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衰神同行

    
    “你才恶心，你全家都恶心！”秃顶大叔似乎很愤怒的样子，他再次娇着声音骂道。
    “都说了恶心，你就别再说话了，你再说话我怕我忍不住！”零沉着脸低下头去。
    “忍不住什么？你还想打老娘不成？”秃顶大叔被卡在窗户上，自然看不清零的脸色变化，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再叫嚣了。
    “是你逼我的。”零抬起头来，望着秃顶大叔的位置一伸手，而后握掌为拳，那车窗边的铁皮就随着他的手势向外延伸，形成一块“铁布”之后陡然张开将秃顶大叔的嘴紧紧包裹住了。
    “终于清静了。”被秃顶大叔恶心到三个男人异口同声道。
    “接下里终于可以办正事了。”零打开车门抬头看向穆安安道，“穆安安，我这人不喜欢说客套话，无论干什么都是单刀直入，我就直接问了吧，‘资料’在哪儿？”
    穆安安皱了皱眉头，表情有些困惑。
    “资料？啥资料？”
    零冷着脸，大手一挥，车顶的几块铁皮便被掀起来扣在穆安安的身上，让他更没法儿动弹了。
    “我劝你最好别装蒜。”
    “装蒜？我装什么蒜了，我是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资料’是什么呀！我这人最怕惹上这种麻烦事了，我要是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肯定早就给你了，可我是真不知道啊！”穆安安委屈巴巴的解释道。
    可无论穆安安的语气再委屈，零也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十一年前，你在恩美孤儿院被卢万山收养，直到两年前卢万山去世这十一年间你都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作为他的养子，你一定继承了他私藏半生的‘资料’。”零说完，见穆安安还是不肯承认，便冷着声音威胁道，“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卢万山一定把它一起带到墓里面去了，实在没办法，我们也只能掘他的墓看看了。”
    “找不到东西就掘墓？有你们这么变态的吗？”穆安安一听这话当即破口大骂道，他这一句话倒是得罪了不少隔壁的盗墓小说迷。
    “‘资料’至关重要，我们决不能让除我们以外的第三者得到它，所以就算不择手段，我也必须这么做。”零的声音听起来不夹杂丝毫感情，似乎这个“不择手段”真的是一种理性的选项。
    “昂，我明白了，所以你们都是为了那个什么破‘资料’才来追杀我的？”
    穆安安算是发现了，眼前这个似乎能控制金属像万磁王一样的家伙和之前在基金会暴走的红毛佬是一伙的，他们都隶属那个叫做秦博士的老家伙。
    “想杀你的事激进派，他们只想毁掉‘资料’，将你这个唯一知晓‘资料’的人杀死无疑是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而我们遵循秦博士的本意，并不想杀你，只想趁‘资料’还没落入第三者之手前得到它。”零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有恶意，边说话的同时，便用能力松开了束缚穆安安的铁皮，“换句话说，我们愿意代替你成为‘资料’的下一个守护者，无论是从利己还是利众的角度考虑，你都应该把‘资料’交出来。”
    零这话多少带些轻蔑，他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靠穆安安这货，肯定是没法儿把‘资料’保护好的，交给他们既省的怀璧其罪的危险，又能将‘资料’置于安全之下，这样何乐而不为呢？
    “我也觉得挺好。”穆安安当然没理由拒绝这种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提议，可他依旧拒绝了，“真的挺不错的，但是，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说的‘资料’是什么东西呀！”
    听到这话，零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一张手，穆安安就又被铁皮包到车顶上去了。
    “穆安安，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不要再装傻充愣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怎么就不信呢？”
    “好，实话是吧。”零又一挥手，车内又有几块铁皮被掀起盖在了穆安安身上，把他包得跟个铁包子似的。
    穆安安被包成这模样，原本还有些滑稽，但零接下来的一番话就把这种滑稽感冲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穆安安，从现在开始我会倒数六十秒，在这期间包在你身上的铁皮会越来越紧，如果你六十秒之后还不想说的话，它们将继续缩紧，直到压断你的浑身上下每一根的骨头。”
