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之前

    
    其实当程晴匆匆忙忙提着刚买的晚餐赶回家的时候，进入家里看到的第一眼，他是十分震惊的。
    因为面前的程曦和魏依白二人，正在厨房清洗着碗筷，而餐桌上摆放着的，是一碗尚还冒着热气的蛋炒饭。
    “我……我回来了。”
    虽然程晴认为自己肯定会因为不接电话而在之后迎来自己妹妹的吐槽和询问，但是他还是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
    “哥哥，你回来了！这是你带回来的晚餐么？”程曦目前已经将碗筷清洗完毕，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手，便出来问道。
    “嗯……是啊，就是晚了一点，里面还有两份刚加热的盒饭。”
    程晴吞吞吐吐地说道。
    “要不是哥哥没接到电话，哥哥也就不会再带一份晚餐回家了。”程曦没有询问程晴回来比较晚的原因，而是细心地接过了程晴手中的袋子，将袋子拎到了厨房里面去。
    “那个……今天回来的有些晚了，抱歉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在到家的同时给你们带来你们的晚餐……”
    程晴换好鞋子之后，跟着程曦一起走到了厨房之内，觉得有一些心虚，便决定主动坦白一下中途的情况。
    “依白姐都告诉我了，”程曦此时的脸色带上了一丝沉重，“其实我也想知道，齐院长，和福利院里的人们……哥哥回来晚了，肯定也是因为要探访这件事情吧，所以……小曦支持你。”
    “我也支持你，程晴君。”
    此时魏依白也从忙碌中地转过身来看向程晴，她的一头长发此时因为有洗碗筷的工作，被她暂时扎成了马尾，添了几份干练与认真，以及可爱。
    “不过还是要抱歉，毕竟我违约在先，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太久了。”程晴看了看家里的时钟，苦笑着说道。
    “还有，蛋炒饭是你亲自下厨做的么？”程晴将目光投向桌上的那一碗色泽极佳，香气扑鼻的蛋炒饭，问道。
    “是的呀，因为不想再等待叫外卖的时间了，所以看着家中还有一些米饭，和几个鸡蛋，所以就简单地做了蛋炒饭，”魏依白似乎对自己做的饭味道不太抱有信心，然后说道，“那个……特地给程晴君留了一碗，不知道你觉得味道怎么样……如果说程晴君想吃刚带回来，加了热的盒饭也行……”
    “不用了，那两份盒饭原本是给你们带的，不过刚好我还没有吃晚餐，那就谢谢了。”程晴无奈，只能编造出自己没吃晚餐的善意谎言。
    “那我去帮你拿餐具过来。”魏依白见程晴选择了她的蛋炒饭，于是便在厨房内找寻了一下，然后将一套餐具交给了程晴。
    程晴拉开餐桌旁的凳子，坐下后拿起一个勺子。先舀起了一勺炒饭，并放入嘴中慢慢品尝。
    “不错，挺好吃的。”程晴略微回味了一下，点了点头，对魏依白的厨艺进行了一个肯定。魏依白听到程晴的赞赏后，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吃完后把所有餐具都送到厨房里来吧，我顺便帮忙一起清洗一下。”
    “这还是我自己来吧，本来让你做饭就已经够麻烦你了，洗碗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程晴赶忙摆手，示意自己能够做好洗碗这件事。
    “这也是融入新家庭重要的一环呀。”
    魏依白笑了笑道，然后走进了客厅，便观看着时事新闻边等待程晴吃完。
    “你这算是成为了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了么？”程晴看向观看新闻节目极其认真的魏依白，打趣道。
    “如果我是女主人的话，你也不会敢公然违背约定时间呀，即使你现在有事情要调查。”
    魏依白反向打趣程晴道。
    程晴一时语塞，只能忍着自己因为刚吃过方便面而格外明显的饱意，继续吃着面前的蛋炒饭，不再回话。
    “按照她现在这个样子，看来她可以融入我们的家庭了，那我也就能够顺利完成母亲的委托，彻底放心了啊。”
    程晴在想这些的同时，目光一直停留在全神贯注于新闻的魏依白身上。直到魏依白似乎感受到了目光，带着疑惑微微扭头看过来后，程晴才将目光移开，继续与面前的蛋炒饭战斗着。
    “如果我没有吃晚上的那一桶方便面，估计我还会想继续再品尝一碗蛋炒饭呀……上次吃到这么美味的蛋炒饭，还是母亲最近一次回家的那个时候……”
    程晴心里不由得有些无奈，自己母亲这一次在国外出差工作，不知道又需要多久才能短暂地回家一次。
    “看来可以顺利融入家庭了呀……”
    程晴放下了心来，开始悠闲地度过着这晚餐的时间。
    即使说是如此，但是程晴还是在吃完饭后自己把餐具给清洗了，因为魏依白是客人，程晴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她。
