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真的就只是想要阻止他们救鲛王才会出现,这会儿被若染嫌弃她多管闲事,便又愤然离开。
秦九忍不住看了眼万俟宸,却见他始终神色不动,对于安淑媛莫名的到来和离开都没有丝毫惊讶。
他只是看着鲛王和若染,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染也懒得理会旁人,只又看回自己剑下的鲛王,“想好了吗,到底要不要把东西交给我?”
鲛王这会儿似乎也已经找回了理智,所有的悲伤痛苦都被掩下,他只是平静的抬眸看着若染,“你知道的,那是我鲛人族的圣物。若是没了,我鲛人一族便会彻底消亡。所以,我不能给你。”
若染握剑的手骤然一紧,却听他又道:“可我能将这条命给你,若是你想要,便拿去吧。”
若染恨恨的冷笑一声,“看来你真的很想下去和她作伴?可惜,你以为我真的会成全你么?这么傻的事,我可不会再做第二次。”
说完,她忽然收剑,蹲下身,抬手按住了鲛王的左心房处。
鲛王身体骤然一僵,“你……”
若染只是笑,手中按压的力道微微加大,眸底染上几分复杂,幽幽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那东西就在你的身体里,就在这里,对不对?”
鲛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鲛人族的圣物从来就不在圣地之中,这个秘密只有历任的鲛王知道,且继任之时便会立下重誓,绝不告诉任何人。
他虽爱她,却也从不敢将这样的秘密告诉她。
她又是从何得知?
看出他的震惊,若染笑得更加愉悦了,“女人的手段有多厉害,你又如何知道呢?所以说,你傻。”
说着,她忽然转眸看了眼一直沉默在一旁的万俟宸和秦九,然后才将目光落在自己按着他心口的手上,眼底光芒一点点沉寂下去,轻轻缓缓道:“不是说连命都可以给我吗?我不要你的命,就把你的心,给我吧!”
话落,她的掌心泛出光芒,五指成爪,直直的从鲛王的心口处插了进去!
鲛王身体猛的一震,喉间溢出痛苦的闷哼。
秦九也忙抓紧万俟宸,“阿宸?”
刚才他不是还说鲛王不能死吗,为何这会儿便只看着了?
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安淑媛离开后便只有他们四人。
若非她现在没有灵力,她当真想自己冲上去了。
见她着急,万俟宸却只是揽紧她,朝着她摇了摇头,让她稍安勿躁。
秦九皱眉,她向来和万俟宸心有灵犀,可这会儿却也是真的不知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也就在她这着急间,若染的动作忽然顿了下来。
她的手依然插在鲛王的身体里,可她的神色几变,眼底爆出的光芒无比讶异。
“怎么可能?”
她几近震惊的看着鲛王,再开口,声音都在颤抖,“你……你的心……”
鲛王的身体彻底瘫软下来,脸色苍白的看着若染,忽然缓缓一笑,“抱歉,我的心早已经没了,所以没办法将心交给你了。”
“是谁——是谁?”
若染的声音骤提,一瞬间便愤怒到几近疯狂。
见他沉默不语,她紧紧咬牙,猛的将手从他心口抽出。
金色的血液随着她的动作喷溅在她的脸上和雪白的衣裳上,可她却丝毫不顾,只是去掰他的手,“是她吗?你把东西给她了,是不是?”
鲛王知道,她说的她是梦莲。
她用力的掰着他的五指,恨不得现在就将梦莲化作的那颗鲛珠找出来,就算她已经魂飞魄散,她也要她再死一次。
她的情绪变得极为激动,鲛王却渐渐柔和了神色。
“染儿……”
他抬起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握住,看着她的眼一字字轻声道:“没有谁。染儿,除了你,我的心谁都不会给。”
若染神情一僵,垂眸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片刻,用力将手抽出,腾的站起身来。
灵力化剑再次抵在他还冒着血的心间,怒声道:“谁许你这样叫我的。我告诉你,你别跟我来这套。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吗?告诉我,你把东西放在哪里?说!”
她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时,他的眼底分明流过一抹失落,随后自嘲的一笑。
他无力的靠着殿壁,垂眸看着自己心口上的剑尖,悲凉无奈填满眼底,“我说了,你就信吗?”
他已经将自己的所有都交给了她,她不信,他还能如何说?
他的眼神他的话连着他滴血的心口,让若染的心被一股蛮力上下拉扯着,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惊痛、愤怒,一点点的溢满她整个身体,从她的四肢百骸朝心脏涌去。
她死死地盯着他,眼前人似乎一点点裂成碎片,又一点点拼凑完整,回到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她在水中嬉戏,一回眸便见他站在岸边。
他的唇边带着水月镜花般的温柔笑意,身如翠竹,面如冠玉。
只一眼,便让她将一颗情窦初开的心落在了他的身上。
为了他,她放弃她的族人,被抹去族籍,入他东海。
为了他,她情愿永世为蛟,哪怕只差一步,她便能化身成龙。
她做这一切,心甘情愿,因为她爱他。
只她如何也没想到,在她怀了他的孩子时,他会同梦莲躺在了一起。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看着他,望着这个她为之付出了一切的男人,满眼满心皆是疮痍。
原来,所有的幸福美好都是她的自以为是而已。
那个时候,她就想要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
许久不曾想起过的过往像是毒,让她痛苦和恨意并存,无论如何也无法消磨。
她忘不了自己是如何在那般的境况下拼死将孩子生下,也忘不了他是如何在她生产后身体最虚弱之时将孩子夺去。
他将他们的孩子交给梦莲,转身离开,不留丝毫余地。
那个时候,他的心上刻着的,分明就是梦莲的名字。
这个虚伪的骗子!
她突然笑了,无声而冷酷,眸中情绪敛尽,敛出层层杀意,“对,你满口谎言,的确是不值得信。既然如此,我便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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