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武举的激烈程度超乎所有人想象,在这种情况下,难免会冲出一两匹让所有人为之震惊的黑马。
没有人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来,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很强,强到第一轮的四人对决中她中用了一剑就逼飞了与她对决的三位对手,第二轮的单人赛中,更是她的对手直接弃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比武场,生怕那女子的剑落在他身上。
为了保证公平公正的原则,龙虎山不得不安排另外一位愿意与之对抗的参举者跟她对决。
所有人真的很好奇她到底强到什么程度,这次一对一单挑总该能看出来了吧。
女子身材纤细修长,肩膀上披着一件雪白的披风,脸上还戴着遮住面容的无脸面具。
众人只能看见两双英气逼人的眼睛,腰间悬挂着两把剑。
她望着那来自紫电剑宗的男子,说道:“你向出剑,我再出剑,若是我先拔剑的话,你完全没有胜利的机会了。”
她的语气平静自然,没有刻意的盛气凌人或者居高临下,却自然带着一股威严气势,仿佛胜券在握般。
“狂妄自大的女人!”那位对手脸色剧变,迅速平复心中怒气,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
他动作极为缓慢,但长剑出鞘的声音却带着电流的涌动声,白衣女子依旧是无动于衷,眼睛望着天空,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他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位身份不明的白衣女子剑术的确通神,若是让她再继续成长下去的话,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个庆安龙仙。
男子欺身突击,不见他如何挥剑,一道淡紫色的剑气带着惊人的弧度,便以横跨全场的碾压气势,落下白衣女子的立足之地。
这是来自紫电剑宗的特有拔剑术,宛如飞渡横江般刹那芳华,在雷电气机的加持下,这种拔剑术速度绝对是一流的,其剑法还带着偏重反击的特点,标准的不出则已,一出惊人。
白衣女子并没有感到如何惊讶,也没有想要回避撤退的想法,直接抽出其中一把剑,同样都是快速拔剑,这道凌厉至极的紫色剑气撞到她剑上的时候,如细雪遇阳般转瞬即逝,挡住了对手的凌厉一剑。
对手起手一剑受阻,却没有停止出剑的劲头,而是直接借势出剑,打定了主意要以势压人,不给这狂妄女子任何出剑的机会,双手握剑当空劈下!
但骄傲自大这个词从来不属于这个白衣女子,她从西境来到南陆各地游历历经大小百余战,数次情况下都是死里逃生,以一人之力敌百人千人更是家常便饭。面对任何危险的情况早已懂得如何避其锋芒,即便是让那位剑神父亲跟她继续较量,也无法一招制胜自己。
只见她继续抽剑,身形宛如风车般旋转滚剑,周身剑气勃发,从侧面连续几剑劈在对手的剑身上,借助反弹之势瞬间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真真正正的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行为。
对手一剑落空极为恼火,心想这娘们果然有些门道,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凤毛麟角,可惜碰上他这样的对手,就算是再快的速度也避不开他的紫电拔剑术。
于是他不再保留任何实力,毫无征兆地暴起出剑,周身在一瞬间剑气勃发,剑身裹挟着似乎要满溢出来的紫电剑气,直逼白衣女子的身躯,想着直接将她一分为二。
可惜白衣女子的拔剑速度何其之快,两柄剑器相交,城内观众都听见了一阵刺耳的铮鸣声,剑气四溢满全场。
对手双手握剑,想着将剑锋逼到白衣女子的脸庞上,切开她的面具,让所有人都看见她面具底下的真容究竟如何,狞声道:“下一剑,你就会死在所有人面前。”
白女女子手中的长剑微微轻颤,面罩下的嘴角微微翘起。
下一刻,白衣女子抽出腰间悬着的第二把剑,如同一抹长虹掠云般,直刺对手的胸膛。
对手心神一颤,没敢去干那一命换一命的疯狂举动,而是侧身躲过。
就在两人身形交错的那一刹那,白衣女子右手的长剑再度暴起一阵耀眼夺目的剑光璀璨,横切而去。
对手措不及防之下,胸前被这道雪白剑光划出一道血花四溢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袭上脑海。
双方擦身而过,白衣女子站在他刚才的位置上,左右手皆有一剑,宛如比翼之鸟。
白衣女子轻声道:“认输吧,刚才那一剑我本可以杀你,但这并不是我来参加武举的目的。”
对手矗剑而立,低头看着胸前的鲜血淋漓,脸庞不免狰狞了起来,低喝道:“很好,你很好,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剑法,敢问师出何门?”