    顺便地，程晴在等待那两份加热好的盒饭的温度降下来后，将其放到了冰箱内冷藏，作为明天早上的早餐。
    坐下来歇一会儿后，因为时间不早了，程曦和程晴，魏依白二人打了声招呼之后，便自己先去睡觉了。
    因为程曦现在经过夏令营刚回到东都市，她也有一些等待她回来的同学想要见她，并且讨论这个假期应该怎么度过一类的问题。
    而明天就是夏令营过后约定的第一次见面的日子，所以今天程曦睡的比较早。目的是为了明天能拿出更好的精神状态，去和她的那些朋友们见面并谈论有关于假期的一些话题。
    “那我暂时也不在客厅内坐着看电视节目了，刚从国外回来，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我可以先借用一下浴室么，程晴君？”
    魏依白看向不远处坐着陪同她一起看着时事新闻的程晴，问道。
    “哦……当然可以……”
    先是因为昨晚睡得比较晚而且今天起的早，本就缺乏睡眠。即使在接机回来的路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然而后来因为魏依白靠在了他的肩上，让他在回来的路途中没有充分休息好。此时的程晴还是有一些困意。
    再加上程晴对时事新闻这类节目并不是很感兴趣，所以他的精神状态目前表现出来并不是很好。完全只是出于陪同的想法才观看的。
    魏依白似乎也洞察出来了这一点，于是便决定先去浴室洗浴，让程晴不需要这么勉强的陪同自己。
    “你等会儿还回来看电视节目么？”
    程晴听到有人说话后，意识稍微清醒了点，询问了一下起身离开的魏依白。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直接回房间了。”
    魏依白回答完之后，就进入了浴室。
    程晴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状态更为清醒，然后切换到一个正在播放综艺节目的电视台，对冲一下刚才连番新闻报道给自己带来的枯燥感。
    顺便程晴拿出了手机翻看了一下聊天软件，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
    不出乎程晴的意料，没有人会悠闲到给他发送消息。然后程晴翻看了一下好友的动态，只看到了徐辉辰日常分享他骑行的帖子。
    “可真是东都市活地图呀，这种天气还能够出去骑行运转，果真是狂热的骑行爱好者啊。”
    给徐辉辰点赞了一下后，程晴切出聊天软件。看了看自己手机仅剩不多的电量，准备去房间里拿一下自己的充电器时，他听到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程晴刚才意识是迷糊的，其实只听到了魏依白询问什么什么可不可以之类的话。对于这位新来的客人，自然提出什么要求程晴都是同意的。而他直到浴室水声响起之前都并不知道魏依白是去洗浴的。
    程晴脑海中不禁产生了一些联想，他马上拍了拍自己，让自己恢复正常思考后，等待着魏依白洗浴完毕。
    “原来询问的是这个啊……”
    后知后觉的程晴反应过来道。
    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并不是特别有趣的综艺节目上，程晴就决定这样慢慢地消磨时间。
    不过多久，水声便停止了。程晴也决定去准备一下自己的换洗衣物，去洗浴完之后早点休息。
    然而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浴室内完全没有动静。程晴拿起遥控器关闭了电视后，正准备去自己房间里拿衣服下来的时候，魏依白有些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程……程晴君，能帮我在我的房间里拿一下……衣服嘛？”
    程晴走到浴室门外仔细听后才清楚到底魏依白说了一些什么。立刻答应之后，便上楼走到了魏依白的房门前。
    钥匙依旧插在门前的锁孔内，并无变化。程晴轻轻按动门把手，将并未上锁的房门推开。
    在床上，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睡衣静放着。程晴将其拿过后，刚要离开房间时，电脑桌前的一些事物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张漫画，虽然只有半成品，有很多细节还没有完善，但总体画工显得十分精巧，体现出画师的高超水平。
    看起来人物形象并未出现在那些市面上已有的漫画中，也就意味着这张画稿上面的人物不是临摹的。
    难道是全新的人物形象么。也应该不是，这似乎有一些熟悉……难道是我曾经在网络上浏览到过的一些漫画，只是我没有记下来而已？
    因为程晴不喜欢在外游历，所以也差不多算作一个资深的宅。他的房间里整整一个书柜摆放着的，全是最经典的轻小说和对应的改编漫画，所以他所阅览过的漫画数量也十分之多。
    可能是一些网络上的连载漫画吧，并没有发行实体书的版本，我才没有看过。
