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之前

    
    东都市，林欣露家。
    “喂，你好，请问是程晴么？”
    林欣露在手机的通讯录里找到了之前和程晴一起回家时，所留下的程晴的电话号码，迟疑了一会儿后，点击了一下资料卡，然后按下了拨号键。直至拨打电话等待接听的“嘟嘟”声结束，电话那头有人应答的之后，她才开口缓缓问道。
    “我是程晴……按照来电显示上面的备注，你是林欣露？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的上你的么？”
    此时的程晴十分郁闷，他正撑着伞和魏依白一起缓缓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谁知道刚刚还晴朗无比的天气，就在一瞬间变脸成了阴云密布。更糟糕的是伴随乌云到来的，还有雨滴的落下。
    幸好的是，程晴每次出门都一定会携带着他自己的背包。在他的背包里面，携带了很多有用的物品。而其中在现在这种状况下适用的，刚好就有一把雨伞。
    不过，即使有雨伞，但数量只有一把。然后他此时却必须顾及到一旁的魏依白。因为魏依白不同意程晴只将伞偏向她一个人，所以为了让雨都不淋湿彼此，两人只得被迫的站近了许多。这种情况也导致可能一个不留神，两人就会稍微碰到一起去。而每次两人稍稍一接触，就会各自宛如触电一般站到一边。
    这种情况对程晴来讲，无非是在雪上加霜。但他还是要摆出一副“没有什么关系，你有事情就直说”的样子，来回答林欣露。
    毕竟因为两人自互相留下联系号码以来，都很少和对方有过电话方面的联系。平时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告诉对方，顶多都是在聊天软件上留个言，像这样通话，可谓是少之又少。
    所以程晴认为林欣露应该是有什么比较要紧的事情需要找他，这才尽力摆出没事的状态回复林欣露后，静静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是的，的确有点事想要麻烦一下你。对了，你听说过一个名字叫作槿汐的组合么，这个组合因为才刚最近才正式出道，所以名气可能不是很高，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林欣露给程晴抛出了一个组合的名称，询问他对此是否略微知情。
    “抱歉，好像我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新晋的组合。如果这个组合是东都市内成立的，那么组合的一些成立消息和演出活动应该本地新闻会有一些报道才对……”
    程晴脑海中思绪飞转之后，只觉得对这个名字似乎很是熟悉，但却就是想不起来名称到底在哪里出现过。思考一段时间后，程晴将自己那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只能认定为了偶然。也许是他最近在英语复习的时候，碰巧遇见过这个单词而已。
    “没错，这个组合是在东都市内刚宣布成立没有多久，属于本地团体，不过你没听说过么……是这样啊……”
    林欣露的神色有些失望，也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而此时在林欣露旁边的吴洁淳，在听到程晴的这番话后，情绪也有些许失落，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槿汐乐队，东都市内，宣布成立，报道，本地新闻……这些关键词一个一个在程晴的脑海中浮现，即使他将这种熟悉感归为偶然，但他仍然还在努力思索着，希望能得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在所有关键词串到了一起之后，程晴这才记起来，自己昨天在接机过程中，曾经不经意间刷到了一条新闻，就是有关于这个组合成立的。只不过因为后面不久就出现了极其震惊的火灾事件，这才让他的记忆被掩盖了过去。
    “等一下，我记得你所说的这个组合，应该曾经是上过本地新闻软件的新闻栏里的。但是那一天恰逢太阳乐队宣布计划举办全球巡演，并且第一站决定定在了东都，所以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这条消息带来的热度，新闻软件选择了大肆报道这件事情，而将你所说的那个组合出道的这条信息给覆盖了。对了，你跟我提起的这个组合，和你有什么关联么？”