白衣女子笑道:“天下皆师,不过你的剑法我感觉没必要学几手,因为太慢了。”
对手顿时勃然大怒,没想到这白衣娘们竟敢嘲笑他的剑法太慢,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不顾胸口上的剧烈疼痛,猛然踏步出剑,手中长剑挥出一大片如泼水般的紫色剑气,宛如狂蟒渡江般席卷而去。
天下剑意错综驳杂,像是西临剑神的霸道剑和庆安龙仙的御龙剑,都是源于自身顿悟有感得来的一种剑意,根骨平平之人难以修成,只能修炼站剑式和走剑式,但各种气机之力的糅杂混合,练至巅峰之境完全不比西临剑神的霸道剑要差。
对手的紫电拔剑术就是实实在在的走剑式,密密麻麻的雷电剑气泼洒而出,细蛇般的电弧沿着比武场的每一寸延伸而去,符箓青石铺就的地面此时变得如同蛛网般。
对手一瞬间释放了体内全部的雷电气机,此时这片比武场与雷云的中心无异,顷刻间他借助流转不止的剑气杀死场上的任何人,除了他自己以外。
白衣女子沉心静气,双手各握一剑朝地平挥,硬生生踩出一道半寸足迹,整个人如同雨燕般飞腾了起来。
如果说对手的紫色剑气是狂风暴雨,那么白衣女子此时就变成了一只搏击风雨的雨燕,大有在暴风雨中悍勇搏击的姿态,身边雪白剑气四散纷飞,在地面上留下数十道斑驳交错的深刻痕迹。
剑势如同长虹贯日碾压而去,裹挟着父亲传授的霸道剑意,加上那那无与伦比的绝速,朝着对手的立足之地直挥而去
“这剑真快啊。”
观众席上的楚瞬召忍不住赞叹一声,眼见那白衣女子突破了剑速的极限,眨眼间落到了对手面前,雪白剑气凛然出击,招招都是直攻对手要害。
这番举动让这位紫电剑宗的高徒冷笑不止,心想这女子真是狂妄不止,居然想着要自己比试剑速,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只见他手中长剑上剑气骤然暴涨,炽烈的电光从他眼中喷射出来,排山倒海般的剑气继而化虚为实,仿佛变得如同实质般。
剑气是一种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的气机溅射,大多数的情况下宛如雾气般不受控制,而此时这位来自苍雷剑宗的高徒手中的剑气完全由虚化实,宛如水寒成冰般,电光在他的剑身上穿梭闪动,像是无数的电蛇疯狂地扭动着。
观众席上的所有人战栗地注视着他,觉得他身上释放出来的气机威压瞬如此可怕,仿佛雷电之中走出的天上仙人般。
面对那位岿然不动的白衣女子,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团无名火,心想老天爷待自己何其不公,自己四岁练剑到如今已经兢兢业业练剑二十余载,而这个岁数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居然轻而易举地伤到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决定要最后一剑解决这个女子,他从小被师傅寄予重望,有望成为下一任苍雷剑宗的宗主,在剑术一途自然是造诣深厚,既然他打心眼要来这次武举,就算拿不到头魁,那么至少也要拿到十甲的头衔才行。
那人高举长剑,在大笑中手中的剑气一涨再涨,仿佛吸纳了滚滚雷云中的天雷般,带着泰山压顶般的气势。
白衣女子的眼神显然凝重了起来,摆出进攻的姿态,一剑在身前一剑在身后,任由凛冽剑气扑面而来,衣衫猎猎大响。
随着对手的一声咆哮,一道明亮至极的剑光以决然之势劈而来,极长的剑气跨过全场落到自己面前。
白衣女子剑心通明,不仅没有眨眼,就连睫毛都没有颤抖一分。
她手中双剑分别掠出一道璀璨剑芒,随之狂舞而起。
剑转芳华挟着无比磅礴的雪白剑气,她的身形再度化为叠影,以超越音障般的速度朝着自己的对手袭去。
龙虎山是一片极其罕见的洞天福地,这里的天地气机浑厚惊人,伴随着两人的迅猛起剑,天空之中异象横生。
霸道神速剑.飞渡横江!
