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妻王爷就宠我

114产子

    
    宫人皆知,帝后和好如初,不仅迅速建起一座避暑阁,其余的贵重赏赐更是一水地往里送。
    吃穿用具无不精细,大肆彰显了后宫独宠一人的排场。
    这般场景,自然看得许多人眼热不已。
    上谏的折子一道道呈上来,堆成一座小山,无法看着陛下后宫空虚,恳请扩充后宫。
    无奈的是,经过半年来回打交道,朝中老狐狸们渐渐意识到了齐宿的脾性,这是一头狡猾的狼。
    除去狡猾,还有孤傲。
    齐宿在某些事情上寸土不让,顶着诸位七嘴八舌一意孤行的模样,落在群臣眼中,无异于等同‘刚愎自用’。
    “新帝隐见独断雏形,万民之忧。”
    一个独断的人,如何能听取多方意见与辅佐,山河危矣!
    以曾经做过帝师的几位老臣为首,谏言评语不断递上来,齐宿来者不拒,眼瞧着那些批评自己的字眼,半点没恼怒。
    ******
    叶从蔚得知时,他已经被连着骂了好几日,且数量在逐渐增加。
    她不由好奇:“陛下当真不介意么?”
    要知道那些文臣的嘴学不会饶人,齐宿一笑而过,他们得寸进尺,越说越夸张,甚至用上昏聩一词。
    “谁说朕不介意?”齐宿弯了弯唇角:“倒要看看这次有多少个人云亦云。”
    在其位谋其职,手握权力的人,哪能没点自身见解,太容易被牵着鼻子走,这种臣子只配做人棋子刀子。
    工具人罢了。
    “那你准备如何?”叶从蔚更想知道,他能不能顶住压力不纳妃。
    “如果发发牢骚能让朕的法令顺利颁布,有何不可,”齐宿轻敲桌面:“既想要按照心意实施,又不甘受人指责,岂不说朕是专制暴君了?”
    叶从蔚意外且惊喜,“陛下胸襟令人叹服。”
    ‘不惧人言’,四个字多么轻巧,实际上能做到的有几个。
    齐宿居然真的不介意不生气,明明都被骂了,却不觉天子威严受损。
    “什么胸襟,不过学着脸皮厚一点。”齐宿招手让常福换茶。
    常福早有准备,捧上热腾腾的新茶上来,笑道:“显然陛下早有对策,此乃成竹在心。”
    “要你多嘴。”齐宿斜睨他一眼。
    常福连忙低头道罪,嘴角却是微扬的。
    叶从蔚瞧着他们二人打哑谜,想了想道:“听说陛下命人再次安排选秀了?”
    齐宿没有否认,起身过来虚虚拥着她:“这是权宜之计,再怎么不怕闹腾,也得做些什么堵住他们的嘴。”
    “陛下放心,臣妾不会胡思乱想了,”叶从蔚笑了笑:“想来当初你指名挑选商女,就为了好打发么?”
    倘若换做官眷闺秀,一言不合就全部遣散,那些官家早就跳脚找公道了。
    齐宿抬手捏她脸颊,道:“你是皇后,不必理会其它女子,谁都不如你。”
    “陛下……有你这句话尽够了。”叶从蔚叹息。
    “倒要连累你同我一起被骂了。”齐宿忽而一笑。
    这折子里可不仅仅说齐宿专断任性,还有指责皇后无能,没做到替君分忧。
    叶从蔚哪会怕这个,“我身处深宫之中,他们怎么怕也听不见。”
    宫人谁敢多嘴多舌胡乱传话的,尽数收拾了,保准干净安静。
    齐宿点点头:“别往心里去就行,朝中任人唯亲的风气,须得朕亲自带头整改不可。”
    世家之间,姻亲交错拧成多股绳,皇室与臣子,也夹杂许多亲属关系。
    人情难免左右行事,齐宿不出手压一压,他们不知道适可而止。
    叶从蔚听得心中一凛,忆起昔日侯府老太太跟她说的话。
    老太太深明大义,高瞻远瞩,早早嘱咐她莫要替叶提乘图谋要职。
    虽然叶从蔚没想过那么做,眼下父亲也没有逮到合适时机跟她开口,但……齐宿果然厌恶这种作风。
    他尚且跟朝臣虚与委蛇,待坐稳位置,就要动手替换蛀虫了。
    齐宿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科考攥在自己手中,各个环节安派可信之人。
    上一届,陶迟是状元之才,前两轮考试皆是魁首,最后一关却不得不屈居第三,成了探花,里头也是有讲究的。
    陶迟可不是寒门学子,他亲姐姐做了勋郡王府世子妃,陶家虽然在京城众多勋贵当中不起眼,但好歹有点身份。
    便是这样都守不住他应有的名次,更遑论那些真正无权无势的普通学子。
    朝堂水深,有些人的手伸得太长了。
    *******
    时日一晃到了八月中旬,这个依旧炎热的日子里,叶从蔚的肚子发动了。
    在阵痛开始的时候,底下伺候的人慌乱了一会儿,才把早就备好的担架叫过来。
    让叶从蔚平躺在担架上,四面挂着纱帘,一路平稳地离开避暑阁,回到千禧殿中的产房。
    避暑阁临水,水里又沉冰,当然不能当做生产之地。
    而千禧殿的偏殿,早在七月底就由几个稳婆共同布置,内里干净无异味,宽敞又避风,万无一失。
    若不能万无一失,齐宿是要杀人的,金口一开绝无挽回余地。
    叶从蔚被送回千禧殿,还没进去,接到通知赶来的齐宿倒是先她一步抵达,大热天一脑门汗水,从里面迎出来。
    “陛下这样紧张,看得我心生忐忑。”叶从蔚皱皱眉,拿出帕子递给他擦汗。
    齐宿来得迅速,开口便问:“你感觉如何?别怕,有朕在!”
