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杞凉女子表演了,明初他们纷纷翘首以待。
只见两个蒙着紫色面纱,身材妖娆的女子从左右走出。她们衣着暴露,上衣只穿短纱裹胸,裙角是一圈紫色流苏,脚下紫色铃铛轻响。
手中各持一杯酒,低头行礼后,将酒杯高高抛起。只见她们脚尖踮起,竟然腾跃而起。
大家纷纷叫好。
她们灵巧转动,水酒似五色绸缎在她们的周身环绕着,手指轻绕如花瓣纷飞,轻扬衣袖,酒纷纷洒落。地上突地现出两个硕大无比的金元宝。
“哇!”所有人惊呼。
薛万笑得乐开了花,两名女子轻轻抬眸,面纱下的朱唇轻轻勾起,一个媚眼抛下去,当下座位上的来客酥了大半。陈商陆浑身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四人乘兴而来,兴尽而返。
傍晚时分,姜贞宁从姜府走出,只身去了翠烟馆,绕开三三两两嬉笑的男女,他直接上楼走进南边的一个房间。
看见他推门而入,正在画眉的女子顿了顿,“公子。”
“嗯。”姜贞宁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
“公子今日来所为何事?”女子给额头贴上梅花钿,转身看着姜贞远。
“找你一定要有事吗?”姜贞远的眼中泛起笑意。
“难道不是吗?”女子反唇,美艳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悲戚,她勾唇凉凉笑道:“你哪一次来找我,不是有求于我?”
“青黛,你今日怎么了,说话这么冲。”姜贞宁疑惑。
青黛看着窗外,幽幽道:“只是突然想起五年前的今日,我遇到了你。”
也许往事不堪回首,可他是那灰暗里唯一的光。
五年前的今夜,翠烟馆举办了每三年一次的灵花节。所谓灵花节,说白了就是那些青楼女子,明码标价出卖自己的初夜。
她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家里唯一的孩子,被视为掌上明珠。谁知天有不测风云,父母在探亲途中不幸强人害死,她去投靠叔父,世态炎凉,叔父不仅没有照顾她,反而偷偷将她卖入这翠烟馆,花名青黛。
她屡次想逃走,被打得一身伤痕。黑暗狭小的暗室里,她一次次哭着睡着又醒来,身上的伤痕只增不减。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后,她终于放弃了。
命啊,这是她的命。
灵花节,她站在台上,忍受着台下那些**裸的目光,像要扒光她的衣服般。
她使劲低着头,手心攥得生疼。
她长得好看,又是年龄最小的,很快被一名嫖客买下了。她猛地抬起头,买她的那个人是个中年男人,一脸麻子,正看着她嘿嘿的笑。
突然,人群中一道目光吸引了她。
那人一袭青衫,他静静望着她,目光含着悲悯。不知为何,她的泪猝不及防地落下。
跟着那个男人回了房间,忍受着他的抚摸,恶臭的气息。她的胸口止不住的恶心,她奋力推开那个人,跑下床吐了。
那人大怒,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拉上床,一挥手就是两个极狠的巴掌,她几乎晕厥过去。
她倒在床上,眼睛合上的那一瞬,她知道从此她的心行将就木。
房门忽然被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下一瞬,她身上的男人已经被扔了下去。
居然是他!那个青衫男子,他一手捂眼,一手飞快地拿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嫖客恼羞成怒:“你是何人,居然敢坏大爷的好事,信不信我找人收拾你!”
他直接将他踢了出去,扔下一句话:“姜家贞宁,随时奉陪。”
那人一听就在门外跪下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敢得罪您,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滚。”
那人点头哈腰地跑了。
他走过来,背对着她,柔声道:“别怕,没事了。”她咬着唇,身体发凉,手脚颤抖地厉害。
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姜家贞宁,姜贞宁。
她无以为报,当他恳求她留在翠烟馆时,她一口答应了。翠烟馆看似只是个普通的青楼,实则朝廷江湖势力混合交错,许多达官贵人都会来这里秘密商议事情。
他将她扶持成***里有名的艺妓,游走于嫖客间,探听各种或虚或实的消息。
如此这般,已过去五年。
她收拢思绪,神态回归正常。
朱唇轻启:“公子有事请吩咐。”
姜贞宁温和地笑,“今日真的只是想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了样东西。”他从袖口拿出一串项链,上坠着一个木头雕成的兔子。
青黛美眸一亮。
“这是胡人卖的小玩艺,记得你属兔,就买下了。”
青黛小心翼翼地接过项链,她摩挲着项链,由衷地笑起来。
她说:“真好看。”
“公子,请帮我带上。”
姜贞宁为她系好,他看着铜镜中的青黛,眼里泛起柔情,他说:“很美。”
青黛凝眸,眼中现出浅浅的欢喜。
镜中的他们,一个风情万种,一个温文尔雅,放佛世间绝佳的一对璧人。
许是熏炉里的乌沉香沉沉吹进了眼里,许是这翠烟馆夜夜不息的烛火摇进了心里。
青黛的眼里出现似真似幻的涟漪,她许是低头笑了笑,身子已是轻轻后靠。
她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她几乎要触碰到他的白色衣裳。可他,退开了。
青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姜贞宁坐回凳子上,闷声喝下一杯酒,很快,他眼中的柔意消失不见。
他看向青黛,“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细心留意,所有可能是二皇子同党的人。”
青黛仰头笑了笑,她怎么又痴心妄想呢,若姜贞宁是光,也是她永远触不可及的光。
她侧头,目光飘向窗外,忽然感觉这个夜,冷得让人无措。
“是,公子。”已是冷静至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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