白衣女子这一剑直穿透了铺天盖地袭来的雷电剑气,在空气中划出的弧线美妙如美人柳眉。
对手从未见过那么快的剑,这一剑仿佛刺穿了他过去的光阴,寂寞得让人落泪。
在许多同样是剑术高手的观众看来,这剑法简直就是羚羊挂角般的神来之剑,真真正正称得上是神速的出剑。
白衣女子这一剑直接倾泻.出暴雨般的剑光,雪白披风被剑气撕得粉碎,空气中还残留着剑光的影子。
这一剑最终点在了对手的剑身上,磅礴剑气瞬间炸裂开来,宛如连起的几道雷声。
局势瞬间逆转,随着长剑落地声音响起,对手踉跄而退,鲜血淋漓倒在地上。
此时的他虽然谈不上将死,但绝无反败为胜的机会。
他的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骇然表情,眼里满是恐惧。
这是面对绝对强大后的深深绝望。
极致剑速!
乌云骤散,阳光重临,密密麻麻的电痕贯彻整座比武场,从天空俯瞰下来像是蜘蛛的巢穴般。
白衣女子收剑入鞘,静静地望着天空,仿佛刚才那极致一剑对她而言不过举手投足般简单,英气自显,无比霸气。
“这个女子的出剑也太夸张了吧。”
站在楚瞬召身边的橘红,望着比武场内这幅画面,心想少君这下子可麻烦了,就算是自己对上她的话,恐怕也难逃惨败的下场,刚刚那一幕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夸张。
那个白衣女子的剑法并不精妙灵巧但是很快,快到让人匪夷所思,像是一出手就刮起一场狂风暴雨般,用绝对强大的实力直接碾压对手,近乎无敌般的出剑法。
方才那一幕也让观战的大人物们震撼至极到了极点,心想这个不知来历的女子果真是这次武举最大的一匹黑马,或许在庆国的年轻一代中,只有龙浮生或者张怀柔这些人的实力可以跟她平分秋色。
若是论剑的话,恐怕就得让那位来自青莲剑宗的李独樽才有资格跟她打上一场了。
第二轮的比试正式开始,无数场好戏接连上场。
“走吧,橘红,跟我去找刚才那个女子。”
“公子是想……”橘红不动声色地做了个割喉的手势,轻声道:“那女子的实力很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恐怕很难得逞,要不奴家去帮公子探出那女子的居房后,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再动手?”
楚瞬召哭笑不得道:“别一天到晚就想着要杀人,我是要去见她,她是我的一个故人。”
“故人?”这次轮到橘红惊讶了。
“是啊,真是天大的缘分啊,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她。”
楚瞬召望着那离开万法宗坛的女子,脸上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
——
这位身段修长的白衣女子在比试过后,来到半山腰的一处小酒馆里,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后摘下面具,露出那张英气勃发的脸蛋,将那些偷看她的人视若无物。
她喝着山下泉水酿造出来的落阳魂,叫了半斤熟牛肉细嚼慢咽,她的吃法不如寻常人家女子吃饭般含蓄拘谨,喝酒都是用碗仰颈大口喝下,带着一股别有风味的江湖风情,桌面上还搁着两把散发着淡淡剑辉的长剑,让不少想要前来搭讪的男人知难而退。
越是敢独自佩剑出行的女子,身世背景就越是不好惹,这是当年庆安龙仙走江湖的时候,给不少江湖人士留下的惨痛教训,不知道多少贪恋她美色或者想要去抢她身上财物的剑贼,被她收拾的那下场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这位身世不明的白衣女子,同样如同庆安龙仙般配着两把剑,眉毛淡如远山,肤白如玉,容貌居然跟她有那么点相似,眉眼间的倨傲清高,更是让人产生可远观而不可靠近的想法。
这酒馆里许多上山观举的富家女子见到她后,难免心起嫉妒,然后就是羡慕她的英气容貌,若是自己有她一半好看就算折寿十年也是心甘情愿的。
便在此时,有一行人朝着她走来,女子眼眸深处顿时掠过一抹寒意。
她搁下酒杯,下意识将手放在剑柄上,任由自己的桌子被这行人围住。
“你们几位有事?”她不咸不淡的道。
“还记得我们吗?”
