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月火急火燎地赶到育儿园,红霞一看到她就急红了眼,焦急地说道:“太太,我一到这里就听老师说,筠筠提前被人接走了。”
姚知月的砰砰乱跳,手脚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连声音也变了样,“是、是谁接走孩子的?”
“老师说是筠筠的爷爷,可我没有老爷子的手机号码,一直也没找到他,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老爷子接走的。”
姚知月这才想起来,自从陈嵩岭出狱后,到现在还没有手机。大概是在监狱里一直过着无电子生活,所以生活里没有手机对他来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她本来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陈嵩岭从来没有来接过自己的儿子一次,怎么会突然平白无故地来接筠筠。难道是有人冒充陈嵩岭来靠近筠筠吗?
姚知月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颤抖着手给陈逸明拨通了手机号码。
“逸明,筠筠不见了。可能是让你爸提前接走了,可是我现在找不到他的人。”
“你别着急,我马上赶过去。”
姚知月让红霞打车提前回去,看看陈嵩岭是不是已经带着孩子回家了,而姚知月在育儿园周围再寻找。
很快,陈逸明赶到了,他也是一脸的担忧,但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看到陈逸明的时候,姚知月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她紧紧抓住陈逸明的手,指尖的冰凉让陈逸明为之一惊,只听她哽咽道:“我让红霞提前回去了,我刚才打电话问她了,你爸和筠筠还是没有回去。”
陈逸明反握住姚知月的手,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看过他们的监控了吗?”
姚知月恍然大悟,绝望的眼神燃起了一丝希望,“对,我急得都忘了。”
陈逸明和姚知月重新回到育儿园,要求查看监控。当他们在监控中看到陈嵩岭出现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姚知月,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
然而,在看到陈嵩岭身边站着一个五十出头的波浪卷女性,跟他有说有笑,显然两人颇熟悉的样子时,陈逸明和姚知月面面相觑。
离开育儿园,姚知月正要准备继续给红霞打电话询问的时候,筠筠那熟悉的哭闹声传入他们的耳中。姚知月和陈逸明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皆流露出惊喜的神情。
姚知月喜极而泣道:“是筠筠的声音。”
她循着生源终于看到了筠筠小小的身影,但见他在那个波浪卷妇女的怀里不停地挣扎,小脸憋得通红,嫩嘟嘟的脸颊上还有一片红色的疹子。
姚知月和陈逸明并没有看到陈嵩岭的身影,只看到波浪卷妇女满脸不耐烦地哄着哭闹不停的筠筠。
看着儿子遭罪的样子,姚知月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压抑着熊熊的怒火快步跑过去,从波浪卷妇女手中抢过自己的儿子,音量不觉提高,冷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抱着我的儿子?”
波浪卷妇女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小孩子紧紧搂住姚知月的脖子,嘴里哭着喊她妈妈,心里一虚,应道:“我是老陈的朋友,他去买水了,让我帮忙看着孩子。”
陈逸明的大手轻拍着筠筠的后背以示安抚,在看到儿子双颊上一片片的红疹子,焦急地对姚知月说道:“月月,筠筠的脸是怎么回事?”
姚知月这才想起来,她看到儿子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慌忙仔细地检查着儿子的身体,见大腿和背部也有一片片的红疹子,登时急得脸色煞白,怒视着波浪卷妇女,火冒三丈地问道:“你是不是给我儿子吃过巧克力了?”
波浪卷妇女被姚知月激动的样子吓住了,心虚地点点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吃、吃过一点点。我看他一直哭个不停,就给他吃了点。没过期的,我特意看了保质期,还有一个月才到有效期。”
姚知月熊熊燃烧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她双目血红,要不是手中抱着筠筠,她真想上前抽这个老女人一巴掌。
别说平日里她舍不得给筠筠吃任何一点不新鲜的东西了,那巧克力更是不敢出现在家里的任何一个角落,“混蛋,我恨不得杀了你。”
波浪卷妇女的心虚顿时不见了,仗着比姚知月多吃了几年盐,开始说教道:“你爸妈是怎么教育你的?尊老懂不懂啊?”
陈逸明在听到那个老女人给自己的儿子吃了巧克力,脸色也猛然苍白起来,来不及发怒,慌忙从姚知月手中接过儿子,催促道:“走,送儿子去医院。”
姚知月狠狠地瞪了那个老女人一眼,而后匆匆跟着陈逸明离开,似乎到了崩溃的临近点。就在这个时候,陈嵩岭手中拿着两瓶矿泉水走过来了。
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孙子,登时急红了眼,质问道:“我孙子呢?”
