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
水笼烟长长地叹息一声说道:“我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长久的坚守在这里和他们耗下去,我们是要招安。”
“你可别小觑了这支洛家军,这西边除了他们洛家军之外,还有其他的突厥势力。倘若能够让洛家军在此镇守,成为朝廷的人,那岂不是一箭双雕之计?”
镇东王闻言,又白了她一眼,说道:“你想得倒是美,但是朝廷岂会轻易将他们招安?这其中的事情,你一个小娃娃是不会懂的。”
“当年洛家军背叛先帝,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他们才会被罚在这西锤之地,先帝也曾说了无召不得回京。”
水笼烟闻言却轻松的说了一句:“既然是无诏不得回京,那便下诏让他们回京。”
“下诏?谁下诏?皇后娘娘吗?”
“当今圣上。”
镇东王闻言一愣,很是不解。
水笼烟却叹了一口气说道:“首先要说服当今朝廷同意招安之事,其次要皇上亲拟圣旨,最后要洛家军同意招安。”
镇东王闻言更是叹息,两手一摊说道:“就你说的这三件事情,没有一件事情是容易的,等到这些事情都要办成,那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
水笼烟说完又抬起脚来,问道:“在事情办成之前,你确定不学一下这个东西吗?很简单的。”
真的往一愣,看着那双冰靴,旋即又说道:“这有何难?小孩子玩的东西,我自然也会。给我半天的时间,我定能学会。”
水笼烟勾唇一笑,与他回来军营。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三军将士都是在忙着做冰靴和练习冰靴滑动。
那广袤无垠的一块冰面,成了他们的游乐场。
军营本来是枯燥乏味的,此刻也变得有趣起来。
与此同时,北漠。
莫等闲来这里也有一月,由于对这里的生活也习惯了,除了人晒得黑了点,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
夜晚,月朗星稀,莫等闲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这一月里,他见到的民生疾苦远远超过他对民生疾苦这四个字的认识。
他的心里也不断的在想着,倘若有一天自己做了皇帝,应当如何治理这里呢?
他内心仍旧是想做皇帝的,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就算是深明大义,又会放弃皇位呢?
他知道莫思量比自己强很多,可是那也只是在武力和其他方面。
莫等闲最自信的一点,莫过于他认为自己比莫思量更要心软心善。
父皇也曾经说过,正是因为他有这一特点,所以父皇才觉得他最适合做皇帝。
莫等闲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有些想念临安城了,想念父皇,想念临安城的冬景之美。
他都有些忘了冬日里的临安城也是极其美的,只是来北漠这荒凉之地,除了一望无际的荒凉,便再无其他。
他能感受到的全都是北风的萧瑟,以及昼夜温差之大。
而另一边,临安城。
皇宫。
皇后已经收到了莫思量的来信,当他满心欢喜的以为莫思量会立刻回到临安城的时候,莫思量,却在心里头说他要去西锤,这让皇后心里头很是不爽。
自不必说,自然莫思量,又是冲着水笼烟去的。
可是皇后就是想将水笼烟困在西锤,现在已经过去两月有余,朝廷之内大部分的范围势力都被皇后娘娘紧紧握在手里头。
朝廷也看出来了大势所趋,所以很多人都趋炎附势向着皇后。按照长此以往的发展,迟早有一天整个朝廷都将掌握在皇后的手中。
皇后就盼着那一日,到那时他要将莫等闲困在北漠,然后将莫思量和莫云深召集回来。
皇后看着那月朗星稀,盯着那朗朗的明月,不由得思念起自己的儿子来。
伺候在一旁的惜尘缘对她说道:“皇后娘娘再过半个月,镇西王便要回来了,到时候这整个朝廷一定会都听令于您,您终于等到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听到这里,皇后嘴角勾起一个安慰的笑容来。
旋旋即,惜尘缘又问道:“那平东王可说了什么时候要回来?我们也好准备迎接他。”
皇后自然听得出来她是惦记莫思量,可以正是因为听出了这一点,她更觉得心里头有一股气出不来。
皇后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头,她认为水笼烟自然是要胜过惜尘缘许多的。不但如此放眼整个天下想来没有几个女儿家能比得上水笼烟这般气度与魄力。
就算是男子也没有几个能及得上水笼烟,普天之下,除了自己的儿子莫思量之外,还有谁能够与水笼烟一较高下呢?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更不放心水笼烟与莫思量在一起。
俗话说,男人夺得天下,女人征服男人。
当年柔妃就是如此。
一想起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美人,轻易之间便将皇帝和整个朝廷都握于手中,皇后便忍不住咬紧牙关皱起眉头,手里的茶盏也捏得紧紧的。
她生怕水笼烟也像柔妃一样,轻易便掌控了莫思量,到时候万一水笼烟对付自己,自己哪来那么多精力再反过去对付水笼烟和自己的儿子呢?
