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白昼漫游

    
    妍妍和会计领着税务的三位工作人员去隔壁，盛春成跟了过去。
    雪儿的助理，看到妍妍到了，放下了心，知道这里没她什么事了，她没有跟着过去，还朝走在最后的盛春成，悄悄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做了个怕怕的动作。
    盛春成想笑又笑不出来。
    财务室里，出纳也已经到了，三个税务稽查人员进去之后，也没有多余的话，指了指桌上的两台电脑，直接问：
    “这是会计和出纳的电脑？”
    会计和出纳都点点头。
    “还有没有其他的电脑，像笔记本之类？”
    两个人都说有。
    “拿出来。”对方说。
    会计和出纳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三个人当中领头的那位，歪着头朝办公桌下看看，说：
    “两台都是一体机，没有主机？”
    会计说对。
    对方拍了拍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他们说：“这四台电脑，我们都要查扣，等会会给你们清单。”
    出纳问：“你们是要带走吗？”
    对方说对。
    出纳急了：“那我们的财务软件都在里面，你们带走了，我们怎么做账？”
    对方看了看出纳，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你们怎么做账，关我们什么事？
    妍妍赶紧说：“好好，我们自己想办法。”
    对方接着说：“把你们的会计账和出纳的现金账都拿出来，我先警告你们，要是有内外两套账的话，把两套账都给我拿出来，不然，要是等我们查到，就不好说了。”
    会计和出纳，把自己的账册都拿了出来，领头的问会计：“你是财务负责人，你确定所有的账册都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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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计说确定。
    领头的扭头问妍妍：“法人能够保证？”
    妍妍点点头：“我保证。”
    领头的在账册上轻轻拍了一下，说好，这个我们也要带走。
    出纳想说什么，妍妍轻轻打了她一下，示意她什么都不用说。
    “把你们所有对外签订的合同都拿出来。”对方要求。
    妍妍问：“和客户的，和平台的都要？”
    对方点点头：“都要。”
    妍妍和会计说：“给他们吧。”
    会计打开边上的文件柜，把里面的十几个文件夹都捧了出来。其中的两个税务稽查人员，拿出查扣清单，开始填写清单，从电脑到账册，再到所有的合同，把合同从一个个文件夹里取出来，登记之后，叠成一大叠。
    都登记完后，他们把查扣清单给妍妍，让她和会计两个看看有没有遗漏，两个人都说没有。
    “喂喂，股东，你帮我们把这些一起搬下去。”领头的工作人员冲盛春成说。
    盛春成嘴上说好，心里在骂，你他妈的，查扣了东西还要我帮助送上门，这不是枪毙人还要被枪毙的出子弹钱吗？
    盛春成帮着他们，把电脑、账册和合同都搬下楼，在他们的车尾箱里放好，妍妍也跟着一起下楼，两个人和他们招手再见，看着他们扬长而去，两个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来？”两个人回去楼上，盛春成问。
    妍妍说：“我怎么知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对了，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刚发了钱，他们知道了，就赶了过来？”盛春成说，“不然这个时间也太巧了吧。”
    “我觉得不会。”妍妍摇了摇头，“不管是分红还是奖金，我们都是按规定发的，而且发的时候，个税都已经代扣代缴了，他们那里也看得到，没有一丁点偷漏税的情况，有什么好查的？”
    “那会是因为什么？”盛春成问。
    “可能是招小人了。”
    妍妍想了想说：“也许还真的和我们发钱有关，前天发了钱，不知道下面哪个嘴贱，到处吹牛，说自己拿到了多少多少钱。你这样说的时候，你自己是高兴了，但不知道，这种话多招人恨。这个社会，天天就盼望别人全部倒霉，想看别人笑话的人太多了。
    “要是他自己还过得不怎么样，你在他面前这样说，那就更是赤裸裸地在拉仇恨，我想，肯定是有这样的人，把我们举报了。”
    盛春成点点头，他也觉得妍妍说的有道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对了，雪儿知道这事吗？”盛春成问，“她怎么没来？”
    “当然知道，是我让她不要来的。”妍妍说着白了盛春成一眼，“你觉得她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些人的面前是什么好事？”
    “还真的是，他们还真是记忆尤新。”盛春成叹了口气，“前面你没来的时候，有个家伙还在问，这里原来是不是雪儿的公司，还说换了马甲什么的，一脸的不屑。”
    妍妍也叹了口气：“说不定人家这是旧地重游。”
    两个人走进办公室，会计出纳和雪儿的助理都在这里，一脸苦相地看着他们两个。
    妍妍看着她们笑了笑，问：“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苦大仇深干嘛？”
    会计说：“妍妍，亏你还笑得出来，税务都找上门来了，你还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我们有什么事情吗？”妍妍问会计和出纳，“现在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大家可以说实话，你们有没有做假账？”
    “当然没有！”会计叫道。
    “那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有没有那笔业务或者支出会是有问题的，你们有偷逃税的嫌疑吗？”妍妍又问。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
    “那你们还担心什么？税务稽查，查的只是税，只要我们在税的问题上是干净的，到他们这里就没事。他们才不管我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来的，只要这钱纳了税，就白了，知道没有？你们别没有事，自己先吓到了自己。
    “人家只是来查你有没有事，不是来给你定罪的，我们自己做的坦荡，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妍妍说着，会计和出纳，还有雪儿的助理都点点头。
    妍妍接着说：“对了，上午这事，就我们几个人知道就可以了，不要给我传出去，搞得整个公司都人心惶惶，知道没有？”
    三个人都说知道了。
    “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妍妍说。
    三个人走了出去，盛春成问妍妍：“你真的不担心？”
    妍妍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说：
    “我当然担心了，就是我们平时再小心，也可能会有疏漏，这些人，一旦发现你的疏漏，他们不知道会把这疏漏，扩大多少倍。不行不行，我要打电话问问，你不要说话。”
    盛春成坐在那里，看着听着妍妍打电话。妍妍不知道打给了谁，她对着手机，把上午的事情和电话那头复述了一遍，对方一直沉默着，等妍妍说完，对方说：
    “知道了。”
    接着就把电话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