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峰的“停机坪”上,大黑百无聊赖的打着盹儿,徐良也拍了拍它的翅膀,爬上了它的背。
但大黑好似没睡醒,过了好半晌才慢悠悠地睁开眼。
徐良也不经意间瞥见它睁眼的刹那,琥珀色眼珠折射出的锐利目光,心头震了一下。
脑中突然想起夫子上课时说的关于妖兽的分类。
真凶啊。
这家伙也是灵兽?
大黑不知她心中所想,尖啸一声,振翅而起,只片刻就将身边的灵鹤甩在了身后,朝着流云峰疾驰而去。
灵山宗所编《修仙入门详述》“妖兽篇”中,对灵兽和妖兽的划分标准其实并不特别明确,只简单的列出有几点,总结起来就是对人的态度,也就跟宠物还有家养动物和野生动物差不多,家养的动物宠物或者能驯养成家养的就是灵兽,野生的无法驯化的就是凶兽。
只不过这里的驯化一般指契约。
修行者与妖兽间的契约最初是远古修仙大能所创的为御驶妖兽的阵法,用以连结修行者与妖兽,使两者形成一种紧密的关系,让妖兽成为修行者的助力。后又衍生出御器等多种阵法,大多用以让妖兽或者法器认主的,统称为契约。
契约并非易事,妖兽还有血脉之分,妖兽的血脉同修行者的资质一样,血脉越是高级妖兽越容易修行,品阶越容易提升,而脾性也越倨傲,越难契约,同理,法器也一样。
契约的难度除了与所契约的妖兽或者法器的品阶等级有关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得到对方的许可,除非两者实力相差悬殊,并且有能力强制进行契约,不然无法成功。
有一大部分妖兽其实对修行者都呈仇视态度,这部分妖兽自是不甘为人驱使,所以难以契约,也就是修行者口中常说的凶兽。而小部分性格温和的,喜欢与人亲近的,比较容易契约的就成为灵兽。
不过凡事没有绝对,凶兽并不是完全不能契约,如果实力足够强横想要契约凶兽也不是难事。
不过,虽说凶兽的战斗力确实比性格温和的灵兽要强上许多,但凶兽对人有敌意,哪怕有契约在能够压制,但也不能百分百确保安全,毕竟契约兽反噬主人的案例不在少数。
所以也只有极少数为追求力量不顾一切的修行者会同凶兽签订契约,大多数情况下修行者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大黑就是凶兽中的一类,属云雕一族。
大黑在灵兽峰上已经待了很多年了。它被抓到灵山宗的时候不过是只雏鸟,甚至连灵智都还未开。
但是骨子里流淌的属于凶兽的冲动一直都在,随着它慢慢长大,它变得越发的凶猛,时常与灵兽峰内的其他兽打斗,还打出了一定的地位,就连负责看管灵兽峰的弟子都不大敢惹它。
就因为这个,它没有成为被契约的对象,在灵兽峰上逍遥了很多年,但没想到,最后它还是被套上了鞍,还是被人一闷棍直接带走的那种。
徐良也一回到流云峰就朝着自己的工地走。
不知怎么了,感觉今天的天气越发的炎热了,纵使周围都是竹子,也挡不住四处流窜的温热空气。
徐良也觉得昨天还好好的,虽然太阳也很大,但这里四处都是竹子,种得还挺密,把大部分阳光都遮住了之后,还是挺凉快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法子把蚊虫驱走了,虽然她时有听见虫鸣,但却没被虫子什么的骚扰过。
因为刚来时什么也不知道,她甚至连季节也无法分辨。
不过在她来这前,那边正是夏季最炎热的时候,每天太阳都把水泥铺的地面晒得滚烫,那温度仿佛透过鞋子,烫到脚心。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这里应该也是一样的,倒也歪打正着。
最开始的几天她还担心这边没电没空调连电风扇都没有会很痛苦,但后来她发现这边温度并不见得有多高。除了干活的时候会热得出汗,其他时候还是挺凉快的。为此十分畏热的徐良也还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今天温度突然开始升高,徐良也的脸一下就垮了下去。
一边走一边开始飞速运转大脑,思考着怎么才能够给自己降降温。
但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有效的法子,唯有一法——心静自然凉。
“唉……”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徐良也行至工地前,正打算看看自己昨天立下的木桩子怎么了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立得笔直的木头此刻摔得七零八落,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旁边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竹子也不知怎的倒了,滚得满地都是,工具也散落一地。
………
???!!!
卧槽?!!
徐良也看着眼前狼狈的景象有些凌乱。
这怎么回事儿……
就在她茫然的档口,一道细弱如蚊的声音响起。
“救……有人吗……救命啊……”
救命?有人在呼救?
那道声音虽然微弱但徐良也却是听到了。
她一下子警惕起来,面色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发白。
犹豫片刻,她弯腰捡起落在脚边的一柄锤子,然后小心翼翼地竖起耳朵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那声音似乎是从前面传来的,那里紧挨着摆放了两堆竹子,眼下也已经有些散落,但竹子交错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小片盲区。
徐良也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竹子,从侧面向那边走去。
流云峰人少,来来去去也就他们这几个,她在这边做什么大师兄二师兄包括小师妹都是知道的。
大师兄沉醉于钻研药物,给她送药也只会送到茅屋那边,二师兄对她做什么并不感兴趣,显然不会没事到这里来,小师妹虽然偶尔会来这边,但是刚刚那声音可不像女孩儿。
是陷阱吗?有人看她不顺眼想整她?
虽然徐良也也知道流云峰好歹是琴无相的地盘,就算琴无相不在,也不会有人随意到这里来撒野,毕竟步清衡也不是吃素的。
但多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徐良也靠近了那边,小心地往竹子后边看了一眼,只看到纵横交错的竹堆下压着一个灰坨坨的人形,仔细看看,那灰坨坨中还带着点眼熟的颜色。
哦,这不和自己身上这衣服挺像的吗。
灵山宗对门内弟子的服装是有一定要求的,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的袍子是有区别的,而各峰的弟子间又有所区别,从制式到纹饰到颜色,都有规定,这也是为了好辨认。
徐良也没能好好研究内一峰服饰的区别,但对于自己身上的还是熟悉的,白底蓝边,袖口和衣摆处用银丝绣有特殊的流云纹,胸口处也绣了些图案,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但是她认不出来具体是什么。
地上那人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立即哼哼唧唧地叫着救命。
“诶?有人来了吗?诶,快快,帮我一把。”
徐良也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压在他身上的这些竹子实在有些诡异,有一根从他胳膊下穿出,又与横在他胸前的相互压着,穿插交错竟然形成了稳定结构,硬生生把他锁在了里面。
而后还有些压在了他四肢上,让他根本动弹不得,难怪他起不来,只能叫救命。
徐良也突然有些好奇,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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