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约么半个时辰后几声敲门响起,来人压低声音道:“大人,是我。”
我赶紧去开门把他让进来,关上门问道:“如何?”
唐离有些兴奋,激动地有些不知如何表达了,干脆直接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大人此法果然高明,那狗子的鼻子灵敏,闻着味道追属下,属下在房顶遛狗,狗就在下面留城防营的人,着实刺激。!”
这种类似的事我小时候没少干,没想到长大还能派上用场,只是干笑庆幸有惊无险。
“那后来你怎么处理那件血衣的?”我其实最担心的还是那件衣服,那是京城的好货,懂行的人最容易查出来,如此顺藤摸瓜,那今晚这出苦肉计就白演了。
“自然是烧了,我连灰儿都没给他们留下。”唐离理所当然的笑了。
不愧是楚念调教出来的,做事谨慎细心。
我也给他点赞,他只是憨憨的笑了,笑着笑着又看向我担忧的问:“你的伤没事吧?”
他不提还好,我白了眼他,“没事你个鬼,让你来真的也没让你往死了整我啊!这我得算工伤,让公子给我报在月钱补助里,二十两,一分都不能少。”
唐离有愧,“你也说来真的,若只是做做样子,外人也糊弄不过去。您放心,补助的事若是公子不给,我赔给你。”
“他给了你也得请我吃饭,不能白让你放血。”其实我也知道那一剑正好,可他都这么说了,我不要是傻子。
“没问题。”唐离憨憨的笑着,痛快的应了。
我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在你出去的这会功夫,你可听到他们搜人说起什么?”
“别的到没有,不过出去的时候听到一个城防营小旗官提了句,什么姑娘下了死命令,今晚必须找到这个人,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姑娘?城防营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哪来的姑娘?你不是听错了吧?”
“不会错,我的耳力虽然不如公子,可姑娘二字还是能听清的,只是城防营怎么会停一个姑娘的指挥?这着实叫人想不透。”提到这个,唐离也很困惑。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唐离干脆不想去查看楚念的情况,“公子怎么还没醒?要不要找大夫看一下?”
“暂且不用。”我给他看了眼绷带渗出来的血色,“他中了暗器,暗器上有迷药,也因此才会陷入昏迷。”
唐离庆幸的长出了口气,“不是中毒就好。看样子对方并不打算杀了公子,而是想留活口。”
我把根据伤口形状推测画出来的暗器图样给他看,“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
“我根据伤口形状画的,我对暗器没有研究,你在公子身边见多识广,看看这个,或许能追根溯源。”
唐离接过去细细端详,很笃定地说:“这,不像是咱们南秦的暗器,倒像是……”
“像是什么?”
“像北梁的。”
“北梁?”
“大人你看这个!”唐离从怀里取出他的暗器给我看,那是炼狱特制的飞镖,有别于其他的门派,它体积小巧,且很薄,很锋利。携带方便,关键时候还可以当做武器近身攻击,因为它有个类似小李飞刀的把手,当匕首用也很方便。
我反复翻看,又对比自己画的图纸,不解的看向唐离,“这方面不知之甚少,暗器不是都已小巧携带方便为好,它们不就是形状大小不一,有毒无毒之别,两国之间还有什么区别?”
“这是自然!”他又从怀里又取出个另类的暗器,它的尖部是类似锥形,但细看却是十字花的图样,尾部造型与飞镖相似。
“大人对比之后应该看出了区别,咱们南秦的暗器是扁刃,北梁的暗器尖部却是锋利的十字。你别小看这种十字的暗器,它是有机关的,那十字的部位有个小凹槽,可以藏毒,自然也可以藏麻药。由于这种暗器锻造起来很难,且材料稀有,所以拥有暗器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指着我画的图样,又把他手中的暗器拿到一起对比,还真是如此。
北梁的暗器……
“公子是跟着周大人的旧部带走的,却在城防营中被人用北梁的暗器刺伤,如今,还被城防营的人以偷盗为借口满城追捕……”说到这,我和唐离对视了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隐隐的忧虑。
当然,这不过是我和唐离的推测,真相什么样还要等楚念醒了问过才知道。
他这一受伤,搞得我们两个鸡飞狗跳,后来怕横生枝节,干脆就那么守了一晚,一直熬到天亮才迷糊的趴在桌上睡了会。
一觉醒来,看到窗前站着的身影眼熟,“楚念?”
