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澜听到她这哭哭啼啼的这一番话,不由得怒了,狠狠一巴掌扇过去,骂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你是巴不得太子殿下现在就死,巴不得自己现在就守寡吗?”
“这种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还不知道别人要怎么拿捏你,怎么拿捏云家!你是嫌弃现在不够乱,是不是还想要添乱?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想要了是不是?”
“你时刻都给我记住!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希望,更是太子殿下的希望!倘若太子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个孩子是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就算你死了,也一定要护住这个孩子的安全。”
“现在你还要跟我说这种混账话,还想去找太子殿下,北漠那地方是你一个有身孕的人能够待的地方吗?且别说那里干旱且还有暴乱,就是你去的半路上,也许出了事也未可知。到那个时候最高兴的人就是皇后娘娘!”
“今日之后,这朝堂之上很有可能再无云家的人半点立足之地!你不好自为之就算了,还在这里添乱!”
听到这些话,云雨薇心里很愧疚,她自然知道现在的局势很是不稳,皇后娘娘也在千方百计的打压云家,打压太子殿下身边一切的势力。
可是她真的很想念莫等闲,也不知道莫等闲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看到云雨薇哭得伤心欲绝,云惊澜的心又岂会是石头做的呢。
他赶忙拍了拍云雨薇的肩头,安慰道:“你放心,到了那边,我一定尽快会让太子殿下回来的。在这期间,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我去那边的时候,也一定会告诉太子殿下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我想,他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
云雨薇这才听话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带着祈求的目光再次看向云惊澜,可是云惊澜是不会让她去的,她只能死心。
云雨薇又说道:“那大哥你此番前去,可要带上云家军?那北漠混乱,万一再出了什么乱子,你手无寸铁的可怎么救太子殿下?”
“不必了,云家军留下来保护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吧。这个孩子是我们和皇后娘娘较量的最后的砝码,倘若我和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情?也还有这个孩子。”
听到大哥开口闭口都离不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云雨薇再一次意识到这个孩子的重要性,她也就不敢再撒娇任性了。
“那大哥此去一定要保重,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云惊澜无奈的点头,对她微微一笑。
翌日,整装待发之后,云雨薇在门口送别云惊澜。
听到云惊澜嘱咐道:“夭夭回来之后,你一定要对她严加看守,不要再让她跑出去了。此番她追去东荒,这件事情简直已经成为笑柄,我们云家的脸面都要被她丢光了。”
云雨薇点点头说道:“好的,大哥你放心吧,等她回来,我一定会好好的严加看守,不会让她再跑出去的。”
云惊澜这才点了点头,随后上了马车,出发北漠。
与此同时,北漠。
今日是篝火节,当地的百姓全都聚在一起,叶望去,几乎整整方圆三里地都是篝火。
今日一派喜气洋洋,大家都是难得的高兴,莫等闲也和众将士推杯换盏。
谁也不会意识到,在那边境之地已经有一大批突厥正在悄悄地靠近。
约莫几个时辰之后,快到日暮黄昏的时候。突厥的先行部队已经成功抵达军营,并且放了火,将那粮仓烧起来。
可是大家都喝得太高兴,四处也都是篝火,因此粮仓起火,火势不大之时,并没有人发觉。可是等大家都察觉的时候,火势已经救不了了。
“太子殿下,这火已经救不了了,我们快走吧!粮仓起火,定然是有突厥袭击至此!”
龙将军死死拉住想要冲过去救火的莫等闲,却看到莫等闲那眼里满是无奈和心酸。这粮仓已经是大家这最后一个月的粮食了,可是现在被一把火烧了,往后这一个月他们靠什么为生?
莫等闲死活不愿意走,争执半天之后,他忽然吼出一声凄厉的喊叫,满是无奈和痛苦,那声音划破长空,显得孤寂而苍凉。
龙将军也狠狠地叹气一声,和向天两个人死死地将他拽走了。
他们前脚才走,还未疏散百姓,那突厥人便全部都蜂拥一般将他们团团围住。一时间杀声四起,手无寸铁的百姓几乎插翅难逃,一个个惨死刀下。
“太子殿下现在太乱了,您不要乱跑,紧紧的跟着我!”
