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力赶紧快步走向不远处的金羽姬,同时一眼看去,只见金羽姬正在看病的那黑人男子全身抽搐,肌肉痉挛,眼睛翻白,嘴巴流出了大量的暗红色的血液,样子十分吓人。
金羽姬很紧张,看见左力朝她快步过来,这才放心,扭头望去,就在这时,忽然,病人突然张嘴,哗的一下,喷出无数的暗红色的血液,喷向床边的金羽姬。
金羽姬整个人都傻了,呆在当场。
就在污物即将喷到她身上的瞬间,她整个人突然朝侧后飞了出去,那些呕吐物几乎擦着她的身子落在了对面病人的床上,还有地上。
金羽姬目瞪口呆,这才发现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硬生生凌空托起侧后方倒飞出去,才得以躲过这可怕的污秽。
跟在后面的当地医生和护士都看傻了,因为左力距离金羽姬至少有十多米,竟然快如猎豹一般往前一窜,就到了金羽姬身边,准确无误地将她扯开,这速度,这反映都令人瞠目。
金羽姬惊魂未定,看了一眼那些呕吐物,一阵反胃,因为都是鲜红的夹杂着碎末的血液,这个呕吐的病人早就已经不能进食,这些东西当然不会是食物,只能是体内的内脏组织。
金羽姬感到一颗心砰砰乱跳。因为感染末期的的病人传染力是最强的,虽然自己穿了厚重如太空人一样的防护服,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些东西能够阻挡住可怕的病毒侵袭呢?更何况自己的手只有一层手套,虽然说他的接口处已经用黄色胶带整个缠在了一起,但谁又能保证没有缝隙,可以让无孔不入的病毒侵入呢?想想都后怕。
左力转身,让负责清洁的护工先上前清洗、消毒,然后左力这才带着金羽姬上去给这病人看病。
左力用消毒液给这病人的手腕消毒之后,这才诊脉,说道:“病人已经快不行了,只能尽人事。用安宫牛黄丸看看。”
安排来跟着他们当助手和翻译的医护对中药还是比较熟悉的,马上跑去找来安宫牛黄丸。可是当药拿过来的时候,病人已经一动不动了。
金羽姬亲自上前诊脉,发现已经摸不到脉了,查看瞳孔已经散大,挤压眼球瞳孔变形已经不能恢复,证明死亡。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救不回来,已经死了。”
她心情沉重,这是她到刚果来治疗的第一个病死的病人。虽然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用药病人就死了,毕竟是死在自己的手下,这种心情压抑是无法言表的。
金羽姬对左力说道:“多谢你刚才救了我。”
“谈不上救,穿了防护服的,就算喷溅在身上也没关系,只是女孩子很比较爱干净,弄一身污血的确不舒服。好了,你接着看病吧。多小心,有事叫我。”
“嗯,你也要小心。”
傍晚时,他们结束了一天的治疗。
左力他们在吉普车旁等,孟欣先过来了,说道:“多雷带着陈主任和犟牛去拿东西去了,说是昨天陈主任给动手术的那家人,非要给陈主任一点礼物表示感谢,因为救了亲人的性命。多雷说不要不好,所以就在那等,让我先回来说一声。”
姚明明见孟欣一脸疲惫,说道:“今天很累吗?跟打了一场拳击比赛似的。”
孟欣说道:“这比拳击累多了。在三医院的时候大家各自都有职责,各忙各的,有条不紊。而且要什么东西信手就能拿到,在这儿,那些当地护士说他们是木头人,又觉得太伤人了,可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词。他们原本英语就不怎么样,对医学专用词汇就更两眼抓瞎,根本听不懂指令,难怪陈主任说需要我当她的帮手,幸亏还有个犟牛帮忙,不然我一个人非累死不可。因为好多事情只能自己亲力亲为,不累死才怪呢。——你呢?你们在红区更累吧?”
姚明明道:“是呀!我也快累的抽筋了。防护这一块本来就很累,教了他们三遍都没学会,简直没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还不能发火。刚交代的事情他转头就给你弄砸了,根本不按照你说的去做,还是走他们那一套。我都说了那样会导致污染,会交叉感染的,会威胁到他们生命。可是他们压根好像就不怎么在乎他们的生死似的,简直是麻木。”
“今天发现有两个护士明显染病了,我已经让她们隔离。就这样其他人还无所谓,依旧该干啥干啥,你说怎么办?”
孟欣反过来教训他:“你们要理解他们,这里的人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专业的护理和医疗知识都非常缺,他们能帮上忙就不错了,所以你要把教他们的东西尽可能简化。”
这时,看到犟牛扛着个东西,跟着陈天明过来了。多雷走在陈天明身边不停跟她说话,陈天明却爱答不理的,要说也最多跟旁边的犟牛说话。
他们来到吉普车旁,左力好奇地瞧着犟牛肩上扛着的一大块东西,说道:“这什么玩意儿?”
犟牛笑嘻嘻说道:“师父你猜。给你个提醒,这是当地的野生动物,在国内你根本买不到的。”
左力摇摇头。
“是狒狒肉,狒狒的一条大腿。是陈医生昨天做手术之后,那个病人已经并且稳定了,他家人很感激,今天拿了这块肉来感谢陈医生。陈生说不要,多雷上校说了这是当地的习俗,如果不收下的话,他们会认为看不起他们,哪怕你收了之后再回去送别人都可以。反正这东西在当地很抢手的,是当地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左力一听头皮发麻,狒狒就是类似猿猴的东西,左力在动物园见过,现在剥了皮,烤干了的狒狒肉挺吓人的。
肖队长扶了扶眼镜,说道:“我建议还是不要吃。知道吗?我看过在非洲爆发的传染病,包括艾滋病和埃博拉,都有可能是从野生动物身上传染给人的。也就是说你手里扛着这狒狒的肉说不定就有致命的病菌,吃它干嘛?我们营房又不是没有肉。”
犟牛赶紧将狒狒肉扔在地上,用手在衣服上擦拭,他们先前进入营地时是穿了防护服的和手术服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他是赤手扛着那狒狒腿肉过来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说法,扔掉之后,着急之下用手在身上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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