    程晴还记得自己甚至当时还吐槽了这一点，心里还为这个可怜的组合感到同情。不过程晴不解的是，为什么林欣露会突然和他提起这个组合。
    难不成，她是这个组合中的一员？
    程晴随意地猜测了一下。
    “你听说过么，那就好，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过来帮忙，解决一些问题。”
    “现在么？我刚刚吃完早餐，正在回家的路上，前面不远就是地铁站了。不过因为现在突然下雨，身上被淋湿了不少，我需要回去换一件衣服，整理一下再过来，可以么？”
    程晴其实现在考虑的并非自己身上被雨淋湿的问题，而是想着先把魏依白送回家。一是不希望她可能会因为淋雨感冒，二是如果他带了魏依白过去，不知道林欣露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我们等一会就约在购物中心的咖啡厅见，这里有可供你换上的整洁衣服，如果你现在在你家周围的地铁站的话……那我马上就让师傅开车来接你，你就先站在地铁站的站口吧，那里能暂时避雨，师傅不久后就会到了，不用担心。”
    “可是……”
    不需要林欣露说，程晴和魏依白在看到有避雨处的那一刻，就宛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快步走到了地铁站的站口檐下，躲避着突如其来的雨。幸亏刚才的雨并非很大，到两人走到地铁站后，雨的势头似乎越来越猛烈，迅猛地击打着地面，发出极大的响声。
    此时程晴看着身旁的魏依白，做不了决定。如果现在自己按照林欣露的话做，那么就势必要让魏依白自己回家。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等待雨停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谁都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到什么时候为止。
    但是如果要让魏依白自己一个人回去，程晴也担心她的安全状况，如果她到时真的在这偌大的东都市内遭遇了什么，程晴自己也会陷入无尽的自责之中。
    魏依白看着程晴现在进退两难的处境，打开手机，输入了一段文字，然后静静地将手机递给了程晴。
    程晴接过手机，看了看上面所显示的文字，所表达的是：“我能够自己一个人回去，不要紧的，我把过来的路都记下来了。如果出现记错了这种情况的话，我也可以用导航软件指路。”
    程晴单手打字，在那段文字后面按下了回车键，然后输入了两个字“安全”。
    魏依白接过手机，看到这两个字后也无奈地沉默了。她心里此刻明白程晴的担心，可是她也不希望会因为自己而打扰到他的安排。
    “可是什么呢，是你在和电话旁边的那位女生在无声地商量着什么吧，有关于她现在应该怎么安排的问题，对么？”
    程晴说完可是二字之后便没有再出声，而林欣露没有出声打破安静，只是静静等待了一段时间后，才开口说道。
    “看来你也知道了呀。”
    “这只是我猜测的，因为她昨天刚来你家里，我想你到哪里都应该会带上她吧，可能是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不放心，或者是想让她多了解一下东都这座城市。而目前我的这个请求，也就产生了让你两边都难以决定的情况。”
    猜测的就像她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程晴听着林欣露的话语，心里想道。
    “没关系的，你就把那个女生带过来吧，多一个人也多贡献一份智慧的力量，咖啡厅里也会有她能够换的衣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女生是叫魏依白吧，替我传达一下邀请。那么我们等一下，就在咖啡厅见面了，先挂了。”
    林欣露说完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程晴将电话从耳边拿开，拿到眼前看了看电话挂断的界面，心中谢过她的通情达理之后，对魏依白说道：“不用我们担心了，电话那边的人说了，我们能够一起过去，不要紧的。”
