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新竹向她走近了一步,微微俯下身,凑近了些看她,嘴角噙着笑意,暗藏不住心里的欢喜,说着:“小草莓,你是在担心我呢。”
常树树脸一羞,撇开不敢看他:“才没,我是不想让我爸妈不高兴。”
“说实话不好吗?你明明就是怕你爸妈对我发难。”
漆黑的眸子在纤细的睫毛下微熠,唇边噙着的笑意慵懒又得意,一副看尽百态的自信。
常树树的脸微微地发烫起来,眼眸的焦点落在地上,说话都没底气了,她很不擅长说话,尤其在马新竹这么一个机敏的人跟前。
索性就不说,间接承认了,反去问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爸妈?”
“不说就是隐瞒了,隐瞒和欺骗差不多,我怎么能去欺骗你的父母,我喜欢你,是很认真的。”马新竹的神情淡淡的,带着些严肃和温软,唇角开阖,似笑非笑。
“那你也不要说。”常树树咬着牙,她心里已经能想象到他告诉她父母后的场景,一定会对马新竹说各种不好听的话,也不会再让马新竹来她家,说不定连马新怡,她父母也不会让她再去接触。
她父母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因为那场事故太伤他们的心,太过敏感,感性是压制不住理性。
“就算你真的打算告诉我爸妈,也是我去说。”常树树抬起头眯了眯眼,漂亮澄净的眸子熠熠地望着他。
这是马新竹始料未及的,不曾想常树树会这般去维护他,平时明明就恨不得躲开他十万八千里。
马新竹垂下眼眸,忽的进入了沉思里,他对常树树一点儿不温柔,总喜欢捉弄她,可她温柔纯净的心里却是装着他,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挺混蛋的。
“小草莓……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但我不愿意躲在你身后,所以还是我去说。”马新竹很感动,但他作为一个男人,是无法允许自己畏畏缩缩地藏在女人身后。
这让她父母知道了,也会觉得他是个很没种的男人。
“不许!”
常树树也很坚决,瘦小的身子挡在门口,明知道自己的力气比不了他,他想做什么,是阻止不了的。
马新竹一瞬间失神了,面上素来有几分恣肆乖张的清俊线条似乎都柔和下来,微微眯了眯眼,抓了抓头发,心间的情绪翻涌起来。
她可曾想过,在男生面前叛逆倔强,会激发起想要征服的欲望吗?
他再走近了一步,伸手出去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脑袋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常树树忙的心一紧,往后退了退,背靠在门上,无路可退,马新竹更向前将她抱住,动作轻而柔,并不像以往那样霸道野蛮,没有引起常树树的排斥,反而沉浸在他淡雅的香气里,一时失了方寸。
“小草莓,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所以我更有责任对你好,让你的家人能放心你和我在一起,这些群就必须我来说,你能明白吗?”马新竹的语气慵懒中夹杂着深情,这温和平淡的语气也是常树树第一次听见。
他这个样子,失去了平时的嚣张,反倒让常树树不适应,好像是她改变了马新竹。
“那一定要选在今晚吗?”常树树问道,在他看不见的眼眸里,流露出纠结的神情。
“是你叫我今晚做饭给你的,你好歹让大家开开心心把这顿饭吃了吧?”常树树附言又说着,多多少少还有点委屈。
一阵半带戏谑的笑声在耳旁响起,马新竹半分也不遮掩笑意,让常树树很是羞赧,耳根处渐渐爬上一层淡粉红。
“是我考虑不周,差点破坏你为我精心准备的这顿饭局。”
也没精心呀,怎么他一说,又好似被他套路上了。
常树树避而说其他的,道:“你要告诉我父母我不反对,反正被我爸妈凶了,你不要迁就到我身上。”
“怎么可能,我想宠着你你都不给我机会,怎么还敢对你有不满呢?”
马新竹嘴巴真会讨人心,但以前明明就经常和她赌气,因为徐年的事情。
“那你下去吃饭吧,我休息下,不然就穿帮了。”
常树树推了推他,碰到他坚硬一块一块能感受到线条的肌肉,莫名地心顿了一秒,这男人的身材也未免太好了些。
“你真的没事吗?”马新竹将手放下,弯下腰满眼的担忧。
“没事,都是被你吓的。”
“但你只吃了一点儿,肯定没吃饱。”
“还好,我不饿,你赶紧下去吧,不然我妈担心就该上楼来了。”
“那给你留些饭,你先休息。”
马新竹宠溺地一笑,这样和她独处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偷偷摸摸的,总是压抑着,叫人心烦。
他下楼回到饭厅,大家似乎都在担心常树树的的状态,根本就没怎么吃。
见到马新竹下来了,常妈妈便捉急去询问道:“树树把药吃了吗?在休息了吗?”