楚念手里拿的正是昨晚我画的那张人像和暗器图纸,听到动静回头看我,“醒了?”
我爬起来擦去嘴角的口水,指着那个人像问他:“公子这人很可疑,您可见过?”
楚念摇头,“并无印象,这是昨日审讯发现的新线索?”
我诚实的点头,随机不知该说什么,没话找话,“公子,你的伤要不要看大夫?”
“不必,只不过是皮外伤,倒是你们,是如何逃过城防营的麻烦?”楚念有些好奇的看着我。
我打了个哈欠正好被他逮了正着,于是非常严肃而简介的向他汇报,说完之后没忍住八卦问了句:“唐离偷听到那些人私底下谈论,说是个姑娘下了命令通缉公子?公子不是和周大人的旧部联系上,去调查周大人的行踪了吗?您怎么还得罪了姑娘啊?”
楚念神色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声,“那女子是北梁细作。”
“真有细作啊!”一时激动忘了昨天受伤的事,动作大了些疼的直冒冷汗,差点没哭出来,咬着牙忍着疼笑道:“我还以为,是我和唐离猜错了方向了。”
楚念拧着眉头沉下脸盯着我的右肩:“你怎么也受伤了?你方才说的苦肉计,莫不是和唐离……”
我可不想他骂我蠢,赶紧解释:“那个,昨晚事态紧急,那狗你也是知道的,它是闻着味追追来的,就算请了血迹也无济于事。属下想破了脑袋才想出这个损招,虽然是让您有些损形象,可好歹也避开了麻烦不是?您放心,唐离办事向来稳妥,您的夜行衣他已经处理了,不会留下把柄的。”
不知为何,楚念嘴角居然抽了抽,听了我的解释后脸色越发难看了,冷厉的眼神瞪得我小心脏直突突。
本来我还觉得解释了之后会得到夸奖,哪知竟是要变天的节奏。吓得我不敢再和他对视,耷拉着脑袋弱弱的认错道:“公,公子,我,我错了,我不该辱没你的威名。您就看在属下尽力的份上,功过相抵别罚我了。”
他这一生气,连房间的温度都从零上变成了零下,这大爷阴晴不定的脾气让我在心里暗暗叫苦。
好在唐离及时出现了,他这两天既要做我的侍卫还要做打杂的很是可怜,推门进来看到我和楚念之间凝结的冷空气有些冷场,递了个眼神给我询问怎么回事,我偷回了个眼神不巧被楚念逮到了,吓得再次低头,好死不死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我感觉楚念好像努力的在压制自己飙升的火气,最后做了个深呼吸才道:“先吃饭,吃过了饭给我好好反省自己到底哪错了。”
“哦。”哪错了?难道我回答的还不够诚恳,竟然还要我反省。
乖乖的走到桌前,本想拍拍马屁盛粥给楚念,却被他抢先了一步,然后他竟然把盛好的放到了我面前,没好气的甩了句,“大人,吃饭。”
我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端起来乖乖吃饭,无意间瞟了眼唐离,为什么他还戳在那啊?
楚念也察觉到不对,抬头询问:“发生了何事?”
唐离态度端正的从怀里取出个小纸团递给楚念,“方才买包子回来的路上,属下听闻苏谦出事了。”
“嗯?苏谦?”我叼着包子,抻着脖子去看楚念手里的纸条。
“这是属下方才收到的咱们的人发来的飞鸽传书,事情不假。而且,还承认自己是北梁细作。另外……”
“说完!”
“另外,方才驿馆差役来报,说今早给两个姑娘送饭时,一个姑娘失踪,一个姑娘被害。”
“什么?”我气愤的拍桌子,结果悲催的又坐了回去,脑袋贴着桌面疼的呲牙咧嘴,怎么又忘了。
看来这顿早饭是没法吃消停了。
为了防止阿朱和凌佩儿遇害,我特意让唐离安排她们去了别的院子暂住,本想今早把袁秀和温雅送回韵娇坊的,却不想发生了这种事。
在差役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四个姑娘之前住的院子,他结巴的交代经过,说:“大人,卑职说的句句属实啊。”
“昨晚你可听到异动?”唐离问了句。
“昨晚城防营来过骚动太大,谁也没注意过这边,不曾听到。”差役如实回答。
我们三个互看彼此,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看来是有人故意趁乱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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