龙将军和向天两个人死死地护着莫等闲,而镇北王已经去带兵抵御突厥。
莫等闲麻木的被他们拽着走,他的眼前全是百姓惨死的模样,弯月大刀将百姓当着畜生一般胡乱砍去,他的心在滴血。
一种无能为力的痛苦爬满他的心房,让他整个人神经都麻木。
忽然间莫思量,曾经骂过他的一句话,又浮上他的心头,莫思量曾骂他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莫等闲狠狠地闭上了双眼,可他这一闭眼,脚下没有注意就狠狠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向天赶忙去扶他,这时间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支支带火的箭头,猛的刺向了莫等闲的心口。
“呃——”
莫等闲中箭之后心口疼的更是厉害,向天吓了一跳,赶忙将他拽起来,背在身上跑得更快。
向天大喊:“龙将军不好了,太子殿下中箭了。”
在前面杀开一条路的龙将军,满目震惊,四处喊着:“军医,军医何在!”
可是话音刚落,军医便朝他这边来,一把弯月刀一刀斩下了军医的头颅,滚在地上,刚好落在龙将军的脚边。
“不好!赶紧带太子殿下走啊!”
龙将军负隅顽抗,向天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于是他又背着莫等闲拼命的逃跑。
这一夜的战火十分的猛烈,突厥几乎是倾巢而出。而莫等闲也在逃跑的过程中昏迷不醒,等到向天将他放在窑洞的时候,那张小脸已经煞白。
翌日。
等到莫等闲醒来的时候,一同躲在窑洞里的除了他还有向天,以及一队负责找他们的巡逻兵。
他气若游丝的问向天:“现在外面局势怎么样了?龙将军和镇北王怎么样了?突厥是否已经退下去?那些百姓死伤多少?”
向天摇摇头说道:“太子殿下,这些我们一概不知,但是听巡逻兵来说,这次出突厥来犯顺利,气势汹汹。似乎早就预谋好了一切,我们的粮仓和水库都已经被夺下了,或许此刻我们的军营也被侵占了大部分。”
“太子殿下,你就先不要担心这些了,现在你的身体要紧,一时之间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军医在此,我们只能等待当地居民路过,或许他们有什么土法子可以治伤。”
听到这些话莫等闲更是感到绝望,难道他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正午的太阳很是炙烤,他虚弱的睁着眼睛,看着窑洞之外强烈的日光,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干涸的鱼,好像随时都会死去一样。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觉得绝望,一时之间他心里头感到很茫然。满脑子都是母妃临死之前,那张躺在病床上的脸。
他默默地感慨着自己的命运,或许,他注定要和母妃一样,都要寂静的死去,这天下终归是不属于他们母子俩的吧。
他苦笑一声随后便晕了过去。
七日后。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七天,他恍惚之间好像听到了莫思量的声音。可是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大概是错觉吧,他都已经快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听到莫思量的声音呢?一定是幻觉。
奇怪,身下怎么感觉软绵绵的,在窑洞里面应该是悠着又干燥又硬。现在这种感觉好像是躺在床榻之上,而且头顶好像也没有那么燥热了。
他气若游丝,试着喊了一句:“水……水……我要喝水。”
随后便有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冷冽的说道:“拿水过来。”
果然是莫思量!居然是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莫等闲试着睁开眼睛,可是那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不过他还是在朦朦胧胧迷迷糊糊之中看清楚了那张容颜,就是莫思量。
一瞬间他又惊又恐,吓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口更干舌更燥了,脑子也有些空白。难道莫思量是来杀他的?
莫思量将他扶起来,一点一点看着那个水进入了他的喉咙,随后安慰道:“你不要怕,我又不是来杀你的。”
那声音虽然和从前一般清冷,可是莫等闲在此刻听来,却觉得没有那么恐怖了。
喝了好大一碗水之后,莫等闲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本来是要去西锤的,可是在半路上师妹说让我先来你这里帮你。可巧我在半路上距离你这北漠也是挺近的,因此刚好赶过来。”
听到这里莫等闲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承认自己是有些嫉妒水笼烟和莫思量之间的感情。这一瞬间他心里的嫉妒和感激并存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平复自己的情绪,最后只得不说话。
莫思量又提醒道:“你放心,听说朝廷的粮款都已经拨下来了,而且正在途中,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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