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王宫的新年很是热闹,但越是热闹,人也越是烦恼。
为了彰显皇帝祁彦的孝善,后宫的家宴,选择在太后的景熙宫举行。各宫的妃子纷纷选了一些珍奇宝物,当做新年的礼物送给太后,太后自然也不会小气,纷纷给各宫赏赐了一些贵重漂亮的首饰,算是回礼。
“难得后宫这么齐整热闹,你们又都怀了龙子,哀家很是开心和欣慰啊。”太后转过头,对皇帝祁彦称赞道:“这都是皇帝的功劳呀。”
听到太后突然称赞自己,皇帝祁彦急忙奉承道:“多亏母后日常教诲的好,孤才会将新月治理的如此安宁团结。”
“都是祖宗庇佑啊!”太后举起桌子上的酒杯,冲着殿下的众妃子发话道:“来,大家一同举杯,一同敬新月的先祖们,感谢他们的庇佑,让新月明年依然可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众妃子因为多是有孕在身,便只好端了清茶,在一旁迎合着,喝了这第一杯酒。
太后许是真的高兴了,一杯酒刚刚下肚,便斟满了第二杯酒。
“这第二杯酒,哀家祝愿一下有孕的妃子们,希望明年都可以诞下健康的龙子来,当然,还没有消息的妃子也得喝下这杯酒,你们要抓紧,抓紧为新月的王室开枝散叶才是,来,举杯!”
我很是惊奇,此时的太后竟然有点子英气来。这时坐在我一旁的紫玉提醒道:“新月是游牧民族,酒量多是不错的。”
我心下顿时明白,看来这太后平日不喝酒,也是约束惯了。如今新年,倒是可以畅饮的好时候,又怎会轻易放过。
各宫妃子都喝了清茶,只有紫玉一人喝了酒,虽然她嘴上说不在乎,但脸上还是多少有些落寞。
一杯酒饮完,我低声对她安慰道:“紫玉,你也不要着急,凭着皇帝对你的宠爱,相信不远将来就会有喜事传来。”
紫玉只是点点头,没有多做回应。
身后的翠芸突然拉了一下我的领子,我以为她有什么事,便回头看了一眼,却听见翠芸低声提醒道:“陛下,皇帝陛下!”
我当即明白过来,急忙转头望向祁彦,只见祁彦正端着酒杯,盯着我看。见我终于转头看他,这才使了使眼神。我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便急忙一手端起一杯清茶,伸出另一只手来,让翠芸搀扶着,来到太后近前,给太后敬酒。
“母后,一年来承蒙母后照顾,儿臣很是感激。这一年儿臣做不到的地方,还请母后海涵。时值新年,儿臣祝母后吉祥如意,事事顺达!”
“好,好,哈哈。”
太后很是开心的饮下了这杯酒,而后冲我笑着伸出一只手来,我微笑着凑上前,伸出手来与其握在一处。
“皇后,你可比哀家做皇后做得威风,做得更称职!”
我原以为会从太后的话语中和脸上寻到一丝讥讽来,但不想看到的却是满满的羡慕和欣赏,这让我有些意外。
众妃子一一和太后皇帝敬酒,我觉得心头却有些烦闷起来,因为父亲,也因为叶流云。我怕父亲会随时出现,又怕叶流云会突然消失,总之一安静下来,脑子就纠缠起来这些事来。
转过头来,发现一旁的紫玉也是一脸的烦闷,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虽然我知道紫玉是新月人,酒量也不错,但所谓酒入愁肠人更愁。愁绪沾了酒,人也就容易醉了。
“紫玉,我们出去透透风吧?”
紫玉转头看看我,有些犹豫。
“就当陪我走走?”
紫玉看了看一旁欣赏殿下舞蹈的皇帝祁彦,祁彦正巧也在看着她,双目怜惜的点点头,示意同意我们出去透透气。
雪晴扶着紫玉,翠芸扶着我,两对主仆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大殿,来到了回廊里。
户外的回廊因为悬挂的灯笼,所以映照着很是光亮,走在回廊中间,好似走在月光里一般,倒不觉得冬夜的寒冷来。
在回廊的一处空旷处,我和紫玉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翠芸和雪晴似乎早有准备,竟然提前在回廊尽头两侧的石凳上铺了软棉垫子,让我与紫玉坐下来。而后又给我们递上了手炉,接着便退到一旁,不再打扰我们。
“紫玉,是否还未紫峰大人的事情忧心?”
听我看门见山的一问,紫玉不由得长叹一口气道:“突然之间从喊冤的一方,变成了罪有应得的一方,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皇帝和太后。”
我摇摇头,否定了紫玉的说法。
“不能罪有应得这个词,当时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紫峰大人也是为了明哲保身而已,起码,他对于新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所以不算什么罪过的。”
“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觉得自己不配在祁彦身边,或许,我来新月就是个错误。”
我拉着紫玉的手,苦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变成多愁善感的小女子了,这可不该是你说的台词哟。”
紫玉被我的话逗乐了。
“既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听我这样的感叹,紫玉不禁好奇起来,为何我会这般说。
我继续感叹道:“人的信念最不该反复折转,其实本宫也很后悔,将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你,若是继续隐瞒下去,起码当初你活得会单纯一些。”
紫玉拉着我的手,似乎看穿了我此刻的烦恼。问道:“叶护卫没什么事吧?”
我没有讶异紫玉为何知道叶流云的事情,因为我知道,祁彦一定会将我与齐悦夜探清安寺的事情告诉她,叶流云在她这里,就更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摇摇头,道:“他没什么事,只是我欠他太多,若是有来生,真希望他没有遇到我。”
紫玉感同身受道:“人生若如初相见,倒不如,从此萧郎是路人。”
听到紫玉念起这两首诗句来,我刚刚泛起的哀愁,不由得被想笑的心给压了下来。
“紫玉啊,你当真是新月人吗?怎么比大周的文人,还要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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