经物色到了几位人选,引进需要一定的时机,他们都很爱国,胸口满是民族的自尊和自豪感,我怕稍有不顺就会被误解为间谍策反。”
“难道你就不爱国了?”
“灯塔国没有国,最初的一群世界难民组合起来的团体,很难被称为国,我们只有规则最严的法律游戏和自由,不是吗?”解渴同学说。“真该死,我为东方的几千年历史积淀感到沉迷。”
“为了自由,和世界和平,带她去解决那棘手的乱放炮分子吧!”
“好的,试一把。”
解渴同学带着徐菲经过长长走道,进入审讯间。
单向玻璃墙外,几位西装革履的人物有站立,有懒散地埋坐于旋转椅,很明显,面对如此顽固的分子,他们已束手无策。
当简单的介绍过后,徐菲单独进入审讯室。
“她行吗?”
“她倒是很迷人!”
“听说东方美女很少愿意一起出去喝一杯。”
“没想到东方美女也敢穿超短裙!电影里面她们不是都被绿色军装包得死死的吗?”
为首的负责人肉丝,白了众成员一眼。众人下意识地在她黑衣西装的身段上扫视一眼,表情显出丝丝怪异。
被上了枷锁的犯人,习惯了轮番的逼供,他闭着双眼,不看来人是谁。
但终究还是要看的,犯人抬起眼皮,发出冷冷的嗤笑。“怎么换了东方美妞,是要色诱吗!”
“我叫徐菲,在这里叫菲徐,你呢?”
对方困乏地翻一下眼皮,看情况他就要昏昏睡去,沉默,是刑讯中最糟糕的情况,他身上的斑斑血迹正说明这一切。
“他们打你了!”
对方不动声色。
“刑讯逼供,在全球任何一个国家,都被认为是非人道的。”
对方不动声色。
“我也不支持,再说这在你的身上是完全徒劳的。”
单向玻璃墙外,已经有人按耐不住。
“她在干什么?”
“她在做我们所无法做到的事。”解渴同学说。
徐菲继续说:“因为你心中有这世界上最强的信仰。”
“真是见鬼!”玻璃墙外有人要去拉门,却被解渴同学阻止。
犯人抬起了头,徐菲的眼内,却有他想看到的真诚,明知道这是审讯,却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玻璃墙之外的众人,屏声静气。
“这信仰,如同皮球内所压缩的空气,支撑着你一无是处的皮囊。除了信仰,你一无所有。”
“关于高大上的信仰中的各自的主,暂且不提谁最真,我们来谈谁最厉害,对,就像黑擂台上战得你死我活的拳击手,到底谁更厉害。”
犯人认真细听,这聊天比往日的逼迫和恐吓,来得更有趣味。
“我觉得还是你的主厉害,否则他又怎能帮你支撑到最后!”
“你那么厉害的主,按理说将对方轻而易举地KO在地,应该不在话下。”
犯人的视线在听。
“但是我想,他应该是在自己的极乐世界,极乐去了,因为他所承诺的,就是你消失之后的极乐和逍遥。”
“从你身上逃逸而出的灵魂,如同一缕看不见的轻烟,享受着你的肉身如今所渴求,却得不到的一切!”
“你圣洁的灵魂,在你被熏得惨不忍睹的乌漆嘛黑之后,所享受到的一切待遇,恰好就是西方世界此刻的糜烂生活。”
“你很会讲话。”犯人终于开口。“但是你亵渎了主!”
“口说亵渎,所表达的是对神秘世界的恐惧。虔诚的表现,是受恐惧感的深深催化。”
“我看得出,你为对主的怀疑,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神,是人类对神秘世界的幻想,是寄托心中恐惧的一具万能形象。”
“他对你死后的承诺,是你自己的幻想,你这低智商的脑袋,甚至不会幻想,这是他们为你启迪的幻想,你团队中的带头人,他们甚至比我还更能滔滔不绝,对吗?”
“他们都是圣人!”
“据我所知,这些圣人,此刻应该正在享受着现世的极乐,按照主在人间留下的规则,现世享受极乐的人,是没有条件享受升天的极乐,对吗?”
“嗯!”犯人在沉思。
“你知道他们在利用你低得可怜的智商吗?你现在感觉到恐惧,因为你知道了自己是一文不值的,纯粹被利用的蠢猪!”
“我!”
“你什么你!你甚至记不起自己每天窝在哪条烂街头,哪栋暗无天日的废旧地下室,做着如同耗子吃垃圾的勾当!”
“我记得——”犯人哭泣出声,人类的伤心表达,无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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