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劫

第一卷,元始 第七章,因果

    
    这个时候,流云也能分出心思来思考一些事情,当时金狮的独角被剑阵斩断,鲜血淋漓,头顶凹陷进去一大块,凄惨的叫声历历在耳,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说它也是这冰火岛一方霸主,被如此蹂躏,不寻报复,到底为何?
    这种无法知晓的问题最折磨人,没有答案,又不敢掉以轻心。
    流云好想问一问金狮,到底想干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痛快点不行吗?
    张了张嘴,却不该如何说,心头的那股憋闷,无处发泄,恨不得早点结束这种痛苦。
    也或许这里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所以有些孤独吧!
    总之,这种未知的感觉,让时间都变慢了许多,一分一秒都清晰煎熬。
    张开双臂,一动不动,心神紧绷,连神识都散了出去,可惜随着黑夜的降临,金狮黑影都看不清了,但流云还是坚持着,甚至全身发酸都不敢妄动,拼命死扛。
    不知道的还以为流云犯傻似的保持一个姿势。
    这样的消耗不下于灵力枯竭,灵脉滞塞,倒也可以锻炼一下神识,在黑夜中感知仿佛敏锐了一些。
    不一会儿,脸上稍止的汗水又开始丝丝冒出,汇聚成滴,顺着脸颊,流遍全身,连同身上未干的雨水混在一起,一阵微风吹过,丝丝寒意袭来。
    而此时金狮在干嘛呢?
    本逃出升天却又被擎流宇舍命一击,用墨刃困住,今日要命丧黄泉,却哪知峰回路转,一个特殊的印记传入兽心,围困顿消。
    按理说,受了如此大的伤害,它本该就此离去,兽心却生出一种本能的亲近感,不由自主的转了回来,但这种亲近感又非常的陌生,也说不上排斥,让它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远远的躲在一旁,借助红颜草先行疗伤。
    此时,它趴坐位置的红颜草,已经被啃了个精光,连根茎都不放过,啃食了一大片。
    对别人来说是剧毒的东西,却成了它的补品,不管味道如何,效果可是非常明显,鲜血慢慢止住,连头顶断角之处也开始慢慢愈合。
    一人一兽,忘却了时间,诡异的隔空对峙,不知过去了多久。
    渐渐的,流云习惯了这样的环境,身体似乎也不那么疲惫了,此刻孤独的感觉反而带来了一丝难得的宁静,心思反而平和了下来,好久没有如此了。
    算起来,自从在地海中城大运城,被执掌师叔带入百川海,半年时光一晃而过,从未有过如此时刻。
    想当初踏入修仙大派,不知引来小伙伴们多少羡慕,但其中的苦楚,又岂是旁人可以了解的?
    都说仙人自在逍遥,
    天地何处皆可去的,
    喜怒哀乐搅动风云,
    年岁寿可伴随日月。
    以讹传讹,事实却并非如此,修仙者千千万,能达此境界的屈指可数,大部分都是寂寂无名,甚至被弱肉强食的吞的渣都不剩。
    唉,一步踏入,再无回头路,不知当时的选择是对是错?
    转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小师妹,暂时没有任何回转的迹象,不过青竹的护罩却是比刚才厚实了许多,看来小师妹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总算快要结束了,流云长舒一口气,抱着试探的想法,不管对面的金狮能不能看到,小心翼翼的抬了抬发酸的手臂。
    动作温柔轻缓,生怕惊到了对方。
    哪知长时间的姿势,已经让身体变得非常迟钝,心里想着,但动作却怎么也做不出来,稍一使劲,一股强大的酸麻直冲脑海,疼出他忍不住哎呦出声。
    刚才数次的强摔,流云都能一声不吭,而现在却再也忍不住,可想而知,酸麻真的要比直接的疼痛厉害的多。
    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却只做了一半,再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别提有多难看了,但流云别无选择,此时哪还顾得上什么模样,紧张的再次朝着金狮的方向望去。
    “呼,呼”
    果然,安静的对面传来了声响,流云暗骂。
    不对,金狮是在?
    它在笑?
    虽然还是看不到金狮的表情,但流云确实听出了它在笑。
    这……
    还别说,流云这个难看的表情还真吓了金狮一跳,随即它便大嘴巴咧开,大脑袋不自觉的向后仰,呼声如雷,满嘴嚼碎的红颜草如天女散花般喷了出来。
    被嘲笑了?
    可恶,流云心头火起,自己在这小心翼翼的应付,紧张不已的,哪知金狮如此不严肃。
    不过,转念一想,流云反而轻松了一些,至少证明小狮子没有恶意。
    这小狮子可真是成精了!
