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后,倒也没什么大毛病。只说最近疲乏了些,让她多注意休息。
苏月白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多半是因为图纸的事受了惊吓,再加上又吹了风。
她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便也不太在意。
倒是陆彦墨有些忧心,与那大夫说他夫人身子素来不好,每年总要病上几场。于是,便又开了个调理的方子。
等回屋时见灯烛黯淡,映照在床榻上只有一个惨淡的背影。
陆彦墨当她睡着了,也不想将她吵醒,便掀了帘子打算去书房安置。
脚步才动了下,就听见一个幽幽的声音说:“图纸是你拿走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脚步微顿,嘴角也绷成一条直线。握着珠帘的手背青筋崩起,神情也有几分隐忍之色。
陆彦墨心中明白,那个一直让他担心的事终于到来了。
苏月白并没有转过身,她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陆彦墨那张脸。只要想到这个人的名字,她脑海中只有欺骗二字。
“我……”陆彦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你不用隐瞒了,我已经都知道了。”她低笑了声,讽刺的说:“镇西将军?呵——你可真是瞒我的好苦啊。”
陆彦墨忙道:“我并不是故意要隐瞒,只是我的身份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朝廷对我有诸多防备,一旦被人知晓我的身份,必定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你不用解释了,你已经暗示过,甚至不惜编造故事。”
苏月白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陆彦墨是镇西将军,那么庞文和苏掌柜本就是他的人。再联想到这几年‘投奔’陆彦墨的究竟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被她安置在辛香坊中,苏月白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原以为他是个江湖中人,或者以前还曾落草为寇,故而选择隐瞒身份。不想她这儿可是退伍老兵再创业栏目,所有人都把她当傻瓜。
在她探寻陆彦墨的身份,在她怀疑一切的时候,他们便站在那儿默默的看笑话?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她轻声道。
“月白。”陆彦墨再也忍不住,他甩开珠帘,急急走向她。“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那是怎样的?你是没有对我隐瞒身份?还是你没有将图纸偷走?或者说你从未考虑过,图纸泄露会致我陷入险境!”
苏月白掀开被子,冲到他面前,恶狠狠的说:“你没有想过对吗?”
可陆彦墨满脸愧疚,苏月白的心彻底的凉了。
“你想过的……”她苦笑:“你根本不在乎这些。你明知道我会因为图纸落罪,甚至可能掉脑袋。但你不想为我考虑过,甚至不曾交代一声。”
“月白……”陆彦墨心中一片苦涩,他不由握紧她的手,焦急的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发现不管他如何解释,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难道仅仅是道歉,就能磨平曾经造成的伤害吗?
陆彦墨可不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何况他也发觉自己做错了。先前的侥幸在这一刻彻底的清醒了,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一念之差的选择,已经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错误。
“我错了。”他只能道歉,即便这在她心中已经激不起任何波澜。
苏月白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她也不贪恋财富,更不眷恋权势。辛香坊之所以能够发展至今,也是因为想要给这些人一个家。可是,当她把一切都尽力做到最完美的时候却发现,原来这些都是谎言。
“好了,你不用解释什么了。”她擦掉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眼泪,尽力镇静的说:“朝廷已经派了人来。”
“什么?!”陆彦墨这几日都在无名镇,根本不曾知晓青沙镇的近况。听她一说,便明白过来,为何她突然知晓了他的身份,又为何会知道了图纸遗失是他所为。
紧接着,他也明白了她为何会卧病在床。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苏月白见他表情变了又变,心中觉得好笑。不过此刻她已经不在乎了,至于结果如何都没那么重要了。
“你看,我自遇上你就好倒霉。苏桃红,还有那个我都忘记了名字的李小姐,林霜霜,方若秀……这些女人竟都是奔着你来的。光是处理你这些烂桃花啊,就耗费我不少精力。家里明明有个男人,却和个寡妇似的没什么两样。
你总不在家里,常年躲在外面。我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后面已经无从精力去管。若只当些面子上的夫妻,也就罢了。可你将方若秀引人府中,助涨她的气焰,让她盗走图纸也罢了。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图纸盗走,你若管我要,我难道不会给你吗?我为何会将图纸绘制出来?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陆彦墨,我们就此分开吧。是和离,还是休书,都随便你。我已经累了,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至于二驴,你要是执意把他留在身边,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选择了。”
……
近来府中的气氛有些沉默。
下人们都知道,两位主子好似吵了一架,冷战了。
但倘若说冷战,又有些不恰当。
因为男主子努力讨好,而女主子视而不见。
荷花也是着急上火,没几日嘴角就起了个几个火红的燎泡。
苏月白见到后,还好笑的问:“怎么我还没怎么样,你这丫头倒是急成这样。”
“奴婢是替夫人着急啊。外面都传遍了,说夫人要和老爷和离了。”
苏月白沉默了下,一脸冷漠:“不是谣传,是真的。我已经想通了,要和他和离。”
“什么?!”荷花惊呆了:“您……这……好端端的为何?”
“有些事也不好过问,我只能先瞒着你了。你只要知道,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便足够了。”
“难道老爷要纳妾?!”
“呵,他倒是敢想。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和男女之间并无关系。只是另一种背叛,险些害了我……”的性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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