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也是很认真的回答你,我们俩根本就不和,你不要图一时的新鲜。”
常树树撅着脸,十分为难和无奈。
“一时?我马新竹喜欢你多长时间了,你不知道吗?我说了,你要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你的要求,我恐怕也不能答应了。”马新竹懒洋洋地阖上眼帘,怕看着她,她太害羞才总是自欺欺人。
这不是威胁她吗?常树树转过身背对着他,翻起桌上的书,神思游走。
“我是真得觉得我们俩不适合,但最根本的原因是,我觉得我自己还小,我没想过那方面的事,你太突然了。”常树树压着嗓子,听起来软软蠕蠕。
“所以这是你自己的问题吧?不是讨厌我,才拒绝?”
“……也不是这样,你确实也很招人讨厌,根本不顾我的感受,故意地刁难我,不过我知道,你本性不坏,也帮了我很多,正负抵消掉,就不讨厌了。”常树树说话越来越小声,马新竹要仔细听才听得清。
“那你喜欢我吗?”马新竹更大胆地问。
这这这……常树树埋下的眼睫微微抖了抖,沉默片刻,回着声音很轻,还带着些不自知的颤音:“你说了,你别生气……”
“不生气,你说。”
“我对你,谈不上是喜欢,但不讨厌,你提出的交往,我也不能接受,因为我根本没准备,但是我可以试着和你相处。”
“你是说真的了?”马新竹一欢喜,从床上蹦了起来,盘腿坐着,眼巴巴地望着她。。
“我说的是相处,不是交往……我们还是前后辈的关系。”
“我懂,我愿意等啊,只要你别含糊我,我这个人其实是很有耐心的。”
马新竹开心地笑着,常树树说了这番话,却觉得很难为情,直接趴在桌子上,温声温气地说着:“没有要问的了,你出去吧。”
“对了,我们计划出国去旅行,你办护照了吧?”
“护照我有,但是要出国吗?”常树树稍有些吃惊,抬起微微迷茫的眼眸,扭头看向他。
“不想去?”
“不是,我以前也没出过国……”常树树顿了顿,含羞又道:“我英语口语很烂的。”
“就这原因?”马新竹依稀间有点想笑,这个时代了,她竟然还担心英语问题。
常树树又说:“我爸妈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我离开,去那么远。”
“这放心,我能说服你父母。”马新竹坐到床沿边,伸出手去刚刚够到她的头,本能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常树树警惕地立马向后缩。
“以后也不要随便碰我。”常树树又加一条要求,神情严肃。
“在家就别戴假发了,我不会嫌弃你。”
“我又不在乎你嫌不嫌弃……”
“那就摘了。”马新竹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
她蹙了蹙眉,其实她也不想戴假发,自己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可她喜欢长发,很难接受自己像男孩一样留着短发的模样。
常树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埋着个头盯着脚丫子,踟蹰不定,安静了许久。
“你光头我喜欢,短发我也喜欢,给我看一眼好吗?”马新竹带着温和的语气再说着。
常树树一凝眉,将假发套麻利地取下,齐耳的零碎短发跳跃而出,显得一张光滑白净的脸庞清爽又精神,微红的面颊透着成熟,比她长发飘飘时,更显出性/感的魅力。
马新竹眼前一亮,眉眼微弯,唇角的笑意也柔软,喜欢极了。
“你这样明明更好看。”马新竹不假思索地惊叹道。
常树树下意识却以为马新竹是故意安慰她,急忙又想把假发给带上,马新竹迅速抓着她的纤细的手腕,一手又夺走她的假发,往床/上扔去。
“我是说真的。”
马新竹的面庞靠得越来越近,真是生得俊美,浸着仿佛能蛊惑人心的笑意,常树树只一眼便羞怯不敢再看,低垂着小脑袋。
“以后都别戴了,经常带假发,对你头皮并不好。”马新竹磁性十足的声音一字一句认真地在她耳旁诉说。
常树树瞬时脸上又增添几分嫣红。
“嗯?”马新竹轻声再唤。
常树树一点头答应了。
这回听话了,马新竹难得一次胜利,他欢喜得握住常树树的手,放在唇边轻地吻着她的手背。
常树树又吓一大跳,急忙把手缩回,藏在背后。
“你又乱碰。”常树树呢喃的语调,马新竹听来像是在撒娇。
“哪有,我只是带你提前熟悉下国外的礼仪而已。”
马新竹真会给自己找托词,常树树又羞又恼,不想接他话。
——
荷塘边,立着一颗五六米高的泡桐树,枝叶繁密,遮挡住了烈日燎地的灼热,马新怡坐在树下的大石块上,呆呆地望着荷塘水面出神。
徐年还没走近,便瞧见了她的背影,果然在这生着闷气呢。
他慢慢走近,并没刻意放轻脚步让她察觉不到,结果快走到她跟前去,她也没回头看一眼,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儿。
“这荷塘景色,要夜间看才美。”
徐年暖而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马新怡仓促回神,一脸惊奇地抬头仰视他,他怎么会来?
