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流云散

    
    “娘娘，这不正是您所看到的吗？”
    齐悦低垂着双眼，看似温顺，却隐隐有着一股子不满。
    “齐容华，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微笑着反问齐悦道：“你不是已经选择了站裴夫人那边了，那本宫自然要做个顺水人情了。”
    “娘娘，齐悦并不想站任何一边，只是想要在宫里安然度过此生而已，还请娘娘高抬贵手，放齐悦一条生路。”说着，容华齐悦竟然起身给我行了一礼。“当日齐悦所为实在是无心的，并非要帮助裴夫人，还请娘娘明鉴。”
    “齐容华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快快起来。”我示意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杜若，杜若急忙上前将齐悦搀扶起来。
    “齐容华，后宫就这么大，有什么消息也瞒不住的，好比当日本宫从你那里跑了几步，竟然第二日便传遍了后宫，唉，真真是藏不住什么秘密的。所以齐容华啊，你到底和裴夫人有无瓜葛，如果你清楚的话，那么后宫也会清楚的。”
    齐悦脸上略过一层不安，但旋即又露出一层狠意，冷笑道：“后宫确实藏不住秘密，听雨轩如是，景泰宫也一样。”
    我心里陡然一惊，这齐悦这么一说，定然是在点景泰宫的一些秘密。而这里最大的秘密，便是来过叶流云这个大周的杀手。
    我没有和她纠葛这个话题，转头望了一眼齐悦身后的侍女。
    “齐容华，怎么没带着坠子来？”
    齐悦愣了一下，简单的回应道：“哦，坠子忙着打扫，没让她跟着。”
    “那孩子果真被祝余调教的不错，极其注重礼仪，该说的话该做的事，一个不落。不该说的不该做的，一点不碰，相信到了哪里，都是主子喜欢的人。”我继续保持笑容，但话语却发生了转折。“不想一些多嘴多舌的，总是喜欢传东传西的，只看表面就枉下定论，若是无伤大雅也就罢了，若是惹了大祸，自己小命呜呼也就罢了，就怕还要连累家人和主子。自打从听雨轩回来，本宫就和杜若她们交代着，别看坠子年纪不大，分寸掌握的可是极好的，你们呀，可得多学着呢。”
    齐悦眨巴了一下眼睛，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起来，随即露出一丝尴尬来。
    “娘娘，臣妾明白了。若是娘娘喜欢坠子，倒不如让坠子过来服侍娘娘的好。”
    “那不好吧，把这么一个懂礼数的给了本宫，容华真的舍得？”
    “能被娘娘青睐，那是坠子的福分，臣妾又怎会阻拦。”
    “这话说的，本宫喜欢的人多了，也不能都揽到宫里来呀。这样吧，若是齐容华打算把坠子送来的话，那本宫就让雨棠过去吧，这样也显得公平些。”
    齐悦一听，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来。
    “娘娘，这……这恐怕不大好吧，娘娘怀着生孕呢，多一个人，没什么不妥的。”
    “哈哈，齐悦呀，看来你还是舍不得放了坠子呀。”
    我打着哈哈，心里明镜齐悦是怕雨棠到自己的听雨阁，不去听雨，而是听消息。
    齐悦统计了一下冬日所需，便带着侍女离开，我裹着斗篷送了送她，齐悦似受宠若惊的推辞了一下。
    “没事儿，本宫也想着出去透透气，总待在屋子里，心情也闷坏了。”
    杜若搀扶着我，齐悦也凑过来帮忙，我没有推辞，欣然接受。
    “齐容华虽然协理着后宫事务，但也要多和皇帝陛下见见面，既然入了后宫，想要置身事外就已然不可能了。”
    “娘娘，臣妾记住了。”
    走出大门，外面一阵清凉扑面而来，顿时神清气爽。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呀。”我赞叹了一声，转过头对齐悦说道：“齐容华你忙去吧，本宫打算走走。”
    “是。”齐悦很是恭顺的行了礼，退了几步，便转身走开了。
    我望着齐悦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有一点齐悦提醒了我，或者说，是我自己提醒了自己。
    这宫里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若是如此，那么祁彦，难道不知道叶流云入宫的事情？还是他知道了，却不肯说呢？
    “杜若，本宫想吃烤羊肉了，你去宫外看看，有没有新鲜的烤羊肉，买来点吃吃。”
    杜若一愣，转而心领神会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便出宫，和那卖羊肉的说说，以后不用来宫里送了，我去买了便是。”
    我点点头，满意道：“一定要新鲜的。”
    “是。”杜若转过头，对翠芸和雨棠吩咐道：“好好照顾好娘娘，我出去一刻便回来。”
    “还是让奴婢去吧！”翠芸在一旁请求道：“恐怕现在很多眼睛关注着景泰宫，娘娘，还是小心一些才好。”
    “你所说的，本宫又何尝没有考虑到呢，只是杜若也好久没有和说书人见面了。”
    “这样吧，你和杜若一块儿出去吧，宫里有雨棠和长川在，况且本宫有孕在身，在后宫里皇帝陛下派了那么多人护着，若是真的有人对本宫下手，那还真是自寻死路呢。”
    正在说话时，余茉带着几个宫女走了过来。
    “娘娘，暖房送来几盆鲜花，放屋子里吧。”
    说着，两个侍女端着两盆栀子花，来到我近前，让我观瞧。
    我凑近了嗅了嗅，因为花太香，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身旁的杜若迅速扯了手帕递给我，我拿了擦了擦，而后递给杜若。
    “这花的香味儿有点太浓了，还是不要摆在屋子里了。”我略有不悦的问道：“这是谁让你拿来的，裴夫人吗？”
    “回娘娘，是太后娘娘。太厚娘娘说今年暖房里栀子开得好，每个主子的宫里都摆了一盆呢。”余茉略有为难道：“若是娘娘不喜欢，不如摆到外间的角落里？”
    “不是不喜欢，是受不了，不过既然是太后娘娘的心意，就放外间吧。”
    “是，娘娘。”
    余茉得了同意，这才欢喜的带着侍女把花端进屋子。我转头对一旁的雨棠低声吩咐道：“这栀子看看绿色就很好了。”
    “是，娘娘，奴婢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