    魏依白疑惑地问道：“是对方需要我们帮助她办什么事情么？”
    “是呀，可能是有关于一个新晋的乐队吧。打电话给我的人，也就是林欣露，你应该对她有所印象，就是昨天回到我家你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女生，她人真的挺好的。等到暑假结束，开学后你转入我们班，你和她也会成为同班同学的。希望你们能够在暑假就先建立起友谊吧，现在多认识一个朋友也不错。”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这哪算什么麻烦，好了，什么都不要想，我们先这里避避雨，然后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目的地是一个咖啡厅，到时候你想点什么就告诉我，我可以请你呀……”
    此时在林欣露的家里。
    “你总算是拨出了这个号码，我看你从暑假一开始就打算打电话把程晴约出来了吧，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或者勇气而已。终于能迈开这一步，可喜可贺。”
    吴洁淳此时站在林欣露旁边，看着她放下电话之后，这才出声说道。
    “我可没有这样。”林欣露此刻平静地回答吴洁淳道。但从她刚才匆忙地挂断电话和现在放下电话仍然颤抖的手这两点中，都能看到她无论是在和程晴通话时还是通话之后，状态都是十分紧张的。
    看着林欣露的表现，吴洁淳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怎么特地只找到了程晴，而没有找你那些平时的朋友呢？”
    “有两个原因，”林欣露被吴洁淳提问，有些难以应付，不过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第一点是，我的那些好朋友们，我也不是能够全部放心地相信她们……即使陈佳妍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就跟我打电话，针对于很长时间的那个雨天发生的事情给我道了歉，不过我心里的有些隔阂在短时间……还难以消除呀，可能还需要时间去让我适应。而程晴的话，我感觉我能够信任他，因为他的品格呀，还有那一天……”
    “第二点就是，他的能力很不错，我相信如果是他来，他一定能够帮你解决组合里的一些问题。所以，这可真的没有掺杂我任何的私人情感哦。”
    伸出第二根手指，林欣露陈述完毕。
    “是这样呀，那看来真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呀，”吴洁淳笑道，但笑容中却带上了一些苦涩，“最近我的一些事情，麻烦你了，本来我打算组合的事情都是由我自己一个人去解决的，不过不知不觉间，事情负责的重心全部挪到了你身上，我……”
    “好了好了，在让一个司机师傅去程晴他们的时候，我也同时让另外的一个师傅来接我们了，所以师傅们可能已经快到了。我们现在还是准备一下吧。需要带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全部放在那个文件袋里面，放在我的床头柜上。”
    吴洁淳听到有准备的文件，疑惑地走到了林欣露的房间里，看到了她床头柜上的一个文件袋。她将文件袋拿了起来，其中似乎放了很多的文件，触手可及的重量让吴洁淳有些意外。
    “都是你们组合的资料，毕竟要彻底解决问题，就应该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林欣露看到吴洁淳走出她的房间，手上还拿着自己准备的那个文件袋，开口说道。
    “谢谢你，这么上心。”
    “没事，你的事情，不也自然就是我的事情么？如果你没有什么要准备的，我们现在就出门咯。”
    林欣露开门，等待着吴洁淳的回应。
    “嗯，走吧，也别让司机师傅在楼下等太久了。”吴洁淳眼眶有些湿润，不着痕迹的掩饰了一下之后，跟上了林欣露，一起离开了家里。
    东都市，购物中心，咖啡厅内。
    咖啡厅因为是早上刚开业，里面并没有几个人。而里面有一桌，则坐着似乎在交谈着什么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程晴为数不多的朋友，徐辉辰。另外一个人的长相，则和建筑大师乔嘉梁有些相似。