“你不觉得天气闷热吗?你这样最容易中暑的。”
徐年说着,过去在大石块上坐下,只占了窄窄的一点儿位置,和她保持应有的距离。
马新怡稍一侧目,看见他额头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往脸颊下滚,脸被烤得透红,他一来,空气更加热烘烘。
“你怎么出这么多的汗?”马新怡皱皱眉,关心地问。
“哦,这……我是个易出汗的体质,夏天是那种一动就出汗的。”
“你来找我的?”马新怡垂着眼眸转过身,又望着荷塘。
徐年稍稍一顿,应着:“嗯。”
“你和你哥哥堵气也不该跑出来。”徐年又说道。
“没事,你不用来找我的。”马新怡虽说淡淡地回着,暗藏在心底的喜悦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不自知地弯起嘴角。
“你一个女生,对这一带又不熟悉,我不放心……可以跟我说说,你和你哥之间闹什么矛盾了吗?”
马新怡一想起刚才她哥哥猜到的事,不禁脸一红,很没出息地回着:“没什么,我和我哥经常这样。”
“哦,那我们先回去吧,你皮肤这么白,晒黑了就不好了。”徐年说完,起身走到荷塘边去,蹲着身子摘了两叶宽大的荷叶。
一只给了马新怡。
“这样多少能挡着些阳光。”徐年对她浅浅一笑,在阳光下,他黑玉般的头发泛着淡淡的光泽,一双不似二十七岁年纪清澈明亮的少年般眼眸,她见如是,微微发愣,看得入了神。
“新怡?”徐年见她又呆状,唤着她。
“嗯?哦?好。”
田埂上的路凹凸不平不好走,徐年为了照顾马新怡走得更慢了,马新怡撑着荷叶伞小步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地抬头望着他宽阔的肩膀,她越来越无法忽视徐年在他心里的存在感,一步步压迫着她的心房,暗恋为何叫她如此苦不堪言。
她一恍神,差点又从田埂上踩滑,本能地急忙抓住徐年的胳膊,徐年也下意识去扶着她,她才站稳。
“没事吧?”徐年担心地问道。
“没事,对不起。”马新怡慌里慌张地松开手,手心里全是他体表灼热的温度。
“你抓着我吧,你还没习惯走这样的小路,小心又扭了脚。”
徐年伸出他的手臂,马新怡却怂得没胆子碰他,但徐年疑惑的眼神久久地看着她,马新怡一硬头,抓着他,不轻不重。
徐年牵着她,脚步直到走出了田间小道。
——
便到了夜间,吃过晚饭后,常树树父母遛着小弯到生产大队上去唠嗑了,常树树觉得热得慌,汗水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便先去洗澡换一身清爽的衣服。
马新怡也一样,也先上楼去清洗。
徐年和马新竹这两男人没事,都坐在院子的凉亭里,喝着凉茶。
虽然答应了常树树,以后对徐年要客客气气的,但马新竹还是很难,干脆就不说话。
徐年却突然说起来:“树树车祸后就一直戴着假发,是你下午和她说什么了吗?”
“很好奇?不告诉你。”马新竹很是傲娇,长腿一抬,搭在木桌上。
“不说罢了,其实我也希望树树别戴了,但她很喜欢长发,我只能任由她了。今天突然见她摘了,忽然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树树,自己也有点不习惯。”
“她……”马新竹刚一开口就停下了,小心地打探道:“她之前留很长的头发吗?那手术把头发剃了,她有没有抱怨过什么?”
徐年扭头看着他,他问得问题总是让他出乎意料,要问也是伤不伤心,怎么是抱不抱怨?
“我每次去看她的时候,她都很乐观,脸上都是挂着笑,她怕她父母担心,所以都是在安慰,从来没抱怨什么,树树本来也是个很温和的人,反正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没听到她说什么埋怨的话,倒是只对你很烦躁。”
“对哦,只对我。”马新竹干巴巴地冷笑,“那也证明我对她是最特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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