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黎心情不算好,各种事情交织在一起,来江城能算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吗?
两节课过去了,依旧心不在焉的,学的东西倒是都会,就是怎么都定不下心来。
讲台上的语文老师还在唾沫横飞,一双温暖带着些薄茧的大手突然拉住许黎,她被带离了座位。
教室后门吱呀一声,阳光铺天盖地的洒在了自己的身上。
拉着她手的大男孩儿,手很暖,阳光照射下俊挺的五官仿佛被打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粉,眉眼带笑。
弯唇一笑,蛊惑般说了一句:“我们翘课吧。”
许黎也不知道是恍了神,反应过来时,正被男孩儿牵着手奔跑在阳光下,风略过男孩儿的校服衬衫一角,世界颠倒,眼眶里印满了彦珩和煦的背影。
许黎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幕。
他拉着她,向着光,仿佛要逃离整个世界。
许黎的脑袋里仿佛炸开了一朵朵小烟花,炸的人有些晕晕乎乎的。
这个背影,她想起来了。
梦里的背影是他,711门前的背影也是他。
一切疑惑仿佛在这样一个平淡温暖的下午迎刃而解,原来在梦里他们曾就相见,不管故事如何,是他就好。
许黎此时此刻这样想。
停下来时,两个人都像傻瓜,彦珩大口喘着气,躺倒在了草坪上,长腿懒懒的往前一伸。
许黎半撑着膝,小口呼着气,唇齿带笑,眸光潋滟。
一躺一立,眸中只有对方。
跑来的时候没有方向,居然跑来了离学校不远的绿化公园,还没开发好,但是风景倒是一等一的好。
“笨蛋,过来坐。”
彦珩微微从草坪上坐了起来,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许黎过来坐下。
两人并肩而坐,面朝还未开垦好的人工湖,一双大长腿旁一双小短腿,一双穿着帆布鞋的大脚旁一双穿着凉鞋的小脚。
天气已经没有那样炎热,有点入秋的意思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坐听风划过树叶草坪的声音,不知道坐了多久,太阳西沉,粉紫色的晚霞燃烧了半边天,晕粉了女孩儿的脸颊。
许黎有些兴奋的指着天边:“彦珩,晚霞,火烧云!”
彦珩侧过头,看向女孩儿,鼻音里应了一声。
她的眸中是景,他的眸中是她。
“很美。”彦珩这样回答。
直至暮色沉沉,亮起灯火,彦珩才起身捞过地上的校服,微微翘着唇:“心情好点了吗?”
“好多了。”许黎很久没有这样心无旁骛的开心过了。
“送你回家?”
“有点饿了,一起吃个晚饭吧,我请你,上次把你书包扔了还欠了顿饭呢。”
彦珩把校服往肩头一甩:“行啊,走吧。”
“我们先走回学校,我把车拿了。”
“带你去个吃饭的好地方。”
许黎有些小跑着紧跟上了彦珩:“去哪吃饭呀?贵的我可请不起,穷着呢,攒钱买烟呢。”
前面传来男孩儿的轻笑声:“小坏蛋,不吃贵的,你也用不着攒钱,我养你啊。”
女孩儿没有答话,彦珩回过头来看女孩儿。
女孩儿又红了脸,真可爱啊。
绿化公园离学校不远,一会儿就走了回去,彦珩的车停在了学校外面。
老远就看见了那辆改装的很炫酷的机车,略沉的夜色中那辆机车好像一头沉默的黑豹。
不过?为什么好像有个粉粉的东西挂在机车侧边?很违和啊。
走近了才看清,原来那是一个粉色的头盔,粉色的头盔还挂着一个同款的黑色头盔。
那个黑色头盔,许黎有印象,就是那天彦珩送自己回家的时候,把那个套在了自己头上,而他自己没戴。
彦珩捞过那个粉色头盔有些霸道的往许黎头上戴:“特意给你买的,喜欢吗?这样以后你坐我的车,就不会那么怕了。”
给许黎带完,又把黑色头盔给自己带上了,修长的手指戳了戳许黎的头盔,闷声说了一句:“情侣款呢。”
许黎有些红了脸,答了一句:“看出来了,一会儿骑车慢一点,上次太吓人了。”
彦珩见女孩儿没了一开始特别抗拒的情绪,不由得爽朗笑了出来:“媳妇儿说什么都是,别人说我不听,媳妇儿说我就听。”
说罢,给女孩儿借了个力,拉上了车,迎着风,行驶在夜色中。
*
“到地方了,笨蛋,下车。”
彦珩回身,抬手敲了敲许黎的头盔。
彦珩说的这个吃饭的地方,很雅致。
名字叫李子,有个别致的小院子,院子里种了很多竹子,风一吹就带过一阵竹香,装潢很古风。
开的地方也比较偏,可是貌似生意不差,觥筹交错。
这可能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吧。
彦珩大概是来过好多次了,一进门,就有个服务员过来带路,边走边说:“您这边走,还是老位置,李哥还在那边包厢,一会儿过来。”
“菜色还是跟原来一样吧?”
