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兰幽冷的扫了春蚕一眼,将手指探在了夜修罗的颈脉上。
手指微微感觉了震动的气息,夜修罗还活着,她向四周望。
洞内除了夜修罗,东辰和南横都不在。
“夜修罗真是死了吗?”
春蚕被花兰阴沉电话眸子扫得心底怦然一跳,不敢再大声的惊叫,小心着凑过来问道。
“门主的命很大,怎么可能轻易死掉?”
风絮这时已经将手上的火把插在了一旁的石缝之中,走过来蹲下身翻了翻夜修罗的眼皮,冷冷着道。
花兰见他走过来,站起身,凝着眉头问道:“东辰他们会是什么情况?”
“大概是去追怪物了,若是不然门主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风絮淡然着 竟夜修罗翻了个身,开始将他身上的衣裳向上扒着,几下就将夜修罗的雪白背部裸露了出来。
夜修罗的背部中心的位置上,有个暗红色的小血洞,正在不断的向外渗着紫黑色的血珠。
花兰看出来,这是毒蜘蛛咬过的痕迹。
毒蜘蛛这种生物会出现在这些洞穴之中,并没有什么奇怪,可是咬上夜修罗就很奇怪了。
夜修罗的手下有夜书生,这可是用毒解毒的高手。身边有这样的高手,试问这天底下还能有什么毒物能将夜修罗毒倒?
花兰的眉心蹙成了疙瘩,虽然洞穴之内没有阳光的照射,但气流通畅,并不适宜毒蜘蛛的生长。而且,毒蜘蛛这种生物极有洁癖,这里居住着大型的怪物,气味非常的浓重,毒蜘蛛是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
可夜修罗就是被毒蜘蛛咬到了,而且中毒很深,这又作何解释呢?
花兰抬眸看向了风絮,眼神闪着怀疑。
风絮也是一摊手,脸上还有没有任何的情绪。
“不管了。”
花兰用力甩了甩脑海之中的怀疑,“不管如何,先将夜修罗救治过来再说。”
这时,西横走过来,将一只水囊递了过来。风絮接过去,清洗了夜修罗的伤口,在伤口处挑出一根长长的毒针出来。
花兰没有拿解药,她注视着风絮,吐了几口唾液在夜修罗的伤口上,抬着平淡的眸子看向了她,淡淡着道:“剩下的,就请花公子处理吧。”
风絮说完站起身,举着火把,开始在洞内寻找了起来。
花兰知道,他是在找毒蜘蛛,可这座洞内很难见到毒蜘蛛了。因为咬伤夜修罗的毒蜘蛛已经被夜修罗用内力逼住了毒针,这只毒蜘蛛即便是侥幸逃脱,也活不了多少时辰了。没有了毒针的毒蜘蛛,无法再进食,饿也饿死了。
何况,这些毒蜘蛛极其的敏感,信号早就传递了出去,有危险的地方,它们是不会冒险出现的。
花兰不理解明明知道会是徒劳无功,风絮为何还要固执的去寻找?
她看了看夜修罗背部清理出来的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发硬了,这是中毒至少五六个时辰以上的症状。也就是说,夜修罗倒地的刹那,东辰和南岳一定 是在和怪物搏杀着,难以顾及到夜修罗。
或者说,东辰和南岳二人是为了夜修罗的安全,而故意的将怪物引开了去的。
一件事情的未知,会有千万种的可能和疑点。
花兰想了几秒就不想了,不管真相到底如何,以她对于东辰二人的了解,过不了多久,东辰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样一想,心就宽了,拿了解毒的药粉慢慢的揉进了夜修罗的伤口里,不多会的功夫,黑紫色的毒液就被挤了出来。
春蚕在一旁小心的用水湿了帕子,不断的配合着递过来。等伤口清洗出的血水变得鲜红,花兰才放下心来,开始为夜修罗用纱布包扎伤口。
纱布包扎得费力,西横不得不过来帮忙,花兰绑好了纱布,他才将夜修罗重新翻了个身,让他仰面躺在了春蚕铺好的干净布单上。之后,拿了火把走到风絮旁边,和他一起在洞壁上照了起来。
两人的配合很默契,上上下下晃动着火把,视线没有放过每个细小的缝隙和角落。
花兰只抬了下眼皮,便暗下了眼神。
真想不通两人这是在干什么?毒蜘蛛不会出现了,这样徒劳的寻找不是拜拜费这力气?找什么,就算是会有毒蜘蛛出现,她这里不是还有三步倒和百毒不侵?
三步倒连怪物都能驱除,何况只是小小的毒蜘蛛。
她是想不通,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正这时,地上躺的夜修罗突然间身体微微的动了一下,眼皮缓缓着撑着睁开了。
他看到眼前的人是花兰,好像很高兴,嘴角扬着笑容。
他是太虚弱了,心底有表达感谢的强烈想法,嘴巴张合着说不话来。
花兰见他挣扎着难受,便温和着劝道:“门主中毒很深,还多休息的好。等下先吃些东西,有了气力再说不迟。”
花兰说的没错,夜修罗听了之后,缓缓的停止了动作,之后就凝着眸子注视着花兰。
花兰守着他的脸色渐渐多了些红润,先喂了些水给他,见他吞咽的正常了,才将面馍掰成细细的碎末 喂进他的嘴里。
夜修罗的毒在慢慢消退,但他实在太虚弱了,长时间的没有饮食是一部分的原因,也是他自从中毒之后昏迷的侧身倒地动作一直保持着,以至于整个四肢都开始僵硬僵冷了。虽然眼下的毒是解了,四肢和身体的灵活还没有恢复。
夜修罗现在的状态是,除了一颗清晰的大脑之外,其余的器官功能还无法灵活运用。
这样的夜修罗,其实是很可怜的,他可是清堂门的门主。
清堂门的门主如此虚弱,是个孩童都能轻易的将他置于死地。
春蚕虽然配合着花兰的动作,心底去暗暗生气,“这个夜修罗的命可真是大,都这样了也死不了。也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要不是清堂门,臭袜子师父能俩玉佛洞吗?这都是清堂门害的,干嘛救他?”
春蚕心底咕噜,看夜修罗自然没有好眼色,这会子见到夜修罗正色迷迷着看向花兰,心里更是气上加气。
她手里还拿着湿帕子,主子不放心自己喂夜修罗,这样细心周到的一小口一小口喂他出,夜修罗竟然不知感激,还起了色心,是可忍孰不可忍。
春蚕的脸一黑,伸了手就将湿漉漉的帕子搭在了夜修罗的眼上,阴闷闷着道:“主子,夜修罗吃的差不多了,奴婢扶您到那边歇会儿。这家伙福大命大,用不着主子操心。”
她恨恨着用脚狠狠踩着夜修罗的手,疼得夜修罗一个大呲牙。
他动不了手臂,脸上更僵硬着,想拿下这个湿漉漉的帕子也没能力,憋得他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春蚕一见,心底乐:“哼,谁叫你害人,这下也尝尝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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