“嗯,刚刚躺下去,不用担心,医生今天都说了,树树现在恢复得很好,但毕竟没有完全恢复,会出现头晕是正常的。”马新竹面带浅浅的笑容,缓缓平和地说着。
“哎,树树的情况一天没完全康复,我还是很担心,也还好是在家里,若是她一个人,是太危险了。”常妈妈平时都是一脸热情的笑意,但聊起常树树的病情,愁眉不展,乌云阴布在脸庞。
马新竹笑颜不改,又去安抚着:“阿姨不用担心,以后树树在学校里都有我们陪着,不会有事的。”
“是的,这不用担心。”马新怡也在一旁说着,经不住却很想笑。
她哥在家对爸妈都没这么平易近人的态度,对常树树的父母跟前,简直就是个“怂包女婿”,不要太谦和了。
常妈妈听了点了点头,他们俩兄妹和常树树之间并不是最亲近的朋友,但他们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足以感动宽心了。
“谢谢你们了,其实南大还有树树的一些朋友,你们上次见过的,子茹和逸录,有你们在,我就安心不少。”
马新竹此时有些能体会到常树树坚决不让他提起自己的合伙人就是肇事司机的事了。
他们家庭,根本就不能聊起车祸那件事,做完手术都这么久了,她妈妈还这么的感伤,可见这件事对他们当时的打击有多重。
本来是招待客人的一顿饭,常爸爸不想因为女儿忽然晕了下就把气氛弄得太低沉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常爸爸倒上一杯酒,转眼对马新竹追问起:“对了,你刚才说你的公司那个合伙人我们认识?”
马新竹差点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虽然秦淮的名字没有说出口,但这个时候要怎么填补这句话是个更大的难题。
幸好脑袋聪明,思绪了几秒就想到个满意答案,回着:“是这样的,我是想让徐年当我的合伙人。”
“徐年?”
提到徐年的的名字,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马新竹身上投去,带着疑惑和惊奇的眼神。
“嗯,我的公司准备转型,想朝着新兴农业技术发展,徐年是专业的农学研究人员,我想找他做我的技术人员,来开发这一版块。”
马新竹这一说,更是让大家惊讶,缓了缓神一时没明白过来。
最惊叹的还是马新怡,她哥哥和徐年之间明明是水火不相容,现在在常树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真的不怕事后打脸没面子吗?
“其实关于这件事的详细,我还想和叔叔你聊一下。”马新竹又继续说道。
“我?”常爸爸有些琢磨不透了。
“嗯,我是想在草莓棚先做试验地,听说每年夏季的产量很差,收支不平衡,需要做技术改造才能提高生产,但是这里面需要不小的投资,而我也正好想转型,觉得这是一个契机,想要在这基础上来做试验。”
马新竹大胆的言论令常树树父母唐皇,互相看了眼,并不是想拒绝,只是他这个计划来的突然,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
“你和徐年应该聊过一些吧?投资并不小的。”常爸爸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操心焦虑的问题有人来为他解决了,只觉得惶恐。
“做生意做项目,是有投资才有收入,我公司目前所做的项目都是别的公司能够做的,市场不缺乏的技术,而未来农业会有很的发展空间,目前农业技术还跟不上互联网的发展速度,所以我想去做这个行业。”马新竹聊起工作来,神色语气都显露出成熟又稳重的一面,极其认真,不带半分含糊。
他又继续补充着:“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南边的那一片草莓棚交给我来做技术改造,我不需要你的技术费用,所有收成的果实也都归你们产出贩卖的,如果产值比以往的低,我可以补足草莓棚的收益。我需要的就是一块试验地。”
说了这么多,常爸爸也听明白马新竹的意思了,他们提供给马新竹的田地做实验,不需要任何的投资,甚至还能得到技术的扶持,想想就觉得这这笔合作只有受益,没有亏损,但马新竹就要在前期承担很大的风险,他也是个生意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常爸爸所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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