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如洗,广阔无际。
云雾茫茫中,隐隐可见几十座巨大山峰练成一片,占地辽阔。
这是最大的宗门,隐云宗所在之地。
四面垄断,皆是深不见底的,无比宽阔的深渊断崖,隐隐可听到闷沉的轰鸣声在深渊中幽幽回响,时不时还可看见电光闪烁。
一座极长极宽的白玉桥横跨断崖之上,宗门又在空中设有结界,长桥便成为了外界与隐云宗相通的唯一途径。
断崖最高处皆有千尺水流落进深渊中,形成了连绵在一起的巨大瀑布。
水雾弥漫,薄云笼罩在外。
整个宗门远远看去,俨然就是个与世隔绝的仙境。
除去宗主所在的主峰,剩下的十二高峰中的十一峰,皆是十一位长老的住处。
就在这十一峰中的其中之一……
“哎哎哎,我们未经长老允许进入此地,那可是要受到重罚的!”一名穿着白衣道袍的弟子伸手拉住前面的同伴,怯生生地问道。
“有什么关系?这个宗门都知道药峰的长老脾气古怪,从不管这些,只要我们不进入长老的药材禁地,保准没事。”一弟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再说了,我们也只是来看看那个传闻中的武痴到底是什么样子,能把之前偷偷过来的师姐们迷成那般德行,怎么说我们也只是来探望同门,互相促进一下感情而已!”
“就是就是……”
那弟子听他们这么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便不再出声,跟着他们一起往山顶去了。
几只白鹤展翅飞起,鸣声阵阵,清脆嘹亮。
石台之上,一少年持剑而立,未穿宗门的白道袍,一身截然不同的黑衣,浑身透着冷冽肃杀之气。
他面无表情地翻动着手腕,长剑寒光闪烁,宛若游龙,身影急转,腾转挪移间,右手使的招式已将坚硬如铁的石台面上划出无数深深的痕迹。
周围洋洋洒洒而下的落叶都被他周身的剑气给绞得粉碎。
那场面,看得这群躲在暗处偷偷窥视着的弟子们背脊发凉,又想了想自己平日里那偷工减料的练剑,各个面露异色。
“哎,话说,这武痴练的招式,好像跟我们不一样……”一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突然惊讶的出声道。
“真的诶!”
“说不定是药老教他的呢!”
“喂你们小声点……”一人刚要出声提醒……
“唰唰唰——”
几道凌厉至极的剑气迎面而来,直接斩断了他们周围可以隐藏他们身形的树木,树木拦腰而倒,几个人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还一脸的茫然无措,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黑衣少年此刻也做了收招的动作,明明看起来飘逸潇洒,却像在刻意模仿着什么。
他幽幽转过了头,眼神冷冷淡淡地看着这群偷窥的人,薄唇轻启:
“你们,是想去刑堂走一遭,还是,我去找长老讨点他的新药来。”
一群人顿时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凌,凌师兄……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几个小子那是相当有默契,异口同声的说着,哇得一下就哭了。
凌踏歌冷冷地看着眼前一起抵着额头搭着肩膀涕泪齐下的这群人,一语不发。
这让他们更是一阵心慌。
凌踏歌冲着他们摇了摇头,极其恶劣的微微勾唇,一副“我也帮不了你们”的无奈模样,让一众人感受到背如针扎的感觉……
果不其然……
“你们这群臭小子!什么时候滚进来的!!!”只听,药老暴躁的怒吼声响起,各个心里皆道:
这下完犊子了……
——
几个人排成一排整齐地跪在地上,低着头咬着嘴唇害怕不已。
凌踏歌悠悠闲闲的把长腿高高翘起,坐在白玉石凳上,提着摆在石桌上茶壶往白玉杯里倒了杯茶水,惬意地抿着茶,完全无视了跪在地上的一排人以及坐在另一边的药老那黑漆漆的脸色。
“咳!”药老故意咳嗽了一声。
凌踏歌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咳!!”药老咳得更用力了一些。
凌踏歌看都没看过来一眼。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药老想连咳几声,一个不小心就被自己呛到了,顿时真的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凌踏歌终于肯舍得瞟了一眼,又转了回去:
“病了就磕点自己新调的药,绝对药到病除。”
“……”
老头子我就想你给老夫倒杯茶喝喝!老夫容易吗?!!啊?!
“臭小子你一点也不可爱了,想当初那个呆萌呆萌,蠢萌蠢萌……”
“啪!”
茶杯里的水瞬间蒸发,杯子被凌踏歌猛的一握,碎得比面粉还细,飘飘洒洒,落到了地上,看得一众人目瞪口呆……
药老更是浑身一哆嗦!
“你不是他。”
不是他,就别学他跟我开玩笑。
药老被凌踏歌周身那凉嗖嗖的气息给冰得直冒冷汗,头一转,哼哼唧唧,不再跟凌踏歌讲话。
一众人看得那是面面相觑。
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不对啊!是!
怎么感觉长老好像有点怕凌师兄的样子?
药老就在此时阴恻恻的转过脸来。
那张苍老的脸此刻阴阴沉沉,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哇啊!!!”
长老您老人家还是继续跟凌师兄扯皮吧!!
不要注意到我们几个弱弱的小可怜呐!!!
药老扯着脸皮子,冷冷一笑:
“你们,是不是觉得老夫的药峰是你们想来就来的?!”
一众人下意识齐齐点头,又立刻摇头!!
“嗯?”药老那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这些臭小子给老夫点面子不行吗?不行吗?!!
一群人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一样!
长老,求放过!!
苍天啊!他们为什么要作死来这种地方!
“哼,你你你,还有你!”药老冷哼一声,抬着下巴一通乱指人:
“给老夫去药峰下的药潭里,挑一百七十桶水来!!”
“啊——”
“啊什么啊!快滚!”
一群人苦逼地结队下峰提水去了。
“唉……”药老叹了一口气,又看向了凌踏歌。
他还保持着原来捏碎杯子的动作,宛如一具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药老知道,他又在想那个人了……
又叹了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
那个人看不到你这样,也回不来。
他想这么说,但他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他摇了摇头,背着手离开了。
这个人,他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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