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佑天下：女将军威武

    
    “小姐，我刚刚看见寒冰手里拿着一提药。”
    “寒冰是冷孤隐的贴身侍卫，这药应该是给他用的。”若兮脑子高速运转，冷孤隐之前并无隐疾，之前从阳城的交手来看，内力比之从前，有增无减，不像是有旧伤的样子。
    “这药很可能就是冷天用来控制他的。我听白老提起过，要彻底抹掉一个人刻骨铭心的记忆几乎不可能。要达到效果，这药必定需要长期服用的，之前我去厨房的时候，并未发现他们在厨房煎药，这般谨慎，这药必有蹊跷。”若兮和楚浩初那段往事，绿婉不是很清楚，但仅凭他能为了她归顺朝廷，甘心囿于一方；她能为了他一身红妆屠了高山国，也知道，他们爱得，有多么刻骨铭心。
    “找机会查一查。府里人的底细，摸得怎么样了？”
    绿婉将密报递给若兮，“这小小的侯府，真是汇集了各路人马。皇帝、南阳王、冯子镇、国师，甚至是太后，都安排了人。”
    “太后？”这个情况倒是出乎若兮意料。比起前朝，南苍的老皇帝虽然去世的早了点，但是上官景南早就到了亲政的年纪，根本不需要后宫参政，太后在这儿侯府安插人马又是何意？
    “没错，而且我发现，寒冰表面上是侯爷的亲卫，但实际听命于国师，只怕是故意安插在这里监视他的。”绿婉也是偶然，正巧撞见了寒冰和冷天身边的十三私下密谈。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若兮猜得到，以冷天谨慎又多疑的性格，一定会在冷孤隐身边安插心腹。
    “只是这样一来，咱们一举一动都要慎之又慎了。”
    一个寒冰，还不足以让若兮放在眼里。她更好奇，这个小小的东平侯府竟然还有太后的人马。“太后和皇上，还有南阳王的关系，你可知道？”
    绿婉摇摇头。说到底，她不过是冷天养出来的一个死士，这等皇家之事，她无从得知。
    就目前来看，南苍朝中局势相当复杂，为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在出兵璃国这件事上达成一致？而且从战况来看，南苍内部，应该是空前一致，给予了军中最大的支持。
    南苍局势不明，若兮投鼠忌器，也不敢轻举妄动。“绿婉，你平日里往天水阁走几趟。注意隐蔽点，不要让人察觉了去，咱们既然要搅浑了南苍这潭死水，就得把替罪羊找好了。”
    若兮借着受伤的名义，整日闭门养伤，很少露面。门口那些名义上是保护，实则是监督的侍卫，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盯着的人，早在一炷香之前，就和绿婉换了衣服，易了容出府。
    “参见主上。”
    接到荆玖和苏叶的传信，若兮便匆匆赶来了。“何事？”若非事态紧急，他们也不会冒险送信到侯府。
    若兮故意将天水阁抛出来，故意引导这些人怀疑天水阁是璃国的据点，日后若是有何不测，也能用天水阁抵挡一二。只是这些人万万想不到，兵不厌诈，若兮就将这凤栖阁真正的联络之所放在了天水阁的下面。
    掏空了建的，就连天水阁真正的主子都不知道。
    “主子，太子殿下密信。”
    平日里，水华大多是通过商队传递消息。不过南苍不傻，这商队建立的目的，他们心里也清楚，所以往来信件都要经过小皇帝的手，再三确认完无误后，才会送到若兮的手上。
    南苍看到的，都是些寻常问候，没什么机密。真正的信件，走的是凤栖阁的途径。
    只在末尾说了一件正事，其余全是嘱托问候。
    京都一切都好，皇上身体无虞，若辰医术日益精湛，长风身体大好，莫泽秦靖渊元皓等人，成长迅速，足可抵挡一面。若兮脸上也不自觉挂上了几分暖意。在后面，就是一大串嘱托，万事小心，不可逞强，早日归来。
    若兮勾了勾嘴角，越看越好笑，这个罗嗦劲儿。
    只是后面，看的若兮心中疑惑。水华信中说，阳城、凉城和广陵出现了大量人口失踪的情况，不知道是否同南苍有关。
    “出现失踪人口的三城，皆是此前被南苍占领的三处，这件事，恐怕也是南苍的手笔。”苏叶道。
    “可是南苍此举有何意义？而且南苍撤兵已逾一月，时间上也不对。”荆玖意见不同。
    “南苍撤兵之后，调整边防是重中之重，地方官吏未来得及清查人口也是情有可原。再者核实失踪人口名单，上报朝廷，确认之后再把消息送到南苍，一个月已经是快的了。”时间线的问题好说。“果真的是南苍，要带走这么多人，只能在撤兵的时候，伪装成士兵。南苍是主动撤兵，并非溃败之军，能够做到也不奇怪。”若兮迅速分析着可能的结果，但是她还有一个事情没想明白，“这信上说，失踪人数达到五百余人，分散到三个城池，也就不到二百人，南苍这么做，目的何在？”