    程晴看漫画大多只看实体书，网络上的漫画网站只是偶尔观看。一般如果有感兴趣的漫画，程晴都会将其放入收藏夹后，每当一个特定的时候有新漫画实体版出售后，再对照收藏夹内的名称进行购买。
    程晴仔细地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只觉得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却对这张画稿还是没有思路。
    虽然漫画还没有实体化，但是凭这种精致的画风……这么说来难道魏依白是一个漫画家？有专门的连载漫画创作么？
    程晴想到此处，心里不禁地赞扬道。
    但程晴没有走进继续观察，便拿着魏依白所需要的衣服，离开了她的房间。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自己创作的成果未经允许被他人刻意偷看或者乱动，必定会十分生气的。
    迅速走到浴室的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示意里面的魏依白，自己已经拿好衣服下来了。
    程晴家中浴室的门并非推拉式开启，而且是滑动式开启的。要开关门的话只要手抵住门上的凹槽处向左右滑动就可以了。
    可能是因为魏依白没有注意，她听到程晴的敲门声音之后，在浴室内随意地将门往右边滑开了。而门滑开的距离却有一些远，浴室内的场景被程晴一览无余。
    还好魏依白现在身上还披着浴巾，掩盖住了身体正面的一部分。但露出的雪白肌肤以及其完美的身材形态，让程晴的鼻子突然一热。
    “啊……程晴君？……”
    魏依白显然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一个动作竟然会造成这样的场面。
    等到程晴反应过来后，他惊慌地瞪大了眼睛，将衣物放到了魏依白手中，捏着鼻子立马夺门而出。
    魏依白看着程晴赶忙离去的身影，脸上不禁浮起一抹红晕。
    解下浴巾，将其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回了原处。魏依白更换好衣服，关闭了浴室内的灯，打开了排气扇和窗户通风之后，才缓缓地向客厅走去。
    而客厅里的程晴可能至今为止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面。他仿佛仍然没有缓过神来一样，双眼有些无神地随意地瞟着四周，鼻口处还堵住了两团餐巾纸，看起来颇为狼狈。
    “抱歉……刚才……进入浴室的时候，失礼了。”程晴抬头看着从浴室里出来的魏依白，断断续续地道。
    “我不生气呀。”
    “为……为什么？”
    “该说抱歉的是我，因为和姐姐两个人一起在家生活习惯了，所以只有我和她两个人的时候，我总是有些大大咧咧，比较随意。一般我之前也会像这样拜托姐姐帮我拿换洗衣物……现在初到新家，有一些不好的习惯还是没能改过来。而且刚才没有顾及到门外程晴君的感受就随意地把门直接滑开了，这也是我的考虑不周……”
    魏依白回答了程晴的疑惑。
    “是……是这样么。”程晴此时还是缓解不了自己的尴尬。
    “程晴君，我现在还要去吹一下头发，不然夏天在温度有些低的空调房间里还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很容易患上感冒的。”
    “吹风机也在浴室内，记得把手上的水擦干再插上电插头。”程晴点了点头，然后向后仰着靠在了沙发上。
    听着浴室内“呜呜”的吹风机工作声响起后，程晴迅速去到自己的房间拿过自己的换洗衣物，防止刚才的尴尬场面又一次发生。
    不一会儿，魏依白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指了指楼上，对程晴说：“那程晴君，我先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嗯，晚安。”
    “晚安，程晴君。”
    程晴进入浴室后，将浴缸接满了水之后，静静地躺在其中，仅露出头来，仰望着天花板。
    回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感觉这算是他暑假开始以来，最繁忙的一天了。
    估计从明天，就不会这么累了，自己还是要像平时一样，悠闲地度过每一天了呀。
    程晴如是想道，然后等到浴缸中水的温度逐渐变得有些凉后，才站起来。擦干身上的水后，换好衣服，在浴室内等待热气排散后，关掉了排气扇。
    在客厅内走动了一下，将空调，照明灯全部关闭。再检查了一下所有电器的开关之后，这才放心地走上楼。
    当程晴路过魏依白房间的时候，他能在所有照明灯全部关闭的家中清晰地看到，门内的灯光依然透过了门缝照射出来了一点。
    “虽然说回房间是休息了，但是还在忙碌呀……”程晴心想道，应该还是为了桌上那一张漫画的事情吧。
    算了，她的事情我也不好去过问太多呀，毕竟现在……才算刚刚认识啊。
