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心烦意乱的,重生以来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可最大的变数却发生在了最不应该出现的人身上。
跟秦安洲的几次相遇都让她措手不及,更诡异的是他对自己的态度。
她太了解他了,他不是一个愿意跟旁人纠、缠的人,那些年除了沈菲菲,他对谁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可现在……
黎音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秦安洲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不管重生多少次,她都始终相信,没有人可以取代沈菲菲在秦安洲心中的位置。
可他最近的这些反常行为,总让她有种隐隐的担忧和烦躁。
脑子乱哄哄的,就听到一旁的周琴笑着问道:“刚刚那个是那天在门口遇到的同学吧?他人还挺好,这么远的路帮你把书包背回来,回头记得谢谢人家。”
她试着掂了掂那鼓鼓的书包,“还真挺重的!”
黎音扯了扯嘴角,无力地点点头,“知道了。”
还有下次?
“这么多书……等会儿吃了饭,妈妈帮你包书皮,正好,我买了好多书皮纸!”周琴笑眯眯地拍着黎音的手。
这阵子她东奔西跑,没一天闲着的,为了女儿的事拉着程明远去找人,学校家里各种打点,当然她也没有对黎音说,孩子现在愿意亲近她,愿意接受这个家,只要她开心,一切都值得。
“对了,妈妈找个了做饭打扫的阿姨,姓徐,以后每天中午晚上来给你做饭。”
“嗯?”
“等会儿我们就回去尝尝徐阿姨的手艺,如果你觉得不好就跟妈妈说,妈妈再重新找一个,总要让我们小音吃得好,吃得开心才行!”
黎音愣了几秒,她看着周琴的脸,恍然想起儿时爸爸还在的那段日子。
那是她两辈子中最开心最温暖,也最不愿想起的回忆。
周琴的眼角不知何时已有了细纹,笑起来尤为明显。
可她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温和从容,一双手依旧白嫩细致。
这几年程叔叔对她确实很好。
黎音鼻尖微酸,“妈妈选的一定是最好的。”她靠在周琴怀里,心绪逐渐安定。
等回到家,一桌子香味四溢的饭菜已经做好了。
徐阿姨年近五十,有些微胖,笑呵呵地帮着拎东西。
饭桌上的菜都是黎音爱吃的那几样,她看了眼周琴,终是鼓起勇气问了句,“程……叔叔今天没一起过来?”
正低头放东西的周琴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她惊讶地看着黎音,“没有……他,他今天有个应酬。”
黎音知道这不过是他们怕自己不高兴的借口,程明远早几年就做了甩手掌柜,哪里有什么应酬,还这么巧?
“那,妈你回去替我问叔叔好,让他……多陪陪你,少出去应酬喝酒,”她低头看着餐桌,“对身体不好。”
“哎?哎!”周琴愣了几秒,连忙答应,脸颊抑制不住地颤抖,眼中更是藏不住的激动!
“吃饭吧,我去洗手拿碗筷,徐阿姨也一起吃。”黎音笑笑,转身进了厨房。
“哎,好!吃饭,吃饭!”
周琴不知不觉眼角已经微,湿,她从没想过黎音有一会主动提起程明远,还会关心他!
自从她再嫁,折孩子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古怪,还学会了叛逆。
三年来,她曾不止一次怀疑过,当初嫁给程明远,是不是错了?
尤其那时候黎音上初中,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成绩一路下滑,到后来甚至逃课,她做妈妈的怎么能不焦心?
更是悔恨不已!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她想给孩子转学,可黎音死活不同意!
不知道闹了多久,好在初二下学期,她像是突然想通了一般,开始拼命学习,总算没有耽误学业。
只是对程家,对自己,依然是那副排斥痛恨的样子。
她不知道这段日子在附中发生什么,能让黎音有这么大的转变,不过孩子愿意接纳这个家,愿意重新依赖自己,她就一定会尽其所能的弥补她,保护她,给她全部的呵护和温暖!
黎音拿了碗筷盛好饭,徐阿姨在旁边一直笑眯眯地夸赞黎音。
这顿饭吃的开开心心,黎音本就不挑,徐阿姨的手艺更是没话说,于是饭后周琴就心情大好地把她定了下来,两人在客厅商量着一些细节。
黎音回房间整理东西。
床、上地上都是周琴今天带过来的衣服和被子,全是崭新的,衣柜里都快没地方塞了。
她无奈地笑了笑。
上辈子她一直围着别人转,自从周琴再嫁后,她几乎快忘了被人惦念的感觉了。
有人时刻惦记着她,在意她是否冷了,饿了,累了。
她再也不用受了委屈无处可去,再也不用沿着马路无望地走到尽头,最后灰溜溜地妥协。
那些恼人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无论那个人想做什么,以后躲着他就是,何况高三年级与高一高二的学生几乎隔绝,放学的时间也不一样,课业那么重,他哪里有时间来找自己的麻烦?
既然说了要忘掉,就别再让过去成为现在的羁绊。
等周琴送走了徐阿姨,跟黎音一起把房间整理了一下,母女俩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过了一个下午。
直到晚上临走前,她反复叮嘱了几遍,约好了下周末黎音去那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黎音早已习惯了周琴的不放心,笑着将她送出门,转头回房间倒在了松松软软的床上。
明天,她就要踏进校园,开始新的生活了。
为了自己而奋斗,不用再把眼睛盯着一个方向,不需要在意和忍受旁人的嘲讽。
好好的,正常的,过一段属于自己的学生生活!
真好。
夜明星空,不远处的楼房中,秦安洲翻过书页,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落笔的沙沙声。
身后的门悄悄地开了一条缝,一道小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先是在他的脚边扒拉了几下,又四下转了一圈,随即整个身子歪在了那双柔软的拖鞋上。
手中的笔顿了一瞬,随即继续书写,灯光下侧脸依旧是冷峻的神色,可若是仔细,还是会发现嘴角处微微的轻扯。
落下最后一个字,脚边的小家伙已经一动不动地蜷缩在一起了。
秦安洲低下、身,毫不怜惜地拎起小东西的脖颈,它只有他的手掌大小,脆弱地得不堪一击。
也柔、软的一塌糊涂。
小家伙睁开圆溜溜雾蒙蒙的眼睛,动了动前爪,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知道错了?嗯?”他动动手指,捏了捏它的下巴,“再跑出去,可就没有下次了。”
说完,不顾小奶猫的挣扎,直接拎着它放回了客厅的笼子里,又在猫碗中加了些温热的羊奶放进去。
刚刚还一个劲儿叫嚣的小奶猫立马扑上去,埋头喝起来。
“还是要受点教训。”
爪子还没有锋利,脾气倒是一顶一得倔。
毛病,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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