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龙盛会的第一轮四十八进二十四的比赛已经结束。
不算上抽到二十五号牌的洛凉秋,墨道门的其余六人运气与实力都算的上是好的,所以一起都进了第二轮,占了晋级二十四人的四分之一。
而这等豪华的战绩,把其他宗门的领队羡慕的不行。
而那墨道门的领队,乃是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此人自然就是勾飞尘了。
勾飞尘此人向来不在乎世俗眼光,活的倒是洒脱,所以关于他的传闻少的可怜,只且只有一个,却足以令人钦佩。
当年血炼门祭炼十万生灵企图通过血炼大阵让血魔重新降世,勾飞尘手持名叫无人的大刀连斩血炼最强十六人,单枪匹马破坏大阵还全身而返,几乎震惊了整个修行界。
而那血炼门最强十六人当时乃是无垢境界,虽然只有下品,但是在修行界那也是极其强横的存在,甚至都是二流宗门的头等战力,是开宗立派可以称祖的存在,但是却被勾飞尘一人所杀。
所以当时就有人推测勾飞尘在两百多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是无垢境上品的修为了,如今两百年过去了,他极其可能进入了断缘境界,也就是仙人境界之前那被称之为羽化境的境界,更是无人敢小看他。
毕竟能够进入羽化境界的修行者寿元漫漫,起码能活上一千二百八十年,以他的天赋来看,极其有可能突破到那传说中的仙人境界。
而现在,这位极有可能成为仙人一方大能,邋遢汉子勾飞尘却和没事人一样,在贵宾席上,拄着那柄名叫“无人”的大刀,昏昏欲睡,全然不关心自己门下弟子到底如何。
演武场上,经过新一轮的抽签,已经开始了第二轮,也就是二十四进十二的比赛。
此时场上各大宗门剩余的弟子分别为:
天北墨道门六人。
紫玉府三人。
上雪山门三人。
天南天羽宗四人。
雷法堂三人。
金禅宗三人。
而作为这次斩龙盛会举办方,中天万花谷万花门则是只剩下了两人。
这个结果到也算是在万花门预料之中。
万花门的弟子并不算特别擅长战斗的那一类,落败也是正常。
这第二轮的第一场比赛,是天北上雪山门与天南天羽宗之间的战斗。
来自天北上雪山门的那男子名叫松常青,通过他的姓氏就可以知道他乃是上雪山门十八位险峰峰主之一松阳真人的儿子。
他与他父亲松阳真人一般,鼻子很大,很红,不过到不像是他父亲那样,虽然也是五短身材,但是他可没有一点憨厚老实的感觉,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此时他脸上的傲然之色。
而松阳真人此时坐在贵宾席上,看到自己儿子的这副表情,眉头一皱。
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视甚高。
知子莫若父。
松阳真人自然是知道自己儿子是有着真本事的,但是这本事到底多大,大到什么程度,他心里也是一清二楚。
能来到斩龙盛会的一众七大宗门的精英弟子有哪个是真的弱的?像是松常青这样自负轻敌,以后定然是要吃大亏的。
想着,松阳真人转过头,看向自己儿子松常青的对手。
只见那人俊逸不凡,表情颇为严肃,显然是不敢轻敌,与那满脸傲然之色的松常青对比很是鲜明。
松阳真人自然认得这天羽宗出战的弟子是何许人也。
那俊逸不凡的年轻男子正是天羽宗当代宗主千胜真人的真传弟子,名叫左逸远。
这左逸远名不见经传,因为其才修道不过五年,在第一轮中的表现,那可谓是不显山不露水,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牌如何,只是运用战术,加上天羽宗标志神通之术“流光飞羽”,就将对手送下了台,打的那叫一个漂亮,令不少人自愧不如。
左逸远吗......
