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之前

    
    程晴从学校里出去的路线是由南门离开。
    按程晴的事前思考来说，南门应该是最好发放传单的。学校的南门附近，有着自行车停放处，不远就是公交站，地铁站。一般较多学生离开比较倾向选择从南门离开，程晴也不例外。
    “我记得在南门发放宣传册的，是那个没回来的林欣露吧，她即使和她们一起走拖延了时间，也不至于会这么晚吧。”
    程晴暗自低语着，不过他也不想花心思再去思考这么多。本来就因为分发宣传册拖延了时间，他所做的事情更应该是早一点回家。
    边走，程晴边抬头看向天空，豆大的雨点倾斜而下，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哪怕程晴有着雨伞的保护，鞋裤上还是沾到了水渍。
    天空乌云密布，一反今天前一段天气的平和，格外的阴沉，给予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都说人的心情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变化，现在听来还真是有一点道理蕴含在内。讲实话，乌云密布的景象哪有落日余晖，霞光万道好看呢。
    不过也是罕见，入秋以来一向很少下雨。即使下雨，也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飘落。
    今天的大雨，就如一个人积压了很久的情绪一瞬间全部爆发一样。不过程晴很难想象情绪爆发的样子，因为他自己本来就缺少那一份对生活的热情，更不会去因为什么而积压情绪了，更不谈去爆发了。
    程晴如是想着，看了看前方的路，学校南门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了视野范围内。
    他略微留心了一下路两旁的路灯，不禁内心表达了赞赏，因为下雨乌云密布而提前打开了路灯，学校这方面的做法也真是很用心。
    程晴加快了步伐，心里的指引是，赶快走出校门，就能搭到回家的地铁了，也就能小小地在家中放松一下了。
    程晴平常都是骑自行车上学，自行车一般都停放在自行车停放处。自行车停放处是学校自己出资建设的，可以说是一个较大的自行车棚。是专门照顾骑自行车来学校的学生的，防止下雨等原因而导致自行车受到损害。
    按程晴的评价，这又是一处学校良心的人性化建设。
    不过今天却因为大雨，程晴只能无奈的放弃骑车这一个本来惬意悠闲的计划。而选择搭乘地铁回家。
    由于雨幕的原因，程晴还是略微有一点看不清前方的景象，刚才的南门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即使有着路旁两侧路灯的帮助。
    而随着走近，他的视野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而让他略微有一点惊异的一幕在他眼前呈现。
    一个女生并没有撑伞，孤零零地站在雨中，站在距离南门只有一点距离的路灯旁边。手中还抱着许多宣传册，并且略微躬身，以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宣传册不受到雨水的损害。
    她应该是林欣露了吧，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发完宣传册，估计是因为不擅长做宣传这种事，而导致他人并未对宣传册产生兴趣，致使宣传册积压于此，即使是在人流量极大的学校南门。
    这个点那一些举行社团活动的人，活动结束的最早的那一批应该已经开始动身离开了。我只需要把自己的身影隐藏在伞下，遮住自己的脸，就可以扮作成普通的离校学生离开了。
    至于林欣露，她与我并不是很熟悉，我也不想去在这种大雨天伸出援手去浪费时间帮助他人。哪怕她一个人在大雨中站着，孤立无援。
    这是程晴脑中的想法。
    将伞略微向下倾斜一点角度，程晴的脸庞被雨伞和雨幕遮挡了起来。
    马上就要走过去了。
    程晴丝毫不为所动，准备作为一个普通的旁观者就此路过。
    “请……请问……你需要……一份……一份文化节……的……的介绍么？”
    一个带着颤抖的声音传入程晴耳中。
    不回答，直接略过，她也应该不会追上来让我拿走宣传册。没错，这是最正确的行为。
    程晴脑海中思绪飞转，得出了以上的结论。
    “需要。”
