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压人间三百载

第一百五十五章 神门十三剑

    
    但带头走在前面的却是一个模样俏丽的少女,张自明等人则跟在身后紧紧相随,言语神态皆毕恭毕敬,显然这个少女的来头不小,否则不可能让眼高于顶的堂堂震天武馆少馆主这般小心翼翼,点头哈腰,跟奴才似的。
    就连丁兴和丁全也站了起来,笑脸相迎道:“苏小姐,许久不见,一向可好啊?”
    姓苏的少女摆手不耐道:“哎呀行啦,这些俗套就免了吧。”
    说完,她直接在最前头的矮桌前坐下,问道:“张自明,我让你到鹿鸣山去探查,你查的如何了?”
    张自明脸色古怪,吞吞吐吐道L:“这...回苏小姐的话,鹿鸣山上危险重重,我还没进山就一群妖兵和妖精阻了去路,所以...”
    少女柳眉倒竖,不满道:“一点小事都办不成,这么说是一无所获了?”
    张自明脸色极为难看,忽然瞥见对面的许道云和铁牛,眼珠一转,低声道:“苏小姐,我虽没能进山,但有两个人却是在鹿鸣山中绕了一圈出来的。”
    少女美眸一亮,忙问道:“是谁?”
    张自明抬手一指,“苏小姐请看,就是他们二人。”
    少女顺着望去,皱了皱柳眉,怀疑道:“那个大汉看起来应该不简单,但身边那个小子年纪也太小了吧,能有多少本事?”
    张自明道:“苏小姐可别小瞧了他,他虽年少,修为境界却达到了炼气境丙等大成,而且是一个剑修。”
    少女柳眉一挑,喜道:“他是剑修?”
    “是啊。”张自明重重点头。
    少女惊异道:“如今这天下的修士,肯学剑的,敢学剑的,已经是凤毛麟角啦。他是什么人,好像不是我清平府的子弟吧?”
    张自明道:“他们好像是从清平县来的,此番是特地前来参加百家征选的。”
    “原来如此。”少女点头,旋即站起身,带着众人走到快要睡着的许道云面前,笑道:“在下苏家苏玉竹,不知可否认识一下?”
    许道云半睁开左眼,随口道:“干嘛,借钱啊?没钱。”
    苏玉竹一愣,旋即柳眉蹙起。
    一旁的张自明抓准机会,立马跳了出来,指责道:“许道云,你怎敢这样对苏小姐说话,你可知道她是谁?”
    许道云咧嘴一笑,懒散道:“这里是酒楼,不比别处,行事作风理应如此。倒是你们几个,来了酒楼不吃酒,反而围拢在我面前,这又是何道理啊?”
    “你...你个匹夫,简直是胡说八道,岂有此理!”张自明气得咬牙切齿,手指都在颤抖。
    丁全冷哼道:“自明哥,何必动气,他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所以行事作风才这般乖张,失礼于人啊。”
    许道云翻了个身,将一碗酒倒入口中,笑问道:“丁公子,你的手不疼了?”
    丁全神色一僵,当日的断臂之痛还记忆犹新。
    许道云见好就收,望向脸色同样不好看的苏玉竹道:“苏小姐,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在下洗耳恭听。”
    苏玉竹哼了一声,摇头道:“没事,我等就不妨碍公子饮酒了,告辞。”
    说罢转身就走。
    许道云伸了个懒腰,听着屏风后的丝竹管弦之声,再次闭上双目,简直一副悠哉享乐的纨绔子弟做派。
    苏玉竹坐回位置,胸口起伏不定,俏脸涨红,显然被气得不轻。
    丁兴道:“苏小姐请息怒,不过这小子的确太过目中无人了一些,来到清平府也不懂收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张自明附和道:“就是,不过是清平县那种小地方来的小子罢了,仗着有点修为,还真以为能横行无忌了?”
    苏玉竹不耐烦道:“哎呀好了好了,烦死了。”她一双美眸死盯着半梦半醒的许道云,咬牙切齿的低声道:“这小子,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迟早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丁兴眼睛一转,小声道:“苏小姐,不如......”
    苏玉竹听完过后,眼睛一亮,脸上的气恼之色也消除了许多,问道:“你有把握吗?”
    丁兴点头,“苏小姐尽管放心,在下虽不才,但也有炼气境乙等修为,对付一个炼气境丙等的修士,绰绰有余。”
    苏玉竹斟酌一番,两手一拍,答应道:“好,不过你下手要有分寸,给个教训就好,这里毕竟是溪台楼,可不敢惹事。”
    “是。”丁兴拱手答应,旋即站起身来,朝四方抱拳拱手,朗声道:“诸位酒客,此酒可好?”
    “好。”众酒客纷纷应喝。
    丁兴又道:“所谓雅宴不可无乐,如今乐有了,却还差一场戏,可百戏楼太远,众酒客想来不愿挪步。在下不才,原为诸酒客助兴,但需一人配合才是,不知在座的哪位愿意出来,与在下过过招?”
    众酒客面面相觑,面露期待之色,却无一人站出来。
    丁兴料到会如此,他装模作样地环顾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许道云身上,抱拳道:“在座酒客皆是文人雅士,不会我等莽夫的舞枪弄棒行径,少侠英气逼人,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不知是否愿意下场助兴?”
    许道云依旧躺在金丝软垫上,一动不动,然后张开嘴,竟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丁兴愕然,心中无比恼怒。
    苏玉竹银牙紧咬,低声道:“丁兴这个笨蛋,这是什么烂方法啊!”