    只见零朝着被挂在车顶的穆安安伸出了一只手，迅速张开之后便缓缓握下，他凭空握着的似乎只是一团空气，但也包括穆安安的生死。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零刚开始倒数的时候，穆安安还没感到多大压力，毕竟身体上的那些铁皮还未收缩的太紧，可随着倒数的进行，铁皮渐渐箍得他喘不过气来。
    “四十八、四十七、四十六、四十五……”
    “我是真不知道啊，都到这份上了，我干嘛骗你呢？”穆安安苦笑着说道。
    可这显然没什么效果，零仍继续着他冰冷的倒数。
    “三十四、三十三、三十二、三十一……”
    “你怎么就不相信呢？超能力大大，我特么就是普普通通一凡人，几天前还和你们这些个神仙扯不上半点儿关系呢，怎么突然之间所有人都盯上我了？”穆安安仍在辩解，但在零眼里这只是狡辩。
    “二十七、二十六、二十五、二十四……”
    “我真的没骗你呀，我根本就没理由骗你呀，你动脑子用逻辑思维好好想想嘛，我就普普通通一路人，要是真的怀揣着你说的那个什么‘机密’的话，这烫手的山芋我就算再傻也不会把它拿手里呀，这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益处，你说是吧？所有到这份上我还不说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我是真的一无所知啊！就连你说老爷子知道这个什么‘资料’，我也是一概不知情啊！”穆安安疯狂辩解着，可就算他口条再好，零就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样就是不相信。
    “十六、十五、十四、十三……”
    “得得得，我说就是，我说就是！”
    零暂时停下了倒数，向穆安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好，我说，我说……”穆安安随口应付着，趁着零不注意突然转头窗外喊道，“救命啊，有人吗？快报警啊！这里有人要杀人啦！”
    零额头上青筋又跳了跳，他冲着穆安安摆了摆头道：“你这样做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话音刚落，零跳过了最后几秒的倒数，直接握掌为拳。
    包裹住穆安安的铁皮瞬间收缩，这回已经不是勒得他难受那么简单了，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被挤在了一起，互相施展着压力，好像要被掰断一样的生疼，很快他就忍受不住疼痛嚎起来，零只是漠然看着这一幕。
    大概过了半分钟之后，零重新张开手问道：“这回想清楚了吗？”
    ……
    “老王，你真就打算这样干看着？”
    就在离出租车不远的一根电线杆后，拥有能在阳光下随意隐身能力的老王静静地听着出租车中传出穆安安杀猪一般的尖叫。
    “那我还能怎么办，那个姓林的小子至少都是超异级能力者，我跑过去除了送死还能干吗？”老王对着耳麦那头的老刘反问道，“再说那个穆安安不也是超异级能力者吗？他们神仙打架，我个小喽喽就不跟着掺和了吧。”
    “说超异级也只是疑似而已，到这份上了还不见他动手，恐怕他是次异级都有待商榷，我看上次公园那回你说他能看见你也许都只是你的错觉。”
    “我可不那么觉得。” 老王至今对穆安安向隐身的自己看来的那个眼神记忆犹新。
    “那你觉得他是因为看到你了，才故意隐藏实力的吗？”
    “有这个可能性。”在老王看来，穆安安故意隐藏实力的可能性是比较大。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是在故意隐藏实力的话，他就得提前知道你的身份，你觉得加上这个以后可能性还大吗？”
    公园的事件过后，老王特地调查过穆安安的生平，发现这小子的前半生除了倒霉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他既没有政府背景，也没有优越的家庭环境，按理来说是绝无可能知晓自己隶属的组织的存在的。
    想到这儿，老王安心了许多，可转念他又想到，如果穆安安真有精神控制的能力，又有谁能阻止他知道这些呢？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啊。
    思来想去，老王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还是等缉拿部的人来了再说吧。”
    老王隶属于国安六组，这个机构十分特殊，成员也很特殊，所以在分配工作时，他们并不像普通干警那般侦查缉拿的工作一体化，它按照各个能力者的能力不同细分三部，三部分别主责侦查、缉拿与审谈的工作。
    像老王这样能力善于隐藏自身存在的能力者便属于侦查部，平时就干些跟踪“疑似奇种”或“真奇种”的工作，在重要案件中便担任收集情报，跟踪犯罪嫌疑人与被害人，证人之类的职责。
    而追击嫌疑人，捉拿嫌疑人与嫌疑人正面战斗这些都是缉拿部的工作，所以现在叫老王上去打架，和叫一个狗仔上战场没有多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