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雄鸡未唱萧平章便醒来,蒙浅雪在他怀中,正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他只轻轻一动,蒙浅雪便不安的抓得更紧。萧平章轻柔的安抚着她,待起身时天已现鱼肚白,行到堂屋时萧庭生早已收拾妥当,只待快马备齐便可出发。
一眼看到萧平章,萧庭生讶然:“平章今日还要去上朝?”
现今并无什么大事,确实无需萧平章次次不落陪着上朝的,过于反常会引人注意,萧平章应当明白这个道理的。
萧平章道:“孩儿来送父王。”
“不必弄这些虚礼。”萧庭生扬了扬袖子,想了想道:“小雪现离不得你,能多陪陪她便多陪陪她。”
虽是如此说,萧平章依然目送着萧庭生上了马才回房去。
蒙浅雪还未醒,但眉宇紧蹙,手不安的想要抓住什么,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冰凉与绝望,显然在做噩梦。
萧平章靠坐在床沿,将蒙浅雪的头抱在怀里,轻轻为她顺着发。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蒙浅雪伸手抓住他的衣服,紧蹙的眉渐渐展开,缓缓归于平静。
许久,蒙浅雪才醒过来。
看这情况也知是怎么回事,她不太好意思的问道:“平章哥哥,你今日不去办公啊?”
萧平章笑道:“不急,陛下和父王都让我先将你顾好,庶务与政务只要不耽搁便可。”
“是我拖累你了。”
蒙浅雪不太开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直到现在,她也想不起来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她似乎失去了什么,很伤心很伤心。
萧平章抚着她的脸,道:“是我拖累了你才对。”
当萧平章扶着蒙浅雪出去走动时,便遇上了正在练剑的萧平旌与萧元启。
两人同时停了下来,萧平旌道:“大哥、大嫂!”
萧元启上前见礼:“平章大哥,大嫂。”
夫妇二人回礼,萧平章问道:“元启昨日与父王学剑,可还习惯?学得如何?”
萧元启道:“王伯专门为我制定了剑法,一学就会,缺的便是勤加练习了。”
萧平章道:“元启天资聪颖,早先是我们疏忽了,不然不至于耽搁到现在。”
又寒暄了一会,萧平章对着萧平旌问道:“平旌,琅琊阁藏书丰富,你可有看过小雪这情况该如何治?”
因蒙浅雪情况特殊,林奚和黎老堂主都亲自上手看过多次,几乎是方法用尽了,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萧平旌怎会愿意看大哥大嫂这么难受,故而早便将他看过的书来回默了几遍,确实没有找到方法。
此番听到萧平章询问,便摇头道:“我早回想过了,没有寻到。”
又抬头看了看挺着大肚子却消瘦如柴的蒙浅雪,萧平旌歪头想了想,道:“大嫂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要不我去一趟琅琊阁,问问老阁主有没有办法?”
闻言萧平章眼里闪过希翼,竟对着萧平旌郑重一礼,道:“平旌,谢谢你。”
“大哥,你我之间,哪需要如此。”萧平旌手忙脚乱的回了礼,摸摸脑袋,道:“说来也怪我,早就该想到的,害得大嫂多受了那么久的苦。”
蒙浅雪道:“哪能怪你,这得怪我,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别人怀孕也没见这样的。”
萧平章见蒙浅雪心情低落,连忙安抚。
“哎呀!我得立即动身,大嫂现在都七个月了,万万耽搁不得!”萧平旌一拍脑袋,风风火火的就想走,忽而转脸看到了萧元启,愣了愣停下,道:“那元启……这段时间就你一个人来了啊……要不元启你陪我一起去琅琊阁?”
“这……”萧元启原本也没想到萧平旌会叫上他,想了想道:“王伯教我的剑法只多加练习便好,你要是不嫌我拖慢行程,便一起作伴前往琅琊阁也是可的。”
而后两人一同看向萧平章,萧平章点头道:“我会与父王说,平旌去整理行囊吧,元启既要去,也不必回府那么麻烦,你便多备一些,将元启的份一并带上。”
待萧平旌收拾好后,萧平章又检查了下行囊,加了些银两后分别递给二人,在递给萧平旌时借着行囊的遮挡在他手上紧紧一握。萧平旌抬眼看他,兄弟俩对了个眼神,萧平旌若无其事的收了行囊,与萧元启一起上马,向着金陵城外奔去。
萧平章立在门前,目送着他们远去,直到看不见身影后,这才去上衙处理文书。
因蒙浅雪的身体确实不容乐观,现在已经七个月,一个不好随时可能发作,她的情况生子是危险至极,但不生也不可能,唯有祈祷孩子不要着急,安安稳稳的待到九个月后再出来。
无论是长林王府还是帝后都对世子妃关怀至极,小心翼翼的照料着。
朝中并无大事,遂萧歆召集太子三师,将太子的功课重新制定了一番,每日上午便由萧歆亲自教导处理政务。不止如此,还请萧平章每日在养居殿待一个时辰,共同指导。
尽管萧元时还年幼,亦开始站在了朝堂上,直接参与朝政。萧歆并不掣肘于他。他的进步神速,即便还不能如萧歆那样应对自如,却也可圈可点,让朝臣在闲谈时直呼大梁后继有人。
因着蒙浅雪的情况确实不容拖延,萧平旌与萧元启那是快马加鞭,需一个多月的路程,硬生生让他们半个月不到便到了琅琊山脚。
“这便是琅琊山?”
拉马住绳,萧元启抬头仰望,只见绿树掩映着蜿蜒小道,只在半山腰便被袅绕的雾气掩住,几处楼阁在其中若隐若现,幻若仙境。
“在这样的地方待上几年,想来你是什么美景都看过了。”
萧元启如是说着,钟灵毓秀的地方,向来能孕育出不少人杰,萧平旌在这里待了几年,也难怪心若赤子与世无争了。
“除了禁地,那是什么地方都逛遍了。”虽是这么说着,萧平旌却并无什么介绍美景的意思,他跳下马来,冲着萧元启道:“元启,上面都是小道,只能徒步上山,那边有专门接待过往行人客商的客栈山庄,我们把马寄放在山庄吧。”。
现已是初夏,二人即便看起来并不狼狈,却也因连日赶路风尘仆仆,无论是否与琅琊阁有旧,该有的礼仪亦必不可少。故在存马之余,二人好生洗整了一番,这才沿着蜿蜒小路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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