松阳真人眉头更紧。
他也知道左逸远是个不好对付的对手,若是自己儿子松常青还是那般自大必然是要吃亏,甚至落败的。
随后他的眉头松开,也不再担心。
因为若是能让这左逸远打压一下子松常青的嚣张气焰,对自己儿子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甚至从某种层次上来讲还算的上是好事。
于是此时台上的比赛开始了。
那松常青根本没有抱拳行礼,脑袋微微扬起,傲然道:“上雪山门,松常青。”
他连那“请赐教”三字都没有说。
此时松常青面前那天羽宗当代宗主千胜真人亲传弟子左逸远眉头轻轻皱了皱,但是还是抱拳行礼,规规矩矩的说道:“天羽宗,左逸远,请赐教。”
比赛便正是开始了。
只见那松常青撇撇嘴,当下立刻单手结印,放在嘴前,猛地就吐出一团巨大的碧绿色的法术烈焰。
火既出口,刹那间,熯天炽地,似有摧枯拉朽之势,风啸之声如同雷鸣,残影成线,所到之处,可谓是泥土干裂,草木皆灰,几乎是一瞬之间便到了左逸远面前。
那左逸远一挥手,无数片流光飞羽便浮现在他手边,随着他一挥手,呼啸而去,与那碧绿色的法术烈焰相迎。
噗噗噗。
这流光飞羽神通之术,特性乃是“锋锐”,也就是说那每一片飞羽就如同刀片一般,一旦射到人体上,以这个数量的流光飞羽,能直接把那人射成马蜂窝。
而此时,这流光飞羽与那碧绿色的法术烈阳轰在一起,发出噗噗噗的声响,没入火焰之后便没了声响,那流光也消逝不见。
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
这看着左逸远皱了皱眉。
那松常青见到左逸远这副模样,哈哈大笑起来,随后那碧绿色火焰更盛,将那飞来的,全部的流光飞羽全部吞噬,马上就要挨到左逸远。
松常青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想着解决这个蠢货可是真的容易。
眼看着左逸远就要葬身火海,只见其眼神一凌,瞳孔变得漆黑无比。
只见左逸远左手食指散出墨黑之气,似一股纤细的火焰燃烧。只见他左肩向前一顶,左臂向身后用力一甩,随即左手向那碧绿色的法术烈焰抓去,风声呼啸。
二者一触,万千气流自其中四散,气浪卷夹着火焰圆环状散开,只见尘土纷飞,如蝗遮天。
左逸远左手狠狠向前推去,那碧绿色的法术烈焰向内凹去。呼的一声,碧绿色法术烈焰从中间洞穿,余焰化作点点片片的碧绿色火星随着尘土落地消散。
尘土尚落地,左逸远原地只留下一个残影,闪烁之间,不知何时,他右手反握着一柄名叫“白玉”的短剑,左手食指尖墨黑之气愈浓,竟然不知何时点穿了松常青的喉咙!
那在贵宾席的松阳真人眯了眯眼睛,他自然知道眼下这是怎么回事。
而天羽宗的领队,也就是天羽宗副宗主高子真此时看着左逸远手中拿着的那柄名为“白玉”的短剑,想着竟然需要把这柄法宝利剑拿出来。
这名为“白玉”的短剑,乃是天羽宗千胜真人亲自传给左逸远的,是陪伴了他五百多年的法宝,现在的灵力足以抵得过半件先天灵宝仙兵,足以见其多么珍贵以及厉害。
那场上,松常青的喉咙被点穿之后,并没有胜负已分,也没有决了生死,左逸远自然知道这松常青不是个善茬,没那么好对付。
只见那面前的松常青的瞳孔突然变得碧绿,随后燃烧起来,之后整个人逐渐化作碧绿色火焰,随后极快的旋转呼啸四散。
左逸远漆黑的瞳孔中毫无波澜,握着名为“白玉”短剑的右手毫不犹豫的向后刺去。
于是那白玉短剑的剑锋就划破了飞到他身后准备偷袭左逸远的松常青喉咙。只见那松常青瞳孔与之前如出一辙,突然变得碧绿。
但是那松常青瞳孔颜色刚变,左逸远就行动起来,只见身形一闪,飞向空中,右手正握白玉短剑,只见他漆黑的瞳孔中映着着碧绿色一点。
那碧绿色的一点是什么呢?
那是一柄碧绿色的剑!从空中直直的奔着左逸远袭来,如同碧绿色的流星坠落一样。
而左逸远却视而不见,不知何时抬起的右手向右一斩,砰一声,众人只见那空中划过一道碧绿色的折线划过,下一刻,那演武场的地面上就钉如了一柄碧绿色的剑。
地面上,之前那个“松常青”才化作一团碧绿色火焰呼啸四散。
只见那钉在地上的碧绿色剑的旁边,有着一团碧绿色火焰逐渐凝聚凝结,那松常青身形便显露出来。
他方才现身,便猛吸一口气,随后单手结印,放在嘴边,就在这时,空中左逸远的身影再次消失。
不能够说是消失,严谨点来说应该是左逸远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离开了那个位置。
与此同时,一只手突然向松常青胸口抓去,只见那只手上的食指尖墨黑之气再现。
松常青眼看着那带着墨黑之气的手指就要抓到自己,瞪大眼睛,急退三步,喷出一团碧绿色火焰,双手似有八臂,极速结印,身形又化作碧绿色火焰裹挟着那柄碧绿色的长剑,不知逃遁到哪去了。
而左逸远此时站在松常青先钱站的地方,挥臂散去碧绿色火焰,自然看不见面前松常青的人影。
于是他扔掉了左手中的破碎衣物,甩了甩左手,指甲中的血迹肉沫纷飞,微微侧头,乜斜着那显形于他身后的松常青,微微一笑道:“算是有点本事。”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已经落入了松常青的耳朵里。
他何尝没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讥讽挑衅的味道?谁敢如此辱他。
此时的松常青脸色有些发白,因为连环的使用“碧火神通”中的火焰分身之术躲避那左逸远的攻击让他法力消耗有些颇大。
而且左逸远手中的那柄白色短剑定然不是什么凡品,不然怎么能一下子把自己的“碧火剑”抽飞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个左逸远能够察觉到自己每次火焰分身的攻击来源?可以见那左逸远每次防御的动作,都是率先准备好的,就像是提前拿出那柄白色短剑,等着自己从背后袭来。
还有。
松常青边想着边捂着胸口,被那左逸远不知名的神通之术划破的伤口,现在是越来越痛了。
那如同刀子般锋利,出现在左逸远指头上的墨黑之气,那神通之术到底是什么?