其中一位女子迈开长腿,毫无顾及坐在她身边,那双水灵的眼眸,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将手搁在她的剑鞘上,轻声笑道:“你就是那位路过阳春城行侠仗义的白衣女侠吗?”
“是我,所以呢?”女子微微挑眉,心里猜出个大概了。
妩媚女子轻轻笑了,说道:“我的名字叫樊溪,阳春城鱼龙帮的帮主是我父亲……至于那位死在你手中的金刀男子,他便是我的弟弟,你还记得他吗?”
“不值得记得。”
面对如此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白衣女子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语气更是平静。
樊溪瞧她如此冷漠淡然的态度,下意识愣了愣,随即眼睛深处闪过一丝怒意。
樊溪身后跟来的那群男子,对她的漠然态度极为不满,怒斥道:“你这娘们好生狂妄,杀了我们的弟兄,居然还是这种态度。”
樊溪倒是没有如何生气,只是打量着这张英气动人的脸庞,轻声道:“我那弟弟因为强暴民妇被你路过杀了,也算是咎由自取,所以我这次来找你,不是是来跟你寻仇的,而是有别的事情相求。”
白女女子闻言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开放在剑柄上的手。
樊溪盯着她的脸庞,微笑道:“刚才你的比试我们都看见了,只要你能加入我们鱼龙帮,这笔恩怨我们可以既往不咎,那些针对你的悬赏追杀我们也可以撤销,平息我们之间的恩怨,如何?”
不过很快,她那张满脸笑意的脸庞,顿时因为对方话语而变得有些僵硬了。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理由?”
白衣女子愣了一下,语气平淡道:“你们鱼龙帮在阳春城里做的那些龌蹉事,我也懒得在这里多说,我相信没有一个身怀正义的剑客在见到这些腌臜事后会袖手旁观的,你也不必在这里长袖善舞,所以我杀了他们便是杀了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们想要招揽我,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也不屑跟你们这些阴影同行。”
“至于你们针对我的那些悬赏追杀,对我而言无非就是几只烦人的苍蝇,你们可以继续派人追杀我,甚至可以亲自和我打,最后会有什么下场,那就不是我的责任。”
她扣指敲打剑鞘,望着樊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想跟继续我玩的话,我会随时奉陪到底。”
最后这一句话,显然已经带着一丝寒意,让围观她的人不由自主得打了个寒颤。
樊曦脸色剧变,极为擅长玩弄男人的她,哪里能想到自己会有被其他女人驳斥的时候,此时的脸色可谓是青白交替,心中更是怒不可遏,没有想到自己那么低三下四地求她,她居然毫不给自己一点面子。
苍蝇?她居然敢骂他们是一群纠缠她的苍蝇?
此时白衣女子身边的那些目光更加充满敌意,樊溪脸色阴沉道:“看来,你是不打算跟我们和谈了?”
这里是龙虎山,此时正值武道大举的期间,山上有不少巡视的道士和金吾卫,若是在这里乱打起来的话,谁都讨不了便宜,所以樊溪并不想随便动手,只希望她能识趣一点。
白衣女子冷笑道:“用剑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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