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澈?
就是那个小时候被我骗去拽狗尾巴,被狗追的满大街跑的方家二少爷?
这可坏了,虽然我和方澈有些年头没见了,认出我很难。但他和楚念可是师兄弟,楚念长什么他化成灰都能认出来,难怪方才能那么灵活的和我过招,若不他喝大了破绽太多,怎么可能被我这样轻易地就扔出去?
我假意生气拽着发愣的唐离躲进去,一脸愁容的说:“惨了。”
唐离也忽然意识到不妙,“大人是说,那个二公子认得你和公子?”
“我不知道他认不认得我,但他肯定认识公子,他是公子的同门师兄啊。”
唐离眼睛睁得老大,也沉不住气了,“那,那怎么办?总不能……”
说到这唐离做了个灭口的动作,这举动把我吓得一趔趄,“你怎么敢想的?宰了他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了。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对了!
我在唐离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唐离不确定的问:“能行?”
我咬着唇笃定的点头,“行,他对那东西已经有阴影了,大的小的都可以,我这边拖着,你快些就可以!”
唐离不再犹豫,从后窗户翻出没了人影。
剩下我一个人撑场子,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刘管事!”
刘武在外面好生安抚着那个纨绔少爷,听到我喊立即小跑进来,“楚大人息怒啊,是卑职办事不利,我也没想到,这大晌午二少爷能跑这来闹啊!是卑职不对,惊扰了大人,大人罚卑职就是,可别因此伤了您和二公子的和气啊!”
我心里直突突,怕被叫楚大人,偏偏这个刘管事就非得喊什么,气得我额头的青筋直蹦,寒着脸命令道:“我不和他计较,你让人把他带去别的地方醒酒,让他滚!”
“让我滚?”
我吓得直冒冷汗,回头一看,方澈那厮居然靠着门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他走过来,虽然脚下还有些飘,可眼底却已不似方才那般浑浊,可见酒醒过半。
我虽然心虚,却没怯场,就那么和他对视着较劲着,心里暗暗祈祷唐离快点回来,对了还把楚念连带他八辈祖宗在心里也骂了一遍。
我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信了他的鬼话了?不认识我的人可以有,不认识他的,那眼前这个是什么?
“楚大人好威风啊!”他靠近了我,笑的越发放肆了,听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了句,“你主子让你来顶包他,他人呢?”
他居然没拆穿我,可我也没敢放下戒备,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折扇,“这与你无关。”
“你把我打了,怎么可能与我无关?再者,许久没见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
我冷冷的盯着他,“你想怎样?”
方澈揉了揉自己的老腰,“放才是我冒昧在先,可你也打我出了气,这是不是也算两清了?这样吧,许久不见,这历城也算是我的地盘,我请你吃饭叙叙旧咋样?”
“没兴趣!”我只想尽快打发这个越发来劲的狗皮膏药,可这家伙越是给他冷脸他居然就越来劲,“二公子若没什么大事,就请离开,我还要查案。”
“汪汪!”两声犬吠由远及近。
果然如我料想的那般,方澈听到狗叫当即成了怂包,转眼就翻到了窗户上准备随时逃走。
恼怒的指着坏笑的我,“你,你怎么知道我怕狗的?”
“碰巧听说。”说话间,唐离已经牵着一条黑忠犬走了进来。
方澈紧绷着神经时刻注意着唐离牵着的那条狗,哆嗦的指着我,“算你狠,你,你查完案子来醉风楼找我,如果敢不来,本少爷一定让你好看!”
放下狠话破窗而出,一溜烟没影了。
我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扫了眼那边竖起大拇指的唐离,只是庆幸的松了口气。
打发了方澈,刘武态度明显更加恭维了。
我扫了眼外面排队等候的姑娘,竟然没看到凌佩儿她们四个,就对刘武说,让他给唐离也准备个房间,我和唐离分开询问姑娘们几句。
被方澈那一折腾,我也没心思和一群姑娘耗时间,干脆把楚念给我的银票拍在了桌上,又把佩刀横在银票前面,一一扫过在场的女孩子们,淡淡的说:“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们,如果你们谁回答的且真实,银票就归她,若是说假话,我会请那个人去炼狱做客,所以,几位可要想好了回答。”
……
“对于易清欢你们谁比较了解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日喜欢做什么?和谁交往较多,和谁发生过不快?”