波浪卷妇女脸上的不服在看到陈嵩岭的时候登时换成了委屈,可怜巴巴地说道:“刚才你儿子他们带走了。老陈啊,我真是有点同情你,不可想象你平日跟这么一个厉害儿媳同处一个屋檐下过得是什么日子哟?刚才她那个泼辣蛮横的样子真是吓死我了,我不就是给你孙子吃了两口巧克力嘛,至于那么怼着我的脸就骂。”
陈嵩岭听到筠筠是被儿子接走的,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听到红颜的一番哭诉,尤其是听到她提到姚知月的不识好歹,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冷哼了一声,闷闷地应道:“行了,我送你回去吧。”
陈嵩岭回到家里的时候,很意外没有看到儿子他们,只有红霞一个人在家。他纳闷地问道:“逸明他们还没回来?”
红霞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陈嵩岭一人回来,身边并没有筠筠。她往陈嵩岭身后看,惊愕地问道:“筠筠呢?您不是去接他了吗?怎么就您一个人回来?”
陈嵩岭见红霞不是开玩笑的样子,登时心慌了,“我是去接了筠筠,不过后来我儿子他们不是又接走了吗?”
“先生和太太一直没回来过啊!”红霞慌忙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正要给姚知月打电话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但见姚知月双目红肿,一脸不悦地抱着筠筠走进来,陈逸明的脸色亦是好不到哪里去,默默地跟在姚知月后面。
红霞看到筠筠双颊上那清晰可见的红疹子不觉心惊肉跳,震惊地问道:“筠筠怎么了?”
姚知月没有回答,将已然熟睡的儿子抱进自己的卧室,对陈嵩岭连看一眼都没有,更别说像往日那样问候他一声。
陈嵩岭一肚子疑问,可是看到姚知月明目张胆地忽视他,不由然又想起刚才红颜知己的一番说辞,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看着陈逸明数落道:“你瞧瞧,她这是什么态度?”
陈逸明冷冷地看了一眼陈嵩岭,一番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说道:“爸,我给你买一部手机吧,以后要去接筠筠,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陈嵩岭摆摆手,不以为然道:“那玩意儿我几年不用了,以前那些朋友压根都没有再联系,不用浪费那些钱了。”
陈逸明有些不耐地说道:“行了,我明天就给买。”
“我都说不用了,不就是去接筠筠?我都跟老师打过招呼了,我是孩子爷爷,爷爷难道不能接孙子,只能当妈的接?”
姚知月在卧室里听到了陈嵩岭的指桑骂槐,对于陈逸明对父亲的无底线的包容也感到愤怒,心里汹涌着愤怒和冲动,让她起身快步走出卧室。
看到姚知月一脸怒色,那素来平静安和的眼神变得犀利狠辣,不仅陈嵩岭打了一个激灵,连陈逸明也不由得眉头突突跳了两下。
姚知月冷冷地看着陈嵩岭,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并不反对您和您的孙子相处,可是如果您再让我的儿子置于危险中,那我就绝对不会再次给您这样的机会!”
陈嵩岭缓过神来,看到姚知月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提高了音量怒斥道:“我是孩子爷爷,我怎么会害孩子?反倒是你,没大没小,在家对我摆脸色,在外对长辈大呼小叫的。”
“那个陌生的女人拿巧克力给我儿子吃,筠筠还那么小啊,竟然就不得不给他输液。”说到后面,姚知月忍不住哽咽起来。
“吃个巧克力,怎么就要输液了?未免太小题大做,我看害筠筠的人反倒是你。”
陈逸明微微提高了音量,对着陈嵩岭低吼道:“筠筠巧克力过敏。”
陈嵩岭错愕地看着陈逸明,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真的不知道筠筠会对巧克力过敏,如果知道,打死他也不会拿巧克力给他吃。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巧克力给他孙子吃。
陈逸明走到姚知月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想要安抚她的情绪,没想到姚知月恚怒地排掉了他的手。
陈逸明一愣,温声说道:“月月,我爸不知道筠筠对巧克力过敏,怪我……”
不等陈逸明说完,姚知月双目血红地盯着陈逸明的眼睛看,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失望,冷然道:“陈逸明,我不想再陪你演戏了。”
陈逸明的眉宇浮现出痛苦之色,眼眸中有伤感的倦色,颤声道:“月月,你冷静一下,有什么话回房间说吧。”
“够了,我知道你很忙,所以家里头的一切事情我都替你担待着。除开筠筠的事情,我无所谓。我十月怀胎,把筠筠的命看得比我还重,甚至不得不放弃工作,全心全意陪伴照料着他,我是要让他安全健康地成长,而不是随便被交到一个什么不清不楚的陌生人手里,更不是被冒着生命危险吃那些垃圾零食。”
“陈逸明,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你自己都有目共睹。可是你却什么话都不敢说,只会让别人顺着自己的逻辑把我当成恶女人。你不是让我冷静一下吗?好,我这就带着我儿子冷静冷静。”
姚知月回到卧室,抱起筠筠就要离开。陈嵩岭傻了眼,不知道向来柔柔弱弱的姚知月竟然还有如此彪悍的一面,刚烈到连自己的儿子都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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