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回冷殿,入眼一片清明。
不远处的闪烁烛光依旧,烛火照壁身前老人佝偻着身躯歪倒一旁,气势萎靡。
易天韵挣扎起身,跪爬到老人身边搀扶起老人消瘦的身躯,老人面容枯槁,白发披散,白袍之下的身躯尽是寒凉死气。
易天韵搀着老人缓缓起身,颤颤巍巍的找到殿上蒲团置于老人身下,勉强维持住身形抱坐蒲团当中。
易天韵双手抖如筛糠,紧紧攥拳笼于袖下。
老人一侧臂膀如遭雷击,皲裂密布。易天韵不知究竟发生什么,只有充斥心头的惊慌失措,原本领悟三旬剑意的喜悦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散,眼前懵黑一片,像是遭受一记重拳,火辣辣的望不清前方。
泪水淌落,抑制不住的布满脸庞,胸腔之中似是擂鼓,耳旁轰鸣作响。
下一刻天旋地转,易天韵维持不住身形,跌倒老人背后,额头抵在老人肩上嚎啕大哭。
风声寂寥,诺大殿里无依无靠,老人气机全无生死难料,易天韵跪倒老人身后,溃不成声。
酥糖剑落在地上,被那袭来的悲拗挂上了一层冷霜,灵气不再。
夜风冰凉,老人亦是冰凉。师徒之间的那份牵连被这冰冷隔开,那种撕心裂肺的悲伤扼住易天韵的喉咙,易天韵撑起嘴发不出半点声响,那极致的悲伤令易天韵难以喘息,良久,易天韵捂住胸口急遽咳嗽起来,趴倒地上大口喘息着。
“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
一切的发生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从剑意和鸣到簋鼎悟剑,乃至现在老人生死难料,这一切的起因却只是一旬剑意。
老人不顾伤势交加,以命抵命强保易天韵安危,不仅如此,更是逾越功法大忌以那芥子法术保住三旬剑意的真谛,到头来换得易天韵的平安无事,只是这本就残喘的身躯如何经受的住这般代价,在易天韵悟剑之时便油灯耗尽,最终落得个生死未卜。
易天韵提起剑夺门而出,寻找其他长老的帮助。
山下弟子感受山上一阵凶戾暴起,还未等有所反应,就被来者抓住臂膀。
“阁中擅长医治的长老在何处!”
易天韵气势逼人,在这凶戾的气势下被震慑住的弟子怔怔报出阁中几位擅长医治的长老。
“阁中当属张长老一派最擅医治,其次几位长老并未听说精通医治之道。”
山下弟子兢兢而言,借着光芒勉强看清易天韵的面容。
“张长老现在何处?”
山下弟子手指一个方向,不等说完易天韵便消失在屋中,直奔那个弟子手指方向。
一声鹤唳划空,那只阁主身下的白鹤骤然出现空中,驮着易天韵飙飞而去,只留远处一个瞠目结舌的弟子喃喃自语。
“究竟是谁...”
在阁中修行多年,自然和师父的这匹坐骑熟络起来,久而久之易天韵也能驾鹤腾空。
鹤羽之上易天韵搜寻着刚才那个弟子所指的位置,山岭连绵,拨开层层山脉后又一座高耸山峦拔地而起,道清阁五峰之一,洛延山出现眼前。
私闯阁院乃是大罪,此时此刻易天韵却顾不得什么大罪之说,驾鹤直冲山上阁楼而去。
山阁之外几名看守阁楼的弟子正入神冥想,夜半三更一片静谧安详,忽然正坐前方也是几人中修为最高的那个弟子感受到阵阵异动,睁眼望向前方夜幕下的连绵山岭。
“这是!”
只听那名弟子低声叫喝一句,周旁几名弟子随即也睁开眼睛,纷纷向山岭中望去。
漆黑夜空一道莹白疾驰而来,鹤背之上道袍猎猎,负剑少年气势如虹直逼阁楼。
明明只是一位布衣少年,却带动漫山遍野的风尘呼啸,仿佛在其后有一柄无形的巨剑横扫而至,碾压这一路的巍峨高山。
见状为首弟子大声叫嚷,抽出身后长剑。
“来着何人!可知此乃长老阁楼,乃是禁地!”
易天韵置若罔闻,临近才回应了一句。
“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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