一想到自己竟然要日后和儿子成为敌对,皇后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她不由得扶额,觉得太阳穴都突突的疼。
惜尘缘又轻轻地给她捏了捏肩膀,问道:“皇后娘娘你怎么了?您头有些不舒服,头疾又发作了吗?”
皇后娘娘叹息一声,随后眼里带着怜悯看向惜尘缘,说道:“阿惜,你是个好姑娘,这世界男人有千千万,你又何必单单抓着一个人不放呢?”
惜尘缘自然是听出皇后的劝退之意,旋即,她眼里也落了悲伤。
柔柔的目光盯着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您是知道的,自小我就喜欢平东王。原本我与他也是有一段情缘的,这些皇后娘娘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是因为爹爹要镇守边疆,所以我便一直都跟在爹爹身边尽孝,一直不得回到临安城,也就与平东王生疏了。此番我回来,平东王身边竟然有了意中人。”
说到这里,惜尘缘的眼睛里都是妒恨和哀怨,她狠狠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若说心里头半点滋味也无,那是假的。可是我也不曾放弃过,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就算我做不了妻,做个妾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皇后娘娘反过来却要劝我放弃,这让我怎么能够接受?让我心里头怎么觉得好受呢?难道皇后娘娘也觉得水笼烟与平东王更配,我惜尘缘就当真配不上平东王吗?”
“阿惜你这是什么话?本宫绝无此意。你再说这些话可真是要伤死本宫的心了。”
皇后将她拉到身边来,摩挲着她的手,又说道:“小时候本宫看你跟量儿玩在一块,便觉得你们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原以为长大之后你们也会成双成对了,却本宫这桩心愿。”
皇后又低低的叹息一声,说道:“只是物是人非,你回来之后有了这些变故,本宫知道你心里头难受,可本宫心里头也觉得为难。”
“俗话说得好,儿大不由母,本宫已经不能够再像小时候控制量儿一样控制他了。他也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想要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本宫是不能干涉的。”
“本宫方才那话的意思是想劝你,该放手时就放手,切莫要因为这种事情伤了自己的心,不值得。”
皇后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让自己放手,让自己成全水笼烟和莫思量。
惜尘缘听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已经很寒心了,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莫思量不喜欢自己,现在好像连皇后娘娘也不喜欢自己,自己是胜算全无。
可是她又怎么能够甘心呢?她之所以急着回来,就是想要嫁给莫思量,结果却突逢变故。这些突发的状况已经让她很是难受,现在皇后还要来打击她,真是岂有此理!
一想到这些年来,莫思量竟然没有告诉她,自己有了意中人。这让惜尘缘以为自己可以嫁给莫思量,难道这不是莫思量的错吗?
想到这里惜尘缘更是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轻易放弃。
她不由得忽然跪下,目光里满是眷恋和悲伤,说道:“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成全我啊!您要知道,倘若是我嫁给了平东王,我的义父和唐家军都会誓死效忠您的。”
“现在天下大势这么乱,朝廷内部还内讧,内忧外患之际,还不是谁手里的军队多,谁就是政权。这么紧张的时候,皇后娘娘难道舍得将自己手里的军权交给别人吗?”
皇后听到这些话,原本对她的同情此刻全部化为冷漠。
怎么着?惜尘缘还想威胁自己吗?竟然拿唐家军作为威胁,想要逼迫自己让她嫁给莫思量吗?
不等她反应过来,惜尘缘继续说道:“皇后娘娘,您不就是看中水笼烟的那些领军才能吗?其实我也丝毫不逊色于她的。只是我没有那个机会远赴边疆罢了,不然你让我去东荒找平东王吧?我一定会好好辅佐他的,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听到这些话,皇后娘娘的眉头更是皱得紧,这哪里是和水笼烟不分上下,这明明就是云泥之别。
水笼烟远赴边疆是为了保家卫国,而她是为了什么?她是为了男人,是为了一己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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