    与脑海中的想法背道而驰，程晴的内心终究还是略有不忍，简简单单地说出来了两个字。
    那个声音很明显，是因为大雨淋湿了身上的衣服，再伴随冷风的吹过而导致的颤抖。
    程晴脑海中继续得出了结论。
    可能这短短的“需要”二字，正是站在大雨中的林欣露所需要的吧，所谓的精神支撑之类的。
    “真……真的吗？”
    女生的声音带着一份惊喜。
    其实当停顿下脚步，去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程晴把雨伞刻意倾斜的角度已经恢复成原来正常的样子，露出了自己的脸。
    “你是……程晴同学么？”
    那个女生抬起了头，疑惑地问道。
    没想到也记得我的名字。
    程晴这样想着，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你就是负责南门处传单分发任务的，林欣露同学吧。”
    女生抬起头时，程晴便已经基本确定了她的身份。一张可爱的脸庞映入眼中，头发因为雨水稍稍地有点凌乱，散发披在脑后。
    “是的，不过抱歉，我没有完成任务，可能……我还不够努力。”林欣露点头道。
    “我是不是很没用……如果发不完这些宣传册，就会给班级的形象造成……”
    林欣露垂头道。
    “你已经很努力了，从你护住这一些宣传册的行为，就能看出来了。”
    程晴也注意到了林欣露的细心之举，即使倾盆大雨，她任凭雨水倾泻在她身上，也紧紧地护住了那一堆宣传册。
    而且她将宣传册全部抱起来站在雨中，想必以一个女孩子的力量，做到这些也是很累的吧。
    估计她是不想放弃机会，想继续趁着社团活动结束后放学的那一批人潮分发完宣传册。但如果她去避雨的话，就会错过社团活动结束时间不一样而导致离校也不固定的学生，所以也只能在大雨中等待吧。
    程晴把自己的书包放在地上，哪怕正在下大雨，地面上全是雨水。他换下了自己的外套，将伞的遮挡范围分给了林欣露，再把外套披在了林欣露的身上，说道：“总之，这些宣传册还能趁社团活动结束晚的同学放学回家时发放，先去教学楼避雨，处理一下，这些宣传册等一下就先交给我。”
    林欣露的身体在接触到程晴外套的那一刹那，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可能是因为衣服上的温度给了她一丝温暖。
    “嗯……好，谢谢……了，程晴同学……还真是……好人呢。”
    林欣露略微有点不知所措，回答道。
    程晴提起书包，便开始带着林欣露往教学楼的方向往回走去。
    在两人一起走的时候，与其说是程晴和林欣露两人一起打伞，不如说是程晴身体左半部分完全在大雨下被冲刷着，伞的绝大部分都匀给了林欣露。
    如果把伞直接交给她，估计她会不同意吧，也只能这样了。
    程晴倒是无所谓大雨的冲刷，因为他的包里有一套换洗的衣服，只要到时送林欣露到了教学楼，让她处理一下后再让她拿上她的伞，程晴就可以先离开了，到地铁站的公共卫生间把湿衣服换下来。
    程晴的家里，目前只有他和他的妹妹生活。他的妹妹的衣食起居全由程晴来照顾。不过有的时候过于忙碌，程晴就会把当天换下的衣服整理好送去干洗店，然后在第二天中午学校规定允许的离校时间骑自行车去到干洗店拿衣服。
    而今天很恰巧是他拿衣服的日子。
    两人渐渐走到了教学楼底下，程晴的左半边的衣服裤子已经湿透了。
    教学楼底下没有雨幕，楼道里的灯光更加清晰，程晴也看到了林欣露的全貌。
    林欣露的服装也是和程晴一样，是学校订制的班服。男式的类型和程晴所穿的一样，白色短袖加上黑色长裤，而女式的类型就如同林欣露所穿的一样，白色衬衣，和一件短百褶裙。
    而此时林欣露放下了手中的宣传册，站在程晴的旁边。程晴的眼光变得略微有点不自然起来。
    虽然程晴对生活中的所有事物处于波澜不惊的状态，但此时他心中却略有波澜浮动。
    因为大雨的冲刷，林欣露全身衣服已经变得透湿，本来就是白色的衬衣在雨水的浸润下，更是在程晴的眼前呈现出一番不同的风景。
    “给你，这是餐巾纸，赶快去卫生间擦一擦雨水，整理一下自己的……服装。”程晴将餐巾纸递给了林欣露，此时哪怕心里再三强调自己得平静，也是没有办法压制自己声音的颤抖，断了一截音。
    “谢谢。”林欣露颔首道，接过了程晴手中的一包纸。不过她对程晴的声音断层显得很疑惑，结合上程晴的目光，她看了看自己，然后脸变得瞬间红了起来，尖叫了一声。
    “抱歉，不过这有一套我妹妹的衣服，你等一下一起去换上吧。”程晴也明白了林欣露所明白的内容，他立刻道歉，从包里翻找出自己妹妹的那一份干洗后的衣服，衣服包装整齐，林欣露接下后，看着程晴转过身后，脸上的红润这才消退了些许。