    程晴于是便不再停留，径直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灯后，看着房间内书架上的漫画与轻小说，程晴没有选择去拿下一本观看。他走到了自己房间的电脑桌前，拉开凳子坐下，按下了电脑的电源开关，静静地坐着等待电脑开机。
    顺便地，程晴也拿出遥控器，把自己房间内的空调打开了。来缓解夏日夜晚的闷热。
    电脑启动后，程晴拖动鼠标，点击了一下桌面上的文档图标。
    文档打开之后，呈现出来的程晴自己一直在更新着的小说。只不过程晴并没有把小说发送到任何一个网站上，而是仅仅储存在了自己的电脑里。
    在键盘前迟疑了很久，房内的闷热仍然让程晴有些烦躁，使得程晴心神不宁，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往下更新小说内容。
    良久以后，室内的温度降下来后，程晴才静下了心来，开始了敲字的过程。
    “今天，我遇到了生命中，无法忘记的一抹倩影。”
    然而程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书写了。这种千篇一律式的章节开头所引领出的内容，都是人们已经看过很多遍的套路了。如果再反复地摆出来，哪怕读者能够勉强阅读下去，作为作者的程晴自己都不能够接受。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还是没有任何灵感。程晴连续按了许多下Backspace健，将刚才打出来的一句话完完全全地直接给清除掉了。
    按照程晴的理念，绝对不能勉强自己在没有写作灵感的时候，强行敲出无聊的文字去填充内容。这样只会让后来的剧情彻底乱套，脱离文章的基本线路。
    “呼……”
    程晴长吁一口气，只能无奈地关闭了文档页面，等到下次什么时候有创作灵感的时候再来尝试。
    按下关机键后，程晴听到熟悉的电脑关机声后播放完之后，将笔记本电脑的电池插头拔下，合上笔记本然后整齐地放在一旁。
    似乎今日已经没有剩下任何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程晴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放松一下身心，于是走到了窗边，隔着窗户开始往外眺望。因为程晴家所住的楼层比较高，如果从窗边向远处眺望的话，可以一览城市的夜景。
    即使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但是城市内的灯火仍然通明。路上的车辆有一些稀少，而大街小巷的夜市早已开设完毕，为城市的深夜里增添了平时白天生活中难以见到的一抹景象。
    “说起来，也有很久没有像这样，观赏过这座处于深夜的城市了吧。”程晴自言自语道。
    程晴持续眺望着远方，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直到他无意间看到了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上京塔的灯光展览熄灭之后，才找回了时间观念。
    这么说来，上京塔的投资建成，似乎应该也才是近几年的事情吧……
    程晴不再观赏夜景，躺回了床上，然后开始思考着东都市的地标建筑，也就是刚才见到的上京塔。
    在很久之前，东都市的地标建筑，应该是沿海的新江阁。这座建筑在当时的建设理念便是发挥东都市的沿海特长，吸引更多的游客以及投资商前来。而投资建设的新江集团，也成为东都市企业的开发先驱。
    然而随着东都市开发速度的加快，新江阁即使凭借其独特的沿海优势以及多次的更新和周围功能的开发，仍然有些难以跟上时代的步伐。客流量相较刚建成时，也有些略微的下降。
    直到最近几年，新江阁的客流下降的趋势更为明显。而一切的起因，便是新建筑的落成，也就是上京塔。
    程晴曾经在书房观看过父亲之前留下的一些资料，其中便有关于上京塔的详细介绍。具体父亲为什么会有这些介绍，程晴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上京塔建成那一年父亲好像是以嘉宾的身份，被邀请前往塔内参加开幕的仪式。
    按照自己当时阅读那份资料的介绍，上京塔是由本市著名两大财团联手投资建设。而在这次建设中的两大集团并不是当年的那一个企业。
    上京塔建设完成之后，获得了国内最高建筑的荣誉。从东都市内的任何一个角度，都能看到上京塔的高大身影。并且除了白日的定期开放，每晚都会举办定时的灯光展览。
    而这也让上京塔名声大噪，一时引入了极多的投资和观光客，使得东都市在国内的城市地位更加稳固。相比以前的新江阁，这一次营造的规模更为宏大，起到的效果也更为明显。
    因此，上京塔也代替了新江阁在人们脑海中的印象，成为了东都市的地标性建筑。
    不过今晚似乎是因为上京塔有什么特殊活动，灯光展览的时间一直持续到了深夜，这是平时从未有过的。
    对了，有时间的话，如果魏依白需要在东都市内逛一逛，上京塔或许是最好的游玩地点吧。从上向下俯瞰的东都景色，是真的很美的呀。
