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姬与白月光

    
    嘴笨的华宫看向颜婳，一向如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难得地现了一抹炽热，他激动地道：“你说！”
    颜婳哪会讲什么大道理，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她的小弟替她做的。颜婳下意识地左右各扫了一眼，正对上严景行信赖的目光。在严景行眼里，她是无所不能的。
    不慌，小场面。颜婳微微一笑，面上显出菩萨般的慈悲神色，她缓缓开口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除神族以外族类寿数有限，以弃养老者为俗。魔族侵扰，众族死战以击退，不等众生修养生息魔族便又入侵神域。不出万年，灭绝族类不可计量。其间有一由孤寡组成的老人族，弱小的老人族却在混乱的远古存活壮大，就是因为他们赡养老人。老人有丰富的智慧，把抵御魔族的办法教给后辈又一代代传下去。后来，到了洪荒时代，弃老习俗就转变为孝养老人了。”
    听了这个故事，华宫诧异地看了颜婳一眼。洪荒就是很遥远的时候了，那时候的许多事就是仙界的人也不甚了解，更别说远古了。她怎么知道这样的传说？
    这样的故事每个人都该听过类似的吧，只是颜婳这个是众人没有听过的版本。卞嘉良其实不以为意，但他总要捧着这些大能的，他的脸上也浮现出诧异的神情，似乎被打动了。
    颜婳也没打算感化他，她垂下眼脸，慈悲之色掩在浅影里，好似观音的面容显出几分漠然来。
    凉凉的冷清女声响起：“到如今，人族遇上魔种降临第一步做的便是舍弃老人，下一个舍弃的就是幼小。到了下一个时代，人族已经不复存在了。”
    残酷而直接的预言钻进人耳朵里，叫人不得不听了个清楚明白。
    被颜婳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卞嘉良突然打了个寒战。
    冷清如玉珠相撞的声音绕梁环绕，余音袅袅，叫人不得不被反复折磨，如影随形。
    卞嘉良被这样的预言激得头痛欲裂，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救，我救我父亲！”
    严景行已经察觉到异常之处了。传说有一人名言，出口之话莫不成真。在有记载的文书中，这样的神通也被称为谶言。这只是个传说而已，人族从未有过真实的关于此神通的记载。
    鬓发之下，严景行太阳穴处的青筋已经开始跳动。若是华宫也听过这样的神通，他多半能察觉他师尊身上的不同……
    心中焦急，但严景行实在想不到他能做什么来解此局。他动也不敢动，头仍是偏在颜婳那个方向，他并不能看见华宫脸色如何。
    颜婳既然有胆子用出神通，她就不会害怕。她自觉发挥稳定，看向华宫，道：“解决了。”
    华宫下意识地点点头，算是回应。
    他看着老城主服下了城中最后一颗度厄回煞丸，心里安慰不少，他就是看不得长辈遇上不孝后代的事。恍惚中，他分神想了想，刚才她用的该是音攻之术吧。
    华宫情绪平静下来，真心实意地向颜婳行了一个道礼：“多谢平惠道友。”
    颜婳没有还礼的习惯，颔首，微微一笑：“英卫道友多礼了。”
    见华宫并没有察觉异常之处，严景行这才松了一直提着的那口气。听见华宫说的“平惠道友”，他微微皱了眉，他从来不喜欢从别人口中得知关于他师尊的事，他是她最亲近的弟子，她的什么事都应该他先知晓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