    他拔高了嗓门,似乎以此为她撑胆。
    “有点痛,还能忍受……”叶从蔚抱着肚子。
    她嘴上没说,但瞧着自己这硕大的圆肚,临到头要生产了,恐惧蔓延而来。
    叶从蔚觉得这莫约是上苍给她的生死考验,过了这一关就给她福寿双全?
    如果过不去,就在这上头一命呜呼?
    进入殿内,有经验的嬷嬷命人去小厨房端了一盅参汤过来。
    “娘娘尽量吃一点吧,生孩子是个力气活,现在才刚开始呢……”
    “对对,”齐宿伸手接过炖盅,“前后好几个时辰,肯定会饿。”
    叶从蔚乐得听从建议,该吃吃该喝喝。
    她望向齐宿佯装镇定的俊颜,心里的惧意慢慢消散了,连事先想好的那些‘交待后事’的话,也说不出口。
    何须言语,他还不够在乎她么?
    倘若真的不幸,相信齐宿也会善待孩子的。
    到后来,叶从蔚的肚子大痛起来,她躺在床上,看着身边人进进出出的忙碌,没精力再去注意齐宿了。
    “陛下,你去外面等我吧……”
    几个稳婆趁机再请他出去:“陛下,娘娘要生了,您快些出去吧……”
    “盈鱼,你别怕。”齐宿低声道。
    叶从蔚不由失笑:“我没怕。”
    这人明明急的一身汗,连杯茶都不肯喝,这么紧紧抓着她,眉头紧皱。
    她软声道:“你出去,换身衣裳,坐下喝茶,让常福给你摇扇……”
    “我就在这待着。”齐宿一动不动。
    叶从蔚摇摇头:“陛下在此,她们都不敢施开手脚……”
    “长戈,”她唤一声他的字,“我们的孩子要到来了,我很期待。”
    触及她坚持的目光,齐宿不得不站起身,答应到外面去。
    临走前,不放心地再三交代,威逼利诱全用上了。
    皇帝一走,产房内众人皆是松口气,开始在老嬷嬷安排下有条不紊起来。
    叶从蔚是午后发作的,一直到夜幕降临,孩子的头才出来。
    此刻,不仅是叶从蔚精疲力尽,几个稳婆连着紧张的站了几个时辰,全都累极了。
    她们松了口气:“快了快了!”
    果然是大胖小子,才生得这样艰难,早在看见孕肚时她们心里已有计较。
    孩子出来时哭声嘹亮,抱手上沉甸甸的,分量不小。
    “是个小皇子!!”稳婆乐开花,连忙去给齐宿报喜。
    “恭贺陛下!恭贺娘娘!”
    外面一片喊声,叶从蔚恍惚听着,心里松动下来,几乎昏厥。
    “好!都有赏!”
    齐宿忙不迭进屋来了,对着一屋子的血腥气,心下不忍。
    他抱着孩子坐到床边,“盈鱼,我们再也不生了。”
    “你怎么……”叶从蔚想转过头:“你别看我。”
    她狼狈不堪,身上还没收拾,想必是很丑很丑的。
    而且这屋里气味并不好闻。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齐宿笑着轻抚她苍白的面庞:“好好休息。”
    叶从蔚确实很累很想睡,但依然忍不住探出脖子看自己的孩儿。
    她一愣,不敢置信:“他……他好丑……”
    说着就哭了起来,自己辛辛苦苦一场,当然不能嫌弃亲骨肉,可是……可是……上天对她太狠了吧!
    她和齐宿皆是容貌出众之人,不敢说倾国倾城,好歹是人群中亮眼的存在,谁能想到孩子居然皱巴巴红彤彤的……
    像个小猴子……
    “不丑不丑!”齐宿剑眉一竖:“谁敢妄议太子,朕株他九族!”
    太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机灵的连忙跪下给太子请安。
    一旁的老嬷嬷忍不住道:“陛下,娘娘,新生儿都是这样的,养个三五天,保准就白白嫩嫩起来!”
    “此话当真?”齐宿松了口气,笑道:“说得好,有赏!”
    “多谢陛下!老奴句句属实,太子殿下乃是龙子,又有陛下与娘娘这等天颜,日后长相必定奔着仙童去的!”老嬷嬷笑得见牙不见眼,好话一箩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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