    不过，进入上京塔观光的门票就已经首先难倒了一批人。其在现场则会排起长龙购票队伍，在网络上则会爆满使得网址崩溃无法进入。
    程晴之前有幸在母亲出差回来后被带出去游览过上京塔一次。整座塔的构造十分精美，塔内所有高端设施一应俱全，充分体现了建筑师的高端技术以及投资规模之宏大。而且塔内的客流即使络绎不绝，前来参观的游客人山人海，但还是能在塔内工作人员的有效管理下变得井然有序。
    这一次游玩经历让程晴也对这所建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经过这么一想，反而是更睡不着了呢，脑海里现在全是上京塔的宏伟景色呀。”程晴在床上躺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刚才看电视时的困意早已荡然无存。
    程晴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许久后拿起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看了一眼。
    “都已经这么晚了呀，凌晨两点半了……”程晴也被此时的时间惊讶到了，但又苦于无法睡着。
    “没办法，还是起来看看吧。”程晴心想，既然睡不着，那也不必躺在床上继续消磨时间了。
    程晴虽然平时睡得很晚，但也没有熬夜直到这个时间。因为一般程晴平时会忙着赶自己小说的进度，只可惜今日实在是不巧，一丝灵感都没有。本以为能够早点睡着好好休息一次，结果愣还是熬到了现在这个点。
    “真是不幸运呀。”左右摸索了一下，程晴找到了房间内的照明灯开关。轻轻一按后，“咔哒”一声响起，灯光立刻照满了整个房间。
    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程晴一时难以睁开长期处于黑暗状态下的眼睛。缓了一会儿进行一个适应，程晴才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一股热浪瞬间扑面而来，程晴并没有在意，而是准备走到楼下的厨房，去拿一些冰水解渴。
    就在程晴刚准备下楼的时候，他看到了走道里第一个，也就是魏依白的房间。
    和刚才无意间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样，魏依白房间里的灯似乎还是打开着的，灯光依旧从门缝中显现出来，在黑暗中显得更为亮眼。
    “都这么晚了……看来没有睡得人，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呀……”程晴心里感叹着魏依白的辛苦，然后慢慢地走下楼去。
    拿出一瓶冰水，程晴扭开瓶盖缓缓喝了两口，清润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嗓子。然后他又拿出了一瓶冰咖啡，顺道一起地带上了楼去。
    如果她还需要熬夜的话，就帮她拿一瓶咖啡吧，因为她也在飞机上面度过了十几个小时，如果要说累，她是远远超过于我的呀。
    程晴走回到了魏依白房间门前。为了不打扰她可能在进行的一些工作，程晴已经尽量用最小的动作，慢慢地打开了魏依白所在房间的房门。
    门被打开后，程晴因为眼前的一幕，顿时惊讶在了原地。
    门口处已经变得杂乱无章，许多废弃的画稿掉落一地。有直接丢弃的，也有揉成团扔到一边的。其中即使有很多还是重复画同一幕时的稿子，但其中人物或者背景所表现出来的神态，风韵完全不同。它们无一例外的在人看来都是十分精美的，但却都被画师所抛弃。
    即使程晴是个门外汉，看到这一幕也明白了原画师精益求精的工作精神。这种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实属让一直秉持懒惰态度的程晴心中一颤。同时，程晴的心里泛起了一股心疼之意。
    此时的原画师，也就是魏依白，在桌前已经因为之前的长时间行程和目前极强的工作强度，伏在了桌上，静静地睡着了。
    房间里的大灯并未关闭，而桌前的台灯也没有关闭。白色的灯光映射着魏依白熟睡的脸庞，更让程晴心中颤意增添一分。
    程晴将手中的冰水和咖啡放到了一旁，静悄悄地从魏依白的床铺上，拿起了一条被子。走近魏依白身边，在不扰醒她的情况下缓缓给她盖上。
    同样静悄悄地关闭了房间里的大照明灯。此时也不能将魏依白抱起来放到床铺上，一是可能会产生动静使得魏依白醒来，二是被察觉到了可能就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了。
    所以此时程晴决定关闭那个光线强度较大的台灯，然后只能让魏依白在进入这个家的第一天，委屈地睡在电脑桌前。
    而让程晴并未料想到的是，就在程晴刚将手放上台灯的开关之时，魏依白突然伸出了手，低语了二字。
    即使声音极小，但是在一点杂音都没有的安静室内，程晴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