    “那我先去整理一下。”林欣露对程晴说道，然后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程晴松了一口气，凭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平时是绝对不会去做这么麻烦的事情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
    程晴没有想到答案，在他思考的过程中，留在地上的那一堆宣传册引起了他的注意。
    对了，这些宣传册，目前来说，只能由我去解决了呀。
    程晴看了一下手表确认了一下时间，低声自语道：“结合刚才所耗费的时间，现在那些社团活动也差不多都该到结束时间了吧。”
    他单手抱起宣传册，即使没有全部发完，有一部分可能还是在刚放学林欣露发放时，被好奇的人拿走观看。所以目前的重量，程晴单手能够应对。
    因为另一只手必须得拿伞以此抵挡大雨的冲刷。程晴不忘留心了一下宣传，宣传册外表本身就有防水材料的构成，再加上林欣露的保护，似乎宣传册并没有什么大的损伤。
    真是个比较有责任心的人。
    程晴边往学校门口走，内心一边如此评价着。换作成他来说，他绝对不会淋这一场大雨，他可以以大雨为理由表示无法进行发放宣传册的任务上报老师，以此可以解决目前的问题，先回到家去思考对策。
    这就是懒惰的人找方法，认真的人找方式的场景显现么，形容的还挺贴切。
    程晴内心自嘲着，随即来到了学校的南门口。
    用刚才的宣传方法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地下有雨水，程晴不能摊开这些宣传册，他只能用一只手臂托起宣传册，将正面对着路过的学生，再加上和刚才内容一样的喊话，以此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不过这种方法即使没有刚才的方法效率高，也是很快的吸引了他人的注意力，不过多久，程晴的手中就只剩下一本宣传册了。
    这一本就当作是刚才说的，发给了我吧。
    程晴这样想着，于是准备把这一本宣传册收进书包。
    “请问不介意的话，能将这一本宣传册给我么？”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
    程晴抬头，林欣露撑着伞站在他面前，头向左微倾，问道。
    哦？所谓的头向左倾八度，最可爱的姿势么。
    程晴看了一眼林欣露，此时经过整理后，林欣露穿上了他妹妹的衣服，头发整齐披散在脑后，更显清秀。不得不说，这个女生是很漂亮可爱的。
    程晴将他准备收起的宣传册交给了林欣露，说道：“谢谢你对学校文化节活动的支持。”
    “该说谢谢的是我。”林欣露躬身，郑重地鞠了一躬。程晴看着如此认真的礼仪，摇了摇头道：“没有关系。”
    “抱歉，还让你的左半边衣服全部被雨淋湿了。”林欣露道歉道。
    “没事的，我的包里有一套衣服，待会儿到地铁站换上就好了。”
    程晴收拾了一下书包，准备离开。
    “你也是搭乘地铁离开么？那，一起走吧。”林欣露听到程晴说的话，提出了邀请道。
    拒绝。
    这是程晴脑中的第一反应。
    第一，这个女生绝对会拖慢他回家的进度，而且路上如果需要找到什么话题聊的话，会很费脑力。第二，自己也要换衣服，也会拖累别人的时间。
    “我需要到地铁站时先换衣服，可能会耽误你的时间，现在时间和正常放学时间相隔也有点大了。”程晴说道。
    毕竟是别人主动邀请，直挺挺地拒绝了，反而是他不礼貌了。
    “我会等你的，我也不知道什么能作为感谢了。”林欣露不知所措地说道。
    “所以……所以一起走吧，可以吗？”
    林欣露声音里略微带着一丝紧张。
    “那就……一起走吧，不过感谢就不必了。”程晴还是只能接受了邀请。
    “嗯。”
    程晴的表情再次换成了平时的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林欣露在他表示同意后，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晕。
    “对了，程晴同学，你看到了陈同学和萧同学么？”
    走在路上时，林欣露看向程晴，问道。
    “哦。”
    程晴的话语暂时停顿了一下，他在思考着是否应该说出自己看到了那两个人。
    很明显，他如果说出他看到了她们，而且还询问了她们是否要等待她并且得到了一个否定的答案，林欣露的人际关系可能会出现变化。
