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衰神同行

    
    “安安，你瞎乐什么呢？”
    孙大爷伸手在傻笑的穆安安眼前晃了晃。
    穆安安惊吓一下回过神来：“没啥儿，欸？大爷您今天怎么这么早上班啊？”
    孙大爷一摊手：“值夜班那孩子发高烧回家了，忍着感冒还在值班室呆了一晚上，他也是蛮拼的。”
    “怕是晚上值班的时候光顾着睡觉所以着凉了吧。”
    “我来替班的时候他确实还睡着……不对，我说你小子别扯开话题啊，说，你刚才到底在瞎乐啥呢？”
    穆安安当然是在为与殷汐瑶的关系又进了一步而感到高兴，要是昨天在公园和殷汐瑶真亲上了，他这会儿倒不至于隐瞒，可没亲上就是没亲上，与其说出来让孙大爷多想，倒不如隐瞒。
    “你不说，你不说就以为大爷我不知道了吗？”孙大爷的双眼中冒出精明的光芒，“昨天老朱都跟我说了，不就是那个姓殷的小姑娘又来公园找你了嘛。”
    穆安安一拍脑袋：“我就说她怎么会知道我在湖边呢，敢情是朱大爷告的密。”
    孙大爷真像只老狐狸，仅从穆安安的只言片语中就猜到了一部分真相：“怎么？听你这意思还在躲着她？”
    “什么……什么躲着？”穆安安生怕孙大爷从自己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于是赶忙偏头看向一旁，殊不知这样做最显心虚。
    在孙大爷的面前，穆安安把老爷子教的“黄金三准则”忘得那是一干二净。
    幸好孙大爷就算有所怀疑，穆安安打死不说，仅凭这么一点蛛丝马迹他也猜不出穆安安这几天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孙大爷只是单纯的认为穆安安害不起那个臊，“安安啊，现在你们年轻人是怎么谈恋爱的大爷也不太清楚，但大爷可以告诉你和姑娘相处有一个招数是再怎么也不会变的，那就是死皮赖脸，这个死皮赖脸不是说让你耍流氓啊，大爷是告诉你可不能比女孩儿还先害羞了，生而为男，你得主动，不然怎么娶得上媳妇儿啊？”
    穆安安一直以来脸皮都不薄，当然大爷的说话深有体会，他也是凭着脸皮厚才在众多美女面前不至于自惭形秽的。
    孙大爷这么啰啰嗦嗦下去，穆安安怕他迟早会发现事情的真相，于是眼珠子一转，露出了一个男人之间都懂得的笑容：“大爷您是不是凭这招追到过很多女孩儿啊？”
    孙大爷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那是，想当年你大爷我年轻的时候，用这招那是百试不爽，之前跟你说的李大妈、薛大妈还有杨大娘就都是大爷我用这招追到的。”
    “大爷您之前不是还说她们是垂涎您的美貌所以倒追的您吗？”穆安安在心里默默吐槽，但不敢有丝毫表露。
    见孙大爷这么高兴，穆安安就放心了，他故作出一副惊恐的表情看向孙大爷身后那个柳大娘经常出现的位置，但什么都不说。
    孙大爷见穆安安突然做出那种表情，脸上得意的神情瞬间褪去，转而也是一脸恐惧。
    “老伴儿，你听我解释。”
    孙大爷转过头去，却没在身后发现应该在那儿的柳大娘，转回头来发现穆安安已经跑远了。
    发现自己被耍了后，孙大爷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生气，而是在虚惊一场后感到放松，望着穆安安远处的身影，他摇头苦笑道：“这臭小子还套路起我来了。”
    另一边成功摆脱每日一唠叨的穆安安吃完早餐来到了公园，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
    巡保的工作是闲适而充实的，虽然穆安安一整天都在四处转悠，巡视公园的治安，但也没遇到一件违反公园规章制度的事情发生，甚至连一个乱扔垃圾的人都没有撞到。
    今天依旧一切如常，连殷汐瑶都没来公园，倒是莫大小姐带着她的“随从们”来过一次，她应该是得到了穆安安“逃”出医院的消息之后，专门跑过来“兴师问罪”的，见面就责怪穆安安把自己的生命当做儿戏，穆安安跟她说伤已经好了，她还非不信，硬要拉穆安安去做个CT全面检查一下。
    穆安安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让她隔着绷带捏了捏手才使其消停，而随后莫大小姐就带着一众“随从”声势浩荡地离开了。
    除了这个小插曲以外，今天一整天都很平淡，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午，知道公园五点半就会关门的游人们从四点开始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等到游人们都走后，穆安安才回到值班室准备换下身上的制服，然后回家。