    若兮一席话，让屋子里的人同时陷入了沉思。掳走五百余平民，似乎并没有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只能从南苍找线索了。如果他们将人掳来了南苍，那么一定会留下痕迹，漏出破绽。
    “你且回禀太子，此事我会留意。”
    若兮隐隐感觉，南苍背后的那个阴谋，正在一点点浮出水面。
    若兮身上的伤不轻，这一趟本就是强撑。好不容易回了府，额头上早就布满了汗珠，脸色苍白，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疼痛，许是发了烧，若兮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刚想躺下来休息片刻，就听见门外侍卫的通报声。
    “夫人，南阳王到访。”
    回来的路上，若兮还在思考，从哪里找个突破口下手调查，这现成的机会，就找上门了。
    “先看茶，我随后就到。”灌下一杯冷水，将所有的不适都掩盖在眼底。
    “王爷久等。绿婉你先出去吧。”
    这大厅之外，都是侯府的侍卫，绿婉是凌若兮的心腹，把自己的心腹打发出去盯着外面这些人。上官景林觉得，自己应该正视眼前这个女人了。凌若兮的威名，上官景林不是没听说过，只是一直未曾交手。男人天生的优越感让他觉得，凌若兮那些事迹，不过是那些技不如人的废物找出来的借口罢了。但今日他尚未开口，凌若兮显然已经猜出他此行另有目的。果然真是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
    上官景林突然觉得，以前那些被他骂的狗血淋头的败军之将，似乎有点冤。
    “这是今年的新茶，王爷可以尝尝。”若兮勾了勾嘴角轻轻笑道，唤回了上官景林短暂的失神。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一个悠闲地品茶，一个明目张胆的打量。直到上官景林再度开口，“听闻郡主受了伤？本王冒昧来访，还请郡主见谅。”若兮现在是一国郡主，被行刺这件事，可大可小，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上官景南命冷孤隐亲自追查，务必追出真凶，给璃国一个交代。不过南阳王这话，显然言不由衷。既然知道若兮遇刺，自然也就知道若兮伤得不轻。还挑这个时候上府，神色坦然，理所应当，哪里有半分歉疚之意。
    “王爷严重了。”话是这么说着，若兮还是掩面低咳。
    “听闻东平侯彻夜不眠彻查此事，想必也是忧心郡主的安危，担心再有意外。”南阳王顿了顿，继续道：“郡主和侯爷的关系，似乎很好。”
    “新婚宴尔，自然是好。”南阳王的试探，就这样被若兮不痛不痒地挡了回去。若兮猜的没错，冷孤隐真正的身份，在南苍皇室并不是什么秘密。但若兮不知道的是，对于若兮这个危险又迷人的和亲对象，上官景南首选的和亲人选是上官景林， 不过当时被景林一口回绝，加上冷天言换作他人，若兮没那么容易妥协，这才作罢。否则以冷孤隐的身份，两国联姻这样的事情，是万万轮不到他的头上的。
    说实话，上官景林这一刻有那么一点点后悔自己当初的决绝了。
    不过半丈远，他看得清若兮那张倾城绝世的脸，却看不清这张脸下藏着的一丝一毫的情绪。明明内力尽失，重伤在身，身处敌国，寄人篱下，这个女人周身的气度，仍然让他忍不住的侧目。
    皇兄说的没错，这个女人真的是迷人又危险。
    若兮略带蛊惑又平静地声音淡淡地落入上官景林的耳膜，“王爷不妨有话直说。”南阳王这个人，鲜少和朝中大臣来往，若说他今日是专程来关心若兮的伤势，无论如何都是不能信的。
    “你来南苍，究竟是何目的？”
    “呵呵。”若兮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些日子，她没少调查上官景林。在若兮心里，这位，远比宫里那位更危险。今日竟问出这般天真的问题，若兮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上官景林。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上官景林也好不尴尬。他一时恍惚，竟是将心中所想，这样直白地问出了口。
    “王爷说笑了。若兮不过是一介女流，借着母亲的荫蔽，风光了几年。这和亲之事，又岂是我能选择的？”
    “我觉得我还是称呼你为将军更合适。凌将军过分自谦了，想必就算将军远嫁南苍，这璃国的军队，还是将将军奉为神明吧？将军一声令下，这璃国大军，自然是趋之若鹜。”景林敛了敛心神，说道。
    终于说到正题了。若兮就知道，上官景林绝不不会吃饱了撑的，来找她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