    算了,笑就笑吧,总好过被它报仇,流云如此安慰自己。
    你笑你的,我做我的。
    不知其他师兄们怎么样了?
    流云慢慢的退回,来到众师兄瘫倒之地,散落一地的灵剑和现场留下的战斗痕迹,证明着刚才的战斗有多么惨烈。
    小心翼翼的扶起一位师兄,幸好只是被不知什么东西给冻结了,尝试着将其唤醒,却没有任何效果。
    唉,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直都在现场的流云也无法解释。
    对了,墨刃哪去了?
    流云心头一惊,差点将它忘记了,不管对擎流宇,还是师门来说,上品灵剑才是最重要的,绝不能有失,一旦找不到,自己肯定当背锅侠,谁让现场只有自己清醒呢?
    到时候肯定百口莫辩,还得落的个偷窃灵剑的罪名。
    一个蹿步上前,左看看,右探探,在视线和灵识的范围之内,几乎找了个遍,一无所获。
    坏了,事情有些麻烦了!
    哪怕流云进入百川海时间不久,他也清楚擎流宇在师门当中的地位和势力,丢失上品灵剑的责任一定是需要有人承担的,那只能是一个人,就是自己。
    就算有人清楚事情的原委,那又如何,真理往往是需要给强权让步的。
    惩罚他不怕,死亡也不怕,最怕莫须有的污名,但越怕反而越来,真是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管他的,一走了之,流云真想果断的决定,就像曾几何时有过这样的念头一样,刚升起,又被他强行压下。
    因为师门虽然多薄情,但他又有太多的牵挂和太多需要报的恩。
    躲避下去岂不是成了懦夫,以后也难有大作为,所以他是绝不允许自己走这一步的,哪怕再难,也要坚持下去。
    对了,难道是刚才那人?
    是的,一定是他,真切的听到了借来一观的话语。
    “你是谁?快点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
    流云猛的一声断喝,话语中已经带起了一些怒火。
    可惜等待了好久,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好像对方根本就不存在,如幻觉一般。
    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还得想办法自救,流云静下心来,仔细琢磨,之前隐约听到一句:
    “莫造杀孽,断了因果?”
    难道是我们对金狮痛下杀手,而惹怒了什么人?
    至于因果,又是谁的呢?
    现在看来,墨刃可能就是被这神秘人收走,做为惩罚吧,难道这就是因果?
    想到这里,流云反而没有了火气,毕竟己方有错在先,惩罚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这个惩罚确实很惨重,仅凭对方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墨刃还是别想拿回来了,毕竟对方还是留有一丝善念的,否则这些师兄们就不仅是昏迷那么简单了,也不知日后修为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算起来这一切事情的起因是擎流宇,损失最大的同样是他,说不得还真是因果循环。
    虽为邪门,不可邪事。
    这是师门规矩,擎流宇有些坏了规矩。
    本来只是师门日常的一次历练,演练剑阵而已,选择的妖兽也只是中品中级的金狮,基本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谁知众人被天火降世乱了心神,焦急之下,失了方寸。
    但事情却并未向不利的局面发展,反而突如其来的大雨,成为击败赤火金狮的最佳环境,为速战速决提供了最有利的条件。
    要知道,是击败,而并非击杀,一切都是因为擎流宇的擅自改变,那可笑的自尊心作祟。
    不是流云不分远近,而是就事论事,站在一个公平的角度来看,金狮并非有意戏耍于他,仅仅是为了逃命而已,难道只能坐以待毙?
    这是什么霸王规矩?就因为自己是百川海的娇子身份,便可以为所欲为?
    哪里来的自信?百川海虽是剑修第一派,但放在整个修仙界,并不是特别厉害的存在。
    而且就算今天拿不下金狮又如何,非要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流云可不相信他是因为完不成试炼而害怕师门责罚,堂堂百川海娇子会在乎这个?
    一切只能说是咎由自取,那些只会奉承的师兄们也是活该,差点奉承到丢了小命。
    还想着去寻求天火降世的造化,做梦去吧,就是去了,这群人的性格也是吃亏的命。
    不知这是千年传承的师门的祸事,还是许多传承大门派的弊病,希望能有所悔悟吧!
    不怪别人说,天才和蠢材只在一念之间,果然没错。
    此时流云真的很想说声:
    一群蠢材!
    这不是他幸灾乐祸,而是真正的内心所想,因为擎流宇的行为连累了小师妹遇险,这点决不能饶恕。
    他可倒好,昏迷的什么也不知道,可怜了小师妹,还得保护他,否则他不会比这些倒地的师兄们强多少。
    幸好金狮不似他那般小心眼,没有报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这也并不证明现在就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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