彦珩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多加一份鲍丝粥。”
说罢,低头看了看许黎,女孩儿正四处打量着店里的格局。
服务员口中的老位置,风景绝佳,靠着窗,对小院子的景色一览无余。
微微翘起的檐角,挺拔俊秀的观赏竹在风中沙沙作响,不仔细还看不见,有一小谭清池隐在竹角,水声潺潺。
不得不说,真是会享受。
许黎拉过木质的凳子和彦珩相对而坐:“说好不贵的呢?这个格调一看就巨贵,我付不起的话就把你当在这儿洗碗。”
带着些开玩笑的口吻,略微戏谑的开口。
许黎身上确实也不差钱,父亲没出事前总给许多零花钱,她不怎么花都存着了。
实在贵的吃不了,倒也不是因为没钱,是因为怕自己身上的不够,又不想划段巧巧的卡,段巧巧也很不容易。
彦珩止不住的勾起笑意:“媳妇儿,你让洗我就洗,你把我当在这儿,只要你把自己当给我就行。”
女孩儿红了脸,拉过水壶,给自己倒水喝。
话音未落,传来一个有些醇厚的男声:“你小子?!还知道来?!”
转头一看,一个约摸四十多的男人,带了副眼镜,很斯文儒雅。
男人明显看到了彦珩对面坐着的许黎,一时眼睛一亮,立马招手喊来了服务员:“去厨房说一声,再加几个硬菜过来,我侄子把侄媳妇都带过来了,我不得尽尽长辈的义务嘛!”
彦珩只管扯着唇笑,也不解释。
许黎倒是有些手忙脚乱的:“啊?!不是不是,我和...”
没等许黎话说完,男人又打断了:“侄媳妇,别不好意思了,这小子以前从来没带过人来我这儿,我懂的。”
彦珩在一旁,乐的前仰后合的,愣是不解释。
许黎还想说些什么。
只见有个服务员匆匆从包厢里出来,低着声附在男人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男人摆了摆手:“小子,一会儿我再过来,今天包厢里有桌客人,不能得罪。”
说罢,就转身匆匆走了。
许黎一时也有些失笑:“这真是你叔叔?和你长的也不像,他性格和长相不符合呢。”
“别听他胡说八道的,他以前就是我家老头子的私人医生,就叫李子,店名就是了,特别喜欢到处认侄子。”
“长的挺儒雅吧?性子跟小孩儿似的,到今天还单身呢,老光棍。”
许黎止不住的乐,梨涡浅浅:“李子叔叔好像误会了我们两的关系,你刚怎么只顾乐?都不解释一下?”
“媳妇儿,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他说的又没错。”说罢,还冲许黎暧昧的眯了眯眼。
许黎有好笑又好气,把头偏了过去。
彦珩又跟了一句:“不逗你了,说句实话,那个老光棍就算解释了也不会听的。”
“以前因为他叫李子,我那会儿有点没规矩,总是喊他小李子小李子的,叫的像个太监,可是把他脸都气歪了。”
“这回好不容易,他终于找到个事儿揶揄揶揄我了,解释能有用?”
彦珩边咄着杯子里的清茶,边解释。
许黎气归气,可是本就想笑,听到彦珩说以前的事儿,噗嗤一下乐了出来:“你以前怎么这么皮?难怪人家要揶揄你了。”
彦珩也微微垂下了眸,笑了起来:“下次来我家吧。”
许黎听到男孩儿的话,明显愣了愣,脸上挂着诧异。
“想什么呢?来我家看看我小时候的相册,确实皮的很。”
男孩儿开口揶揄着许黎。
菜很快就上来了,不多但是分量都很足,卖相也很精致,香气扑鼻。
白灼菜心,上汤鱼头,酱卤鸡腿,牛肉羹,鲍丝粥。
李子又给加了个糖醋小排和拔丝牛肉。
彦珩拿过许黎面前的骨瓷碗,盛了一小碗粥:“尝尝,你不是爱喝粥么,老光棍家的粥还是很好喝的,应该符合你的胃口。”
自己夹了一筷子菜心,慢吞吞的吃了起来。
给许黎布菜盛汤,所有的动作都熟练的好像做过千百遍,照顾女孩儿所有的口味。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才刚认识不久,彦珩的动作熟练的都差点让许黎认为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好久好久。
一顿饭吃的很快,也许是下午跑饿了,也许是菜太好吃了。
用餐临近尾声,李子才从包厢那边出来,忙过来招呼:“小子,吃完了?今天太忙了,都没空喝上两杯了。”
“下次,再带侄媳妇过来,我把店给关了,只招待你们两。”
彦珩还未应声,一个略带清冷的男声响了起来:“李哥,今天麻烦你了,我走了。”
彦珩顺着声音朝那边看去。
一个有点黑的男孩儿,年纪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
个子很高,神色有些疲惫,只是一双眼睛生的很媚,黑色衬衫领子微微开着,露出一点小麦色的胸膛。
许黎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愣住了,迟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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