    如果他不说出有这一件事发生，那么他虽然不会有任何损失，但他的心里却略微过意不去。
    “看到了。”
    程晴停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真相。
    “我担心她们可能会在教室等我，毕竟解决这件事花费了这么多时间。”
    林欣露语气略微沉重了一点，不过马上就释然了，露出一个微笑说道：“不过我担心的事情好像并没有发生呢。”
    她心中估计还是希望能看到她们在教室里等待的身影吧。
    程晴没有继续说话，看着林欣露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心里有点压抑。
    这可能也就是我不想去交朋友的原因吧，毕竟有的时候总是会受伤。
    程晴心里独自想着。
    于心不忍，程晴还是开口补充了一句有关于之前陈佳妍说的话：“听到陈佳妍和我说的话，是因为萧芷馨有事情，所以她们需要先离开，可能她们也是迫不得已，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天气先你一步而走吧。”
    “那……那就好。”
    气氛仿佛一下就因为这个话题的结束而凝固了。
    “大雨停了呢。”
    慢慢走着的时候，林欣露的声音传来，程晴抬头看向天空，刚才的倾盆大雨已经荡然无存。
    “是呢。”程晴并不想继续有关这个话题的谈话，他不愿去想出一个一个需要去接下话的回答，只是简单地附和了一下。
    “你的衣服不要紧么？”
    林欣露的步伐停了下来，担心地看着程晴，疑惑地问道。
    是在担心我么？
    程晴脑中浮现出来了这个想法，随即立刻抹掉了这个想法。
    可能就是一般礼貌地询问吧，因为任务由我帮助她完成了。
    程晴不擅长去对待生活中他人的热情，因为他对生活的态度比较冷淡，也不会去主动接受这一份热情。
    是啊，要是误会了，那不就显得自己想的很多么。
    这是程晴的内心真实写照。
    “不要紧，前面就是地铁站了。”程晴抬头，远处地铁站的站牌灯光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
    “你先快一点去吧，我等一下到地铁站里再和你会合，如果衣服干了，会感冒的。”林欣露轻声说道。
    “哦……好。”
    程晴说完后，看向林欣露，不禁有点晃神。
    他们从学校走到地铁站的途中，会经过一处广场，从广场的小路走可以更快的到达地铁站。
    广场的整体建设很美，大概是因为旁边还有一座公园。而广场的小路四周也布满了草坪，看起来格外清新。
    小路上，路灯柔和的灯光照耀着她，林欣露提着包静静地站着，脸上略微带着一丝微笑，让本就清秀的脸庞更增添了一份可爱。
    微风轻拂，林欣露的秀发略微吹起，让程晴心神恍惚了一下。
    程晴很明显不会应付林欣露，略微有点狼狈地跑向了地铁站。
    林欣露看着程晴慌忙远去的身影，也慢慢往地铁站走去，似乎在思索什么。
    她平时也有所感受，自己在朋友关系里总是那个不太能融入的，只能尽力去适应朋友关系中别人的话题，爱好等等。
    逐渐的，林欣露也习惯了这种人际交往所一定会出现的问题。但她也只能用笑容去掩饰内心的失落。
    程晴今天的举动，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给予了她帮助。
    “平时真的，看不透一个人呢。”
    不过多久，林欣露来到了地铁站，程晴已经换好了衣服，在入站的安检口处等待着林欣露。
    “地铁还有三分钟就到站了，走快一点吧。”程晴看向站内的地铁到站时间提示牌，把包放进安检机器，说道。
    “好。”
    林欣露也将包放入了安检机器，然后跟上了程晴。
    走到了手扶电梯时，两人并排走上了电梯。程晴看了一眼两人的间距，不自主地便往下走了一格。
    气氛又再次略微有点凝固，很快就到了地下地铁站台层。
    “各位乘客，列车马上就要进站，请注意安全，上下列车时请注意安全……”
    程晴和林欣露并排站在地铁候车台的玻璃门前。似乎已经错过了下班放学的高峰，地铁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有一个门口还是空位。
    程晴看向远处，列车的灯光远远的照射了过来。程晴心中算是舒了一口气，忙碌的一天总算快要结束了。
    列车到站，有较多乘客涌下，站内不停的有志愿者疏导的声音传出：“不要拥挤不要拥挤，先下后上……”