那才是对于他来讲最棘手的东西。
那东西能够将自己碧火神通给抓碎,也轻轻松松的破了自己的防御,完全不可小觑。
为什么这么痛?!
松常青惊讶的发现自己胸前的伤口疼痛范围似乎更大了,他皱着眉,一头冷汗的拿走了自己捂着胸口的手,只见那伤口上,边缘处,似乎有着一层黑色的气,在慢慢的扩大伤口伤势。
这到底是什么!?
松常青惊怒交加的看向左逸远,只见后者在对自己笑着,那笑容好像对自己说,胜负已为,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松常青咬着牙,运起法力去抵抗胸口伤口处的黑气,尽最大可能将伤势抑制住,不让其再次夸大,以后他咬牙冷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劳什子神通之术?”
左逸远闻言笑的更加开心了,说道:“我似乎没有义务让你知道我的神通之术到底是什么吧?”
那松常青的眼神恨不得吃掉他一般,那左逸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笑道:“好吧,那就姑且告诉你一下子,反正我也不怕泄露神通之术的秘密,让你输的明白点好了。”
“你知道作为杀伤力神通之术的顶点是那‘天雷’‘地火’和‘赑风’这三灾吧。”
“而我这神通之术‘黑炎’就是‘地火’那一灾的分支,当然,我这小小神通之术,自然是比不上我许师姐无限趋近于‘地火’的‘彼岸花’了,要那么略逊一筹,可是‘黑炎’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一流神通,拥有着‘锋锐’和‘跗骨之蛆’这两种特性。”
说着左逸远又笑了起来,对松常青说道:“所以说我根本不怕泄漏出‘黑炎’这一神通之术的秘密,打得过的我自然还是打得过,打不过的我也自然还是打不过,我可不想藏着掖着。”
说着,左逸远脸色突然冷了下来,猛地一指松常青,颇为严肃的对他说道:“好了。废话说的差不多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不是我的对手,而且‘黑炎’已经附着到了你的身上,你是无法将其驱散亦或者使用法力阻止‘黑炎’的蔓延的。”
“并且‘黑炎’可不是那种一击致死的神通,它会慢慢的消耗你的法力,吞噬你的血肉,直到你成为一堆白骨,因此是无法触发这演武场上大阵的保护,我劝你还是尽早不要挣扎了,赶紧认输,我就收回‘黑炎’,速去养伤吧。”
坐在贵宾席的高子真笑了笑,想着这左逸远不愧是掌门大人的徒弟,果然厉害,随后他看向对面高台上那个五短身材的老头子,但是他却眯了眯眼睛。
那个名为松阳的老头子此时脸上竟然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这是为什么?
这种情况下还对自己儿子有信心?
你儿子松常青中了那黑炎神通已经进了绝境,这样下去必输无疑,或者说现在马上就要认输了,为什么你还如此云淡风轻?
此时还有什么破局之法吗?
松阳淡淡的看着演武场上的局面。
还是那句话。
知子莫若父。
他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松常青是什么样的家伙。
只见场上的松常青被那黑炎灼的痛苦难耐,头上青筋暴起,流下冷汗,他听到那天羽宗的左逸远说的话后反而笑了笑。
然后他提起碧火剑抵在了自己胸前。
那高子真看着场上的局面瞬间瞪大了眼睛,这难道......
而松阳则是架着胳膊,古井无波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才是我松阳的儿子。
而那同样身处演武台上的左逸远看到这一幕先是疑惑,随后是震惊,无比震惊。
他觉得难以置信,连忙说道:“喂......不会吧......”
那松常青咬着牙,随手一挥剑,只见一块皮肉便被他从胸膛上削了下来,落到地上,随后他胸膛上喷涌出大量的鲜血,但是很快就被他止住。
只见松常青将身上的袍子扯下来一半,绕着身子缠了一圈,为自己胸前伤口算是包扎了一下,随后忍着剧痛笑了笑:“大丈夫何惧去这二两肉也?!”
于是场上的观众们,在短暂的沉寂后发出了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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