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楠城中,无数修士目光汇聚在天上的五彩霞光,脸上带着激动和憧憬。
飞升,何其远的两个字。
今日有幸见到天门大开,这辈子就不算白修行一场。
「三清门除开五境大修士,所有三境、四境弟子速速打坐顿悟。」
胡蛟右手一挥,严肃声音在所有三清门弟子脑中响起。
这些弟子迅速盘腿坐起,神识大开,看着头顶上那扇触不可及的天门送出心神。
很快,有人突破瓶颈,一步踏上云端。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满城修士席地而坐,迅速以心神沟通天地,希望借助白清飞升所得的那一股玄妙气息,迈入那个一时半会难以触及的境界。
陈墨水看着那扇缓缓打开的金色大门,久久回神,他盘腿坐下小坐半会后,不禁摇了摇头。
白清身上剑道气运太多,想要追上白清,至少需要两百年时间。
至于先前放出一百年追上白清的狂言,在白清继承剑道气运之后成了泡沫。
不过,他对这些名利之事并不在意。
陈墨水握住剑柄,嘴角扬起,抬剑指向金色的天门,「说了一百年,那就一百年,大丈夫之言不得改之。」
李竹影踩在阴阳鱼符上,右手轻轻一抖,几座阵法凭空浮现将远处的凶兽浪潮阻拦少许。
城上修士都在顿悟明心,此时被凶兽浪潮打搅实在不美,再起争端至少要等到白清飞升之后。
而且,王座那几位大妖似乎都停了动作。
李竹影哑然一笑,前不久白清还跟他们一起喝酒,谁知道今日他便开天门飞升,当真是世事难料。
李幕清看着被五彩霞光迎上天幕的白清,心中感慨,但让他最为在意的是,剑道登顶者白清飞升之后,那股无主的剑道气运会落在哪些人头上。
萧栾和洛萱这两位福缘冠绝一州的天之骄子?
还是他们这些已经爬上云端,正向天穹进发的剑道大修?
又或者是——
李幕清视线瞥了眼趴在城墙上的李竹酒和沐天城的少年少女,看向白帝城和白玉京一众年轻剑修,又在诸多宗门的年轻才俊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林厌离身上。
气运一事,玄之又玄,最后花落谁家真的不好说。
霞光中央,天门终于开全,门所在的另一处冒出无数未名之物。
有些是域外天魔,有些是难以言状恶兽,更多的则是早已在天门后苦苦等待的「天上神仙」。
这些难以述说之物瞧见天门开全,迅速施展身法穿过天外天的屏障,一个个从天门闯入此方世界,从霞光组成的光柱之中遁入,狰狞着面孔扑向白清。.
白清看着这些难以形容的生灵,手中长剑一抖,淘淘酒水大江逆天而上,将这些生灵卷入大水中,逆流往上重返天门。
「好酒!飞升者,白清在此!」
一句狂妄声音在天幕炸响,随着天门关起,此处天空重归平静,正如暴风雨过后的一尘不染。
在所有人余味无穷时,立在城头许久的江晚离悄然有了动作,等所有大修回过神时,江晚离手中捏着鬼岐的脖颈。
坐在城头角落处的董不求见到这一幕,迅速抬起屁股,道:「江道友,饶他一命,可令其戴罪立功。」
对于董不求的话,江晚离并不理会,直接将鬼岐摁在地上,扭头问起林厌离道:「如何处理?」
林厌离抬头看了眼林兮风,说实话,林兮风在跟前她不是很想宰了鬼岐,但这鬼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若非她早与江晚离做交易,以阴魂为祭品,将神识海中的江晚离换了出
来,今日生死倒真难以估料。
鬼岐是要杀的,但不能由她来杀。
想到此处,林厌离原地跳起,从天而下,狠狠给鬼岐一个大笔兜子。
「晦气玩意儿,想扳倒你姑奶奶?做什么春秋大梦,梦该醒了!」
林厌离吐了口唾沫,向江晚离摆了摆手道:「你来处理。」
江晚离挑了下眉,「那就宰了。」
「不可,不可呀!」董不求赶忙上前,摆了摆手道:「留他一条性命抵御大荒凶兽吧。」
话音一落,他瞧见了林厌离呲起的大牙,心中咯噔一响。
坏了,鬼岐今日在劫难逃。
江晚离双眼眯起,望向林兮风笑道:「你还没有回我的话呢。」
林兮风愣了一下,低头看了向他探来求生目光的鬼岐。
呃。
这个时候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好。
心念亢沉之际,靠在墙边上的东方瞿接过话语:「我愿意,让我们一起天荒地老到永远。」
林兮风怔了一下,二话不说,迅速抓起江晚离的手,认真道:「这次不会松开了。」
东方瞿脸色啪地一下沉了下来,跟东方瞿脸色一起沉落的还有鬼岐的神魂,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落凤山长老,如同小鸡仔一般被江晚离捏了个粉碎。
见到这一幕,董不求哑然失声,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小丑。
东方瞿紧锁着眉,在地上挣扎半晌后,心念豁然通达起来。
谁规定修行之人只能有一位道侣了!
他一跃而起,拉住江晚离另一只手,面色真诚道:「我可以当小的。」
陆升叼在嘴里的竹签轰然掉落,看着这位与他来自一个故乡的老友,嘴角抽了抽。
东方啊东方,脸呢?
还要滴不要?
「啊,这——」林厌离秀眉扬起,伸指捅了捅江晚离的腰间,挤眉弄眼道:「幸福来得是不是太突然。」
江晚离愣了愣,喃喃道:「好像是有点。」
远处林韩之被陈清芝从身后环腰抱着,他脸色胀得通红,恨不得上前去用鞋底踩林兮风的脸。
人家的锄头都挥到眼前来了,还搁那无动于衷?换作是他,早就一拳挥人脸上去了。
陈清芝压低声音道:「兮风会处理好的,相对于江晚离,我更担心小厌离。」
林韩之怔住了,仔细想想,林厌离的行为处事好像比江晚离更跳脱,心中不由又忧虑起来。
思索半天,他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也是老糊涂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想多了反而念头不得通透。
再说,林厌离性子跳脱不是一件坏事,继续跳脱下去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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