    两人待下车人潮逐渐消散后，走上了地铁。
    “你坐吧。”
    上车后，程晴首先握好了扶手，指着一个因为很多人到站下车，而临近列车门的空座位，对着林欣露说道。
    “不用。”
    林欣露比较后上车，她就站在程晴身边，虽然站内没有什么人，但是列车内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她只能略微有一点贴着程晴站立。
    座位很快就被拥挤的车内的其他人坐下。
    不过似乎因为上车太急，林欣露并没有握好扶手，而列车却在此时启动了。她失去平衡，瞬间便往程晴身上倒去。
    程晴感到身上重量突然增加，但他必须竭力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以免自己也倒下去。
    等程晴略微的不吃力了，他低头看了看倚靠在自己身上的林欣露。
    “那个……能起来了么？”
    程晴再向四周看了看，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因为注意到此刻的场面而投过来异样的目光。他必须及时把场面控制一下。
    “抱歉，我还没有扶稳……抱歉……”林欣露脸上霎时变得鲜红，然后立刻从程晴身上起来，抓好了扶手。
    列车就这样慢慢行驶着，车上的人在再次到站时慢慢下去了很多，已经有很多的空位了。不过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都只是静静地站着。
    “下一站，我就要下车了，程晴同学呢？”林欣露问道。
    “我可能比你要晚一站下车。”
    程晴抬头看向车站内的电子站点指示牌，确定了一下自己下车的地点，答道。
    “哦。”
    林欣露回了一声。
    “叮咚。”
    林欣露的手机发出了响声，因为她刚刚开机，所以有很多消息列在了消息栏上。消息似乎是所在班级的班级聊天群中传来的。
    “近日天气变化很快，同学们一定要先以健康为重，班服不做要求，可以搭配平时家中的衣服来学校哦。”
    消息发送者名字是许怡真，也是程晴所在班级的班主任老师，平易近人，善于开导学生，和很多学生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林欣露将这一条消息给程晴看完后，将手机收入了自己的书包之中。
    “呐，请问，程晴同学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么？还有社交软件的账号……我好像还没有你的……说不定今后会有用。”
    沉默了一会儿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林欣露偏头看向程晴，问道。
    嗯？
    程晴没有反应过来，别人很少有主动请求他留下联系方式和社交软件账号的，他也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兴趣。
    “不行么？”
    林欣露看着程晴，表情略微流露出一点忐忑以及失望。
    “哦，可以，抱歉，刚才我走神了。”程晴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和社交软件账号全部告诉了林欣露。
    林欣露再次拿出了手机，这一次，程晴不经意间看到了其中的壁纸，壁纸是淡粉色的背景和一棵樱花树，樱花随风飘落，流露出了这个女生的少女心。
    “这样就好了，那我下车了，程晴同学，明天见。”
    保存好程晴的号码后，到站铃声也在此之后立刻响起。林欣露看向程晴，轻轻挥了一下手，说道。
    “哦……明天见。”
    程晴也同样看向林欣露，说道。
    列车门开后，又是一大批人潮涌下车辆，程晴看着林欣露的背影在门口停下，然后又静静地向他鞠了一躬。
    随后，她向摆了摆手，以示再见。随着列车的开动，林欣露消失在了程晴的视野之中。
    好了，接下来，还得把那个问题想完呢。
    为什么我会去做那种麻烦的事呢？
    列车缓缓行驶着，程晴抬头看向列车里的灯光，又低下头去思考着。
    这次，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恻隐之心吧。
    列车不过多久便停稳到站。
    而他，也似乎得到了属于自己内心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