几姑娘人你看我我看你,个别的对于提起易清欢这名字有些表情怪异。
“大人,那个易清欢是个怪人。”说话那姑娘顿了顿,见我示意继续才道:“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对她印象还不错,她会帮助新人,还很讲义气,甚至为了好姐妹去顶撞官员,可最近她却变了。”
另一个姑娘点头附和道:“可不是,为了凌佩儿顶撞江参将,被打得皮开肉绽,愣是连个眼泪疙瘩都没掉。可最近不知怎的,去了趟丹州回来就像变了个人。平日与她交好的姐妹都说她很古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古怪。”
我听的一头雾水,“丹州?那不是她的老家吗?她怎么会去那?”
“我知道我知道!”第一个回答的姑娘这次很积极,“其实,前往丹州是妈妈的安排,是给江参将的亲戚祝寿的。那日的名单有我和袁秀还有阿朱,怪就怪那个阿朱,非要在前一夜拽着我和袁秀偷偷练习飞天舞的动作,那飞天舞最讲就的就是臂力的掌控,她从小练过自然没事,可我就惨了,后来柳妈妈就让易清欢替我去了。”
阿朱?就是把袁秀护在身后的那个姑娘?
她臂力惊人还从小练过,会不会是她?
随即摇头,体重对不上啊!
虽疑惑却只得暂时放下,又问:“那你觉得易清欢有何变化?”
这下把这姑娘问住了,“这奴婢也说不好,虽然她还是她,可有的时候又觉得她不是她,仿佛一夜间经历了什么事,气质上或者看人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对对对,就是眼神,她以前的眼神都是柔柔弱弱的,这次回来有次我说话好像得罪了她,她看我的眼神很冰冷,比大人对二少爷发狠还要冷厉。”另一个姑娘接了句。
这姑娘形容我的词虽然不算恰当,但说的事情倒是特别,只得留意。
我无意间扫了眼居中站着的姑娘,她在别人说的时候一直很没有发言,在听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时好像也想起了什么。
我倒了杯茶,用扇子指了指她,“姑娘看起来也有要说的。”
她走上前微微一礼,“姐妹们说的事情奴婢也很认同,只是方才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知值不值得说。”
“说说看。”还真是女人多了是非也多。
“这事其实大家也都知晓的,就是几日前江忠来园子寻乐,盯上了袁秀一事。袁秀才十四,还是个孩子,他居然想老牛吃嫩草,后来这事就被阿朱给替了。可第二天,佩儿就去找清欢大吵了一架,佩儿责怪清欢,说是清欢害了阿朱,还险些害了袁秀,为了这件事,她们闹得很僵,直到昨日清欢出事,听说佩儿她们也没有替清欢辩解过。这换做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就算佩儿生气,小雅也会站出来替清欢说上几句,我们几个都觉得清欢这次的事有些反常。”
“何止反常,她们三个如今对易清欢的态度简直就是落井下石好吧。那从前可是好的像一个人似的,现在的易清欢完全就被孤立了。”说的最多的那个姑娘有从旁接了句。
“可不是,自从江忠把阿朱睡了之后,总是一起练舞的四个人,之后都是易清欢一个人在广场练,不过,我倒是真心佩服她跳得舞,那条跳舞的绸带在她手中耍弄得都活了。有次半夜我睡不着出去溜达,就看到易清欢也在那后院连飞天舞,那绸带紧紧地缠住粗壮的竹子,她就像个仙女一般在林间舞动,什么斜坡陡崖,在她脚下都是如履平地一般,啧啧,不服都不行。”
扇子敲打着手心,听她说的那一瞬间我好像抓到了个线头,只是没抓稳又让这个线头跑了。
这趟没白来,我把重要的事都记在了纸上,等回去整理过后再行分析。
走出去时恰好唐离那边也问了,唐离走过来小声的在我耳畔说了句,让我不得不下定某个决心看向刘武,“刘管事,之前我曾说过想找几个姑娘作陪,只是我眼下还有事,想把人带回驿馆,可否劳烦刘管事送一趟?”
“不知大人看上了哪几个?”
我把名单递给他,提醒了句,“记得把人完好无损的送到驿馆,若是让我发现她们受了伤,我玩的不尽兴,那可就不能怪我找刘管事算账了。”
刘武看了我递过去的名单,一脸为难的笑道:“大人,要不您再挑挑呗?”
我很是不悦,“你什么意思?”
刘武紧张的揉搓着手掌,“是这样,刚才方二公子又回来了,把您名单上的这几个姑娘都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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