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座恋人

    
    穆家的别墅在临海的东城区，海边的一座山丘被开发成别墅区，每一栋房子都背山面海。
    欧文开车缓慢地沿山路而上，开到将近半山腰的位置，远远便看到了穆家的门牌号：沿山路137号。
    他将车停在大门口，蹙眉凝望着这座三层高的小楼。
    房间的窗户都拉着窗帘，院子里的树木也久未修剪，与隔壁的邻居相比，显得格外冷清。
    许久也不见有人出入，他只好下车，站在门前犹豫良久，才忐忑地按下了门铃。
    叮咚——门铃声回荡在院内的上空，他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应门，他失落地想，难道他们搬家了？
    正准备转身离开，门上的通话器接通了，喇叭里传来一声沙哑的问话：“你找谁呀？”
    欧文急忙走进前，回答道：“您好，我找……找穆董事长。”
    对方一阵沉默，半天没有回音。“喂，喂，您好。”欧文对着通话器问了几声，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这时，大门响起“啪”的落锁声，门被打开了，走出一个六十来岁的阿婆。她身材矮胖，面容萎靡，一脸疑惑地打量着欧文。
    “你找穆先生？有什么事？”
    欧文恭敬地微微弯下腰，说道：“我是他儿子的同学，移民国外好多年了，最近刚回国，想来看看穆叔叔和阿姨。”
    一听到“儿子”两个字，阿婆表情一紧，面露悲意地说：“我们董事长没有儿子，你回去吧。”
    欧文赶忙上前一步，恳切地说：“阿婆，穆家的事我多少也听说了些，拜托你让我见穆叔叔一面，我有些话想当面对他说。”
    阿婆长叹一声，戚戚然道：“穆先生和穆太太早就不住在这里了，他们三年前住进了仁和疗养院，你去那里找他吧。”
    疗养院？欧文顿了片刻，躬身道谢后转身离开。
    仁和疗养院离这里并不远，是珠澳市唯一一家外资经营的养老院。
    在前台询问后，穆远航夫妇住在顶楼的VIP房，欧文乘电梯上到28楼，找到了他们的房间。
    房门一侧的门牌上，显示了入住人的姓名：穆远航、覃秀莲。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了妈妈的名字。覃秀莲，欧文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莲—Lian，他恍然意识到，原来吊坠上刻的是妈妈的名字。
    他通过房门上的观察窗向内望去，屋内是一个三室两厅的套间，客厅里没有人，一架轮椅孤零零地停在窗边。
    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你探头探脑的想干嘛呀？”
    欧文被她吓了一跳，转过头一脸不悦地看着她。
    小护士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笑嘻嘻地说道：“这里住的是姓穆的夫妇，你没走错门吧？”
    欧文指指房门上的名牌，冷着脸道：“我又不是不识字，为什么会走错门？”
    小护士随即换了一副惊讶的表情，问道：“你，你确定？你真是来看望穆先生和穆太太的？”
    欧文一脸不耐地点点头，反问道：“不然呢？”
    小护士瞪圆了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好好好，太好了，终于有人来看望他们了。”
    欧文被她的反应惊呆了，追问道：“终于？平时没人来看他们吗？”
    小护士抿着嘴，一脸同情地说：“他俩住进来三年了，从来没人来看望过，我听说他们是失独老人，唯一的儿子已经死了，真可怜呀。”
    欧文沉声问道：“他们的身体还好吗？”
    小护士无奈地摇摇头，“穆太太的老年痴呆症越来越严重，有时连穆先生都不认识。穆先生去年突发中风，现在不能走路了，出入只能依靠轮椅。”
    欧文只觉心口隐隐作痛，心中交杂着伤心和悔恨，恨不得马上见到他们，“他们现在在哪里？”
    小护士抬手看着腕上的手表，说道：“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院子里晒太阳。”
    还没等她说完，欧文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间，乘电梯直下一楼。
    住院楼的背后是一个大花园，里面修葺精致，草木繁盛。欧文行走在园中，四处环顾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