    “说吧，一大早就把我叫到了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么。我刚才是骑单车来的，结果现在不巧，突然就下雨了，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听你讲述，前学生会长，乔文烨。”
    徐辉辰抿了一口桌上的纯净水，看着面前使用着笔记本电脑似乎正在忙着做什么，同时也被称作为“前学生会长，乔文烨”的人说道。
    “当然有事情，我也是偏偏挑到了今天这个日子，才会把你叫出来的呀。天气预报很明显地写出今天会出现晴转雨的天气。而如果在晴天，你每次出行几乎都是靠骑单车的方式。因此我特地在天气尚晴的时候先打电话把你找了出来，预计着差不多你到这里来之后不久，就会转变为下雨了。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能够骑车马上来，而因为下雨天你不能丢下自己贵重的单车立刻自己单独回去。所以你只能在这停留一长段时间，听我讲事情了。”
    被称作乔文烨的人拿起桌上的一杯可乐喝了一口，杯中的冰块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随即他将可乐放下，推了推眼镜，对徐辉辰说道。
    “我只是没想到你计划了这么多而已……不过就算你不用这种方法，我也会在这里待着听你讲完的。即使时间很长，我也不可能就先把你抛下就走人的，你不会把我当成这种人了吧。”
    徐辉辰听到乔文烨如此详细而又缜密的计划，一瞬间感到有些无语地说道。
    “哪有哪有，我只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乔文烨看到徐辉辰摆出这一副认真的神色，连忙摆摆手打个圆场道。然后他再次举杯抿了一口可乐，才继续投入使用笔记本电脑之中。
    “少喝点可乐，像我一样多喝健康的纯净水不好么。”徐辉辰吐槽道。
    “徐哥，夏天空气里的极度闷热可是让人会有一股压迫的感觉，冰可乐作为清热消暑的一大利器，在最适合饮用它的夏天，我自然要多喝一点了。”
    乔文烨扬了扬手中盛有可乐的杯具，似是得意地向徐辉辰炫耀道。
    “我是不会被你拉入坑的，有什么重要事情就直接切入正题吧，看你计划这么详细，自然你需要讲述很长时间吧。”
    徐辉辰摆出拒绝的姿态，单刀直入地直接进入了谈事的状态之中。
    徐辉辰面前的这个叫作乔文烨的人，是和程晴，徐辉辰等人一个班级的同学。同时其表现优异，性格极为开朗，擅长活跃气氛。在高一年级参加了学生会的选举，在学生的投票和校内领导小组里经过讨论后，他被任命为了学生会的副会长。
    值得一提的是，他和程晴的关系也还不错，是程晴在班级里不多关系比较熟悉的人之一。
    “哎呀哎呀，真是一点都等不及呢，连我都没有主动转入正题，你就开始要求了。不过这样也好，接下来说的事情的确比较多。”乔文烨将笔记本电脑翻转过来，让徐辉辰观看，然后说道：
    “上一届的学生会长，在各个方面的表现，几乎都是无可挑剔的最高标准。他的名字，你应该也有所耳闻才对，本学校的顶尖人才，名叫苏易诚的精英学生。”
    “不就正是你这台电脑上目前显示的人么，不用看他的照片，光是听名称就已经明白他是谁了，”徐辉辰接过来的电脑上，显示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学生照片，他瞟了一眼后就已经知道这个男学生到底是谁，他开始缓缓搜寻有关于这位学长的记忆，“苏易诚学长是本校特别邀请入学的学生，比我们大一个年级，如果今年开学的话就是高三生了。自从其入校后便参加了学生会选举，于高一年级便担任了学生会会长这一重大职务。”
    “据一些学生们的小道消息，当时在到投票选举苏易诚学长时，所有选举小组的老师都将票投给了他，极大多数学生也是纷纷支持他。就这样，他几乎是以垄断式的选举成绩胜出，任上上届学生会会长。而这种现象，也持续到了去年。”
    “在去年，苏易诚学长依然参加了选举。和所有人预计的一样，他仍然是像这样的形势胜出。不过去年的副会长一职，有一点奇怪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最后落到了你的身上。我觉得就你当时的人气而言，虽然还算比较高，但你是远远不够达到这个职位的。”