    在穆安安换衣服的时候，穆璃璃乖巧地等在更衣室外，对一切事物都充满好奇的她自然忍不住四处张望，环顾屋内一周之后，她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了桌子上用来看公园监控的显示器。
    “大哥哥，桌上的这个黑盒子也是电视机吗？”
    小姑娘对很多东西都会感到好奇，穆安安早已经习惯了，他一边解着衣服的扣子，一边回答着小姑娘的问题：“严格来说也算电视吧，但不能用来看节目，只能看到监控画面。
    “大哥哥，什么是监控啊？”
    穆安安就猜到小女孩会问这个问题，因此他已经想好如何解释了：“还记得大哥哥之前指给你看的电子眼吗？这个黑盒子上面显示的就是电子眼拍到的画面。”
    所谓电子眼就是摄像头，穆安安特意用了别称方便小姑娘理解。
    听完穆安安的话，盯着显示器的小姑娘又凑近了些许，“大哥哥你的意思是说，璃璃只要通过这个就能看到电子眼所看到的东西吗？”
    穆安安一边拉下裤子拉链，一边回答着小姑娘的问题：“没错，其实你之前看的那些电视节目和这个的原理也是相同的，只不过它们拍摄使用的电子眼比较特殊，而且大多数经过剪辑和渲染，提前录好的，这个就不一样了，它是现场直播，实时同步。”
    “直播？”小姑娘显然之前根本没听过这种新型词汇。
    “额……我这么跟你说吧，假如现在房间里有一个电子眼正好看着你的话，你干什么，那个黑盒子上就会显示什么。”穆安安一边套着柚子，一边回答小姑娘的问题，“而那些电子眼都是安在公园里的，显示器上的画面也是在公园里。不信你看看，画面里现在是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啊？”
    “可是大哥哥，璃璃在画面里明明看到了好几个人。”
    “怎么可能？”公园里的游人都走光了，穆安安之前是确认过的，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才对，他感到有些疑惑，这会儿刚好穿完了衣服便从更衣室推门而出，“让我康康。”
    小姑娘指着显示器上众多画面其中的一个：“喏，大哥哥，他们在这里。”
    穆安安顺着穆璃璃的葱指看去，在监控画面里还真发现了好几个人，他们在公园的花卉区，几个人围在一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穆安安第一反应是还有没离开公园的游客，但那几个的举动实在太奇怪了，出于好奇，他将花卉区的监控画面放大，在看清那几人的所作所为之后，他第一举动捂住了穆璃璃的双眼，显示屏上的画面实在不适合少儿观看。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的穆璃璃倒没有被惊吓到，她只是感到奇怪：“大哥哥，你看到了什么？”
    知道在穆璃璃面前撒不了谎的穆安安选择了沉默，在关掉显示器后，他才拿开了挡在穆璃璃眼前的手。
    “璃璃，大哥哥要去花卉区那边看看，你能……在这儿等等吗？”穆安安的语气有些沉重。
    小姑娘能听到穆安安的心声，但却无法直接看到穆安安的记忆，所以她并不知道穆安安刚才在监控上究竟看到了怎样的画面。
    虽然很好奇，但穆璃璃并没有多问。穆安安原本还以为小姑娘会不乐意，毕竟自小姑娘出现起，她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过半步，现在让她待在这儿等候，恐怕得费上一番口舌来说服。可实际情况是，小姑娘特别善解人意，她恬静一笑乖巧的说道：“大哥哥尽管去吧，璃璃就在这儿等大哥哥回来。”
    “嗯，这个你拿着。”穆安安也不再多言，他从兜里掏出了穆璃璃的“本体”——那枚钢镚儿。
    穆璃璃伸手接过那枚钢镚儿，钢镚儿在触及她手的一瞬间化作一股流光融入了她的体内。
    现在情况紧急，耽误不得，穆安安知道自己多犹豫一秒钟，刚才在监控里看到的那个女孩儿就会多一分危险，于是很果断地操起了挂在墙上的电棍，推开值班室的门就准备飞跑了出去，但在临走前他特意嘱咐穆璃璃道：“璃璃，听大哥哥的话，你就在这儿好好等着，千万别跟来，也千万别看监控。”
    穆安安并不想让初入人世不久的小姑娘过早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丑恶与不堪。
    “我知道了，大哥哥。”穆璃璃还是那般的乖巧，即便她已经猜出穆安安此去必经凶险，“璃璃就在这儿等大哥哥回来。”
    穆安安郑重地点点头，随即朝着公园花卉区飞奔而去。
    等候在值班室的穆璃璃望着穆安安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攥起了小拳头并露出一脸担忧的表情。
    “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