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天政的保证并不能令杜小萌放下心来。见她有些心神恍惚的,宇天政转换话题笑看着她说:“我现在才知道,小萌原来有说梦话的习惯。”
杜小萌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带着迷惘的表情抬头望向宇天政反问一句:“什么?”
“每一次你睡着的时候,都在喊着同一个人的名字。”宇天政以平淡的语气陈述着发生过的事情,同时似是漫不经心地扫了杜小萌一眼,停顿了半下又用开玩笑般的口吻接着说:“能让你在睡梦中都念念不忘的,该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杜小萌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略有慌张地急问:“我喊谁的名字了?”
“朱公。”宇天政并没有卖关子吊人胃口,很干脆的把他所听到的给复述出来。
“朱公?”这个并不是杜小萌心里想到的名字令她不禁地松了一口气,但这个名字同时也令她甚感迷惑,她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完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叫这么一个名字的人。
她摸不着头脑地看向宇天政,问:“你肯定我是喊这个名字?你是不是听错了?”
宇天政点了点头,说:“肯定。你之前喊过这个名字好几次,而刚才就在你醒来之前也喊过同一个名字,我肯定没听错。”
听得宇天政这一说,杜小萌倒是记起了一些梦中出现的片段,在梦里她见到逝世已久的外公,往日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再一次重现,那梦中的一切美好得令她不想醒过来面对现实。
回想起做过的梦,再跟宇天政说的那个名字结合到一起来,杜小萌大概能猜到自己在睡梦中喊过什么了。她向宇天政求证问:“你听到我喊的是不是‘祖公’?”
“祖公”二字,杜小萌特意用外公的家乡话说出来的,宇天政一听,正是之前杜小萌在睡梦中不时喊着的名字。他马上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得到肯定的回答,杜小萌不禁一笑,说:“你弄错了,我喊的不是‘朱公’而是‘祖公’。”
在宇天政听来,“朱公”和杜小萌用家乡话说出来的“祖公”没有半点的区别。
见宇天政不解的目光看了过来,杜小萌解释说:“在你们这里喊娘的父亲为外公,但在我的家乡里是喊‘祖公’的,你听到的正是我用家乡话来喊外公。”
这个解释让宇天政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他想到杜小萌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是拉紧他的手冲着他喊“祖公”的,很明显,当时的杜小萌在不是那么清醒的状态下把他当成了外公。挫败感瞬间涌上,就算他已近而立之年且比杜小萌大了十年八载的,但他如今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看上去跟爷爷级的人还是有非常明显的分别吧?就算是没睡醒也没理由把他当成老头子的,他有那么老吗?
虽然是心有挫败感,但异样的表情只是在宇天政的脸上一闪即逝。他若无其事地笑着问:“小萌和外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杜小萌轻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说:“是啊,他是待我最好的人,从来没有人象他那样的疼爱我。如果外公不是那么早去世了,我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通常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脆弱易伤感,杜小萌此时正是处在这样的状态。说到了外公,她不禁的有些黯然失神,又想到如果很疼爱她的外公还活着,外公应该不会容许女儿把自己所疼爱的外孙女当成垃圾那样扔掉,更不会任由她落到那座地狱一样的大宅里受苦;如果她是在外公身边成长的,她会认识不同的人走不同的路,会和外公住在那个小镇上过着虽不大富大贵但安稳平淡的生活,那样,她就不会来到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变成了另一个人被卷入各种的事端里去。
一时间思绪万千,生出许多的感触,她又忍不住的再次长叹一声,神色更加黯然失落。
宇天政不知道杜小萌心中的感触,但神色黯然的杜小萌让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心生怜意的他伸手去轻抚那张带着失落的脸,柔声说:“过去的事情就由它过去,不要伤心了。你外公不在了,那以后就由我来替他待你好,疼爱你。”
杜小萌抬起头来,看到了宇天政一脸认真的神情,还有他头顶那个闪闪发亮的慈父光环。在那一刻,她莫名的将眼前的影像跟记忆中的外公形象重叠到一起,心底隐藏着的恋父情结一下子被引发了出来。她呆望着宇天政,觉得似有一股暖流从心里流过,感动顺着那暖流包围住了她的心。
一刻的感动令她暂时忘记自己一直以来对宇天政的抗拒,任由他的手抚着自己的脸,甚至,她还鬼使神差地生出了“或许他能成为自己今生所求之良人”,“或许能与眼前人相守终生”的怪异想法。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