    徐辉辰讲到这里，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抬头看向乔文烨，想听听他对此结果到底作何解释。
    “我当时只能说比较幸运，入了苏易诚学长的法眼，”乔文烨有些怀念地说道，“去年的我，不过是一个刚刚进入学校的高一新生。我只是一时鼓起勇气，想去参加学生会内的一些职务的选举。”
    “和我一起竞争的，还有很多同级生和学长。只不过，苏易诚学长在当时学生会其他职位的票选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就先行从老师那里要到了一份待定安排的学生名单。”
    “这些学生都是老师们经过许多批次淘汰之后才选出来的一部分，接下来老师只需要按投票结果和各自意愿将他们分别安排到不同的职位上就行了。但是苏易诚学长并没有认同老师的这种安排方法，他按照从老师那里拿到的待定学生表，和上面的学生一个个分别在课间，放学后或者是休息日等闲暇时间，进行一些问题的询问。诸如你如果进入学生会后想做什么，想任什么职位之类的。”
    “虽然我当时是刚进学校，不过借了父亲的身份，我的人气也不是很差，即使同样比不上校内的高人气人物，但我的投票结果刚好使我的名字也排到了那一份学生表内，我因此也能够和苏易诚学长在周末的一段时间里谈话。”
    “不过也因为我是新生，所以我对学校里的一些大人物完全没有了解，其中就包括了苏易诚学长。在学长找到我，和我一起很放松的谈话时，我表现出的状态并没有拘谨之色可言，所以一些真实的想法也得以倾诉出来。当然在后来我了解和我谈话的人就是苏学长的时候，心中可是十分震惊的。”
    “苏易诚学长在谈话结束后，赞扬我说想法很真诚，没有任何做作，而且规划也都是一些实质性的，值得参考。我这才明白学长要找的一个副会长搭档，不是那种因为尊敬拘谨而毫无主见或者是完全不敢提出建议的人。其他的一些同样排在列表上的人，多多少少都从各个渠道听说过苏易诚学长的名号，和他谈话时也无法放开，所以表现出的状态也不是很自然。”
    “而我就恰好撞破了这一层桎梏，让学长比较满意。后来苏易诚学长是通过写推荐信的方式，突破了投票结果的限制，把副会长一职交到了我的手中。”
    乔文烨话说到这里顿住，开始沉默了，看起来他对苏易诚学长的感激之情十分之深。再将去年的选举过程回顾之后，那一份知遇之恩也在他心中更为强烈。
    “原来是这样，知音果真难觅。那开学后你也一定要再参加学生会选举呀，今年苏易诚学长晋升高三年级了，所以今年也是苏学长在学校待的最后一年了。你应该好好抓住这个与他最后在本校里共事的机会。”徐辉辰听完乔文烨的经历之后，内心也有所触动。思考着今年苏易诚似乎已经进入了高三年级，提醒了乔文烨一下。
    “这我是很清楚的，可是今年，苏易诚学长并不打算继续参加学生会的选举了。”乔文烨说出这个事实的时候眼神黯淡了不少。
    “什么，苏易诚学长不再继续参加学生会的选举了么？今年如果他今年再度连任，可谓就是会长生涯的完满了。”
    徐辉辰在得知乔文烨现在亲口告诉他的事实后，也是十分难以置信。
    “是这样的。”
    乔文烨陷入了回忆之中，并开始和徐辉辰缓缓诉说。
    今年，学期结束时，学生会室。
    “各位东西都收拾好了么，马上我们就要离开这所会室了。如果自己有什么怀念的物品放在学生会室的，都记得要带走哦。这所房间，要交给下一任学生会的同学们使用了。”
    在学生会长专属的座位之前，一个口吻十分和善的男子站起身来，对正在室内的一些学生会成员说道。而他，自然就是这所学校知名的优秀学生，也是本届学生会的会长，苏易诚。
    “会长，我们都整理好了，不过下一届你不是还仍然会坐在那个办公桌那，领导着学生会的成员们吗？”
    “是呀，会长的声誉全校皆知，学生会长这个职位自然是能够继续胜任了。”……
    在苏易诚说完话后，引起了学生会室里剩下学生的热烈讨论，纷纷都表明着下一任学生会长肯定会是他来当任。
    “是呀，如果我胜任了，我希望我还能够领导你们，为学校做出贡献啊，”苏易诚欣慰地笑道，“所以下一次的选举，你们都要继续努力呀。”
    “是，会长！”
    学生会室内所有的学生，都此时不约而同地说出了“是，会长”这句话。
    “好了，各位就先散了吧，我需要整理的物品还比较多，而且和下一任会长的一些交接事务还需要我现在准备呢，就不先和大家一起离开了。”
    “会长再见！”
    所有人同时放下手中的物品，恭敬地道别之后，这才纷纷各自离开。
    就在乔文烨说完再见也准备离开之时，他被苏易诚不着痕迹地拍了拍。他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的手里多出了一张纸条。
    乔文烨悄悄地将自己身体的角度调整了一下，背对着所有着其他的学生会成员，开始观看自己手中纸条的内容。
    “先不要走，有些情况要和你说明。”
    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举动之后，乔文烨将纸条揉成团塞进口袋之中。他转头看向仍然站在自己位置上的苏易诚，恰巧与他的目光相对，此刻他似乎感觉到，这位学生会长的目光居然有些沉重。
    乔文烨朝着苏易诚微微颔首，然后便装出一副还有许多物品没有整理完的模样，在会室中故意地拖延时间，等待所有其他的成员逐渐离开。
    “那，会长，副会长，再见了！”
    除乔文烨和苏易诚两人外，最后剩下来的一个学生也已经收拾完毕，从学生会室里离开了。
    “会长，有什么事……”
    “叫学长吧，我已经不是会长了，这一届学生会已经结束了。”
    “学长，有什么事需要告诉我的么？”
    乔文烨本来刚想继续称呼“会长”，但看到苏易诚此刻突然比较严肃的脸庞，他只得乖乖地改口称呼他为“学长”。
    “是这样的，下一届学生会长呢，我并不打算继续参选了。”
    苏易诚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在乔文烨心中仿佛掀起了轩然大波，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注视着面前的学长，丝毫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将话题继续进行下去。
    窗外吹来的微风吹动着会长桌上的一些档案，那些全部都是苏易诚会长在任阶段整体学生会所做出的成绩。他已经将所有事件都记录在了那些档案之上，这些档案象征的，也是一年下来所有成员不可磨灭的回忆。
    “学长如果再连任一届会长的话，就成为了这所校园的一个传奇，而且你在位的功绩有目共睹，我们都很希望你能够继续带领大家走下去呀。”
    乔文烨拿起桌上的那些档案，一页一页地翻动着，哽咽地说道。
    “我也希望能够继续和大家继续共事，你们所有人的名字，生日，兴趣爱好，性格等等，我全部都已经深深印在了脑海之中。只不过有诸多的限制原因，不能够让我继续胜任这个职位了。”
    “首先就是，我下学期开始，就是一名高三的学生了。你也明白的，晋升到这个年级之后，学业的压力自然是成倍增加的。所以我也需要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投入到我的本业之中了，如果再分出精神去管理学生会，可能会导致事倍功半，无论是学习还是学生会的事务，我都无法做到极致完美。”
    “再者就是，我自己也在之前建立了一个社团，同时我也邀请了许多同学参与了其中，后来社团也是不断壮大，也算小有规模。有很多必要的日常事务也需要我去打点一下，社团活动也必须去参与。否则社团无人管理，可就真的名存实亡了。”
    “所以这两个方面，我都必须要顾及。”
    看着面前神色有些苦涩的苏易诚，乔文烨也深感其荣誉和光辉的背后，也全是辛苦和压力的堆积。
    “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带着我的意愿，明年继续参与选举。你是我认为思维最为活跃的一个成员，很多时候你的想法都会和我不谋而合，实施能力也在很多人之上。看来当初我力排众议把你特地挑选出来的做法，也是非常值得的，你也成为了我最佳的一任搭档了。”
    “说到这里，下学期你的选举可能会充满难度。今年我压下的一些人选，在下学期的选举中必定会蠢蠢欲动，伺机待发。同时也可能因为我特地选出你的这个举动，而刻意地去针对你。不过，我认为我看中的人，自然也是拥有实力的佼佼者，一定不会因为那些人的刻意针对而在竞争中落败吧。你说，是么？”
    苏易诚话语的最后，声音变得极为严厉，其中蕴含着震慑人心的威严。
    “是，会长！”
    乔文烨挺直身躯，以蕴含着自信的话语回复着面前的这位学长。
    微风依旧，此时夕阳映照下来，提醒着人们已为黄昏时刻，仿佛，也在诉说着本届学生会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