    众酒客的目光齐齐望来,丁兴尴尬无比,正欲上前叫醒许道云,忽然铁牛抬头黑头,怒目而视,沉声道:“别打搅俺大哥休息。”
    丁兴被铁牛突然散发出的气势给震慑住,心中打鼓,再不敢轻易上前一步。
    这时,许道云忽然说道:“不知丁公子,有何贵干?”
    丁兴道:“可否请许公子下场与我切磋一番,好为诸酒客助兴。”
    许道云嗤笑道:“助兴?我又不是跑江湖卖艺的,也不是这溪台楼里的歌姬舞姬,助个哪门子兴?”
    丁兴被这句话噎住了,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杵在原地,很是尴尬。
    许道云斜眼瞧他,见他呆立不答,恨铁不成钢道:“彩头,彩头啊,真是无药可救,难成大器!”
    “好,你等着!”丁兴忍气吞声,只想着先诱骗他答应,然后再好好找补回来。于是从腰间扯下一块上好翠玉道:“我就以这块玉佩为彩头,你......”
    他话还没说完,许道云便挥手打断,“哎哎哎,拿一块破石头就想打发我啊?我要它做什么,磨剑吗?”
    丁兴怒道:“你简直目光短浅,我这块玉是老庄主所赠,乃罕见的绝世好玉,价值连城,你懂什么!”
    许道云却毫不在意,摆手道:“行了行了,价值连城又怎讲么样,钱财乃身外之物,万一哪天叫贼人摸了去,我岂不是得亏死?再说了,既然是价值连城,那我该去哪里当成金银啊?我看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小爷不稀罕。”
    丁兴还未雷霆暴怒,座位上坐着的苏玉竹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要什么彩头?”
    许道云看了她一眼,咧嘴笑道:“你们家若有剑法,这场比斗我就应下来,如果没有,趁早走开,别打扰我吃酒。”
    苏玉竹道:“好,我这有一本神门十三剑,你若能得胜,我便将剑谱给你。”
    许道云道:“眼见为实。”
    苏玉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本剑谱拍在桌子上,“可以了吧。”
    “行,那你们选吧,是要跟我兄弟打,还是跟我打?”
    丁兴沉声道:“当然是跟你打!”
    “行吧。”许道云伸了个懒腰,走到他面前,问道:“怎么打,见血还是不见血啊?”
    丁兴冷笑道:“只比拳脚,免得毁了这溪台楼。”
    话音刚落,丁兴便抬掌拍了过去,掌上真气浓郁,掌风烈烈,足见力道极重。
    许道云不闪不避,举起左掌,提气运劲,迎了上去。
    两掌相对,登时气浪四散,丁兴“蹬蹬蹬”后退三步,脸上满是惊愕,心中更是骇然,右手轻轻颤抖,万万没想到许道云的真气竟这般雄厚,正面硬敌竟吃了个暗亏。
    不远处以为胜券在握的苏玉竹也是一愣,他修为比张自明等人高出不少,自然能看出这一回合的交手,丁兴落了下风,心中登时打起了鼓。
    许道云勾起嘴角,一脸轻松的笑问:“丁公子没吃饭?”
    丁兴大怒,踏步后撤,左脚前蹬,紧接着飞身跃起,一拳砸落。
    许道云侧身闪躲,待他拳头从面前落下时探出左手捉住,反按在他胸前。
    丁兴只感觉手腕剧痛,半身发麻,正欲反击挣脱,许道云却一掌轻轻落在他的胸膛上,“砰”的一声将他震退数步。
    许道云这掌没有使劲,否则只需用上五成力,他就得倒飞吐血了。
    丁兴惊怒交加,心道:“此人修为莫非在我之上?可他分明只有炼气境丙等大成,怎么会这样?”
    许道云关切道:“丁公子,你没事吧?哎呀,你故意放轻力道怕伤着我,我却...”
    丁兴勉强笑道:“没事,再来!”说罢猛冲上去,招式要比先前迅猛许多,拳脚呼啸往来,一招快似一招。
    丁兴快如一张网,咄咄逼人。许道云慢似一堵墙,步步为营,只简单的举臂、抬脚、低头、侧腰便将丁兴的招式一一化解。
    许道云被逼到角落,忽然探出双手扣住丁兴的手,使出缠龙手往外一拨,紧接着又是一掌拍在他胸膛上,将他震退五步。
    这下就算是对修行一窍不通的酒客们也能看出优劣,分出高下,登时响起一片鼓掌喝彩之声,只是这声音落在丁兴耳中,犹如一记记耳光抽打在他脸上一般。
    许道云笑道:“丁公子,不如到此为止吧。”
    丁兴哪肯认输,正欲上前再战,苏玉竹却起身走来,说道:“够了,胜负已分,何必执拗?”
    许道云陈赞道:“还是苏小姐明事理。”
    苏玉竹哼了一声,将《神门十三剑》的剑谱抛给许道云,“愿赌服输。”
    丁兴却忽然在半空中截住了剑谱,急道:“苏小姐,比试还没完,不能就这么将剑谱给他。”
    苏玉竹皱眉道:“丁兴,你做什么。”
    丁兴怒视许道云,低沉道:“这才刚刚活动开手脚而已,如何能分胜负,等我与他再战一番,定能反败为胜!”
    许道云双臂环抱胸前,冷声问道:“丁公子,这剑谱又不是你拿出来的,既然苏小姐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请你归还于我。”
    丁兴却冷笑一声,将剑谱收入乾坤袋,道:“想要剑谱,那得先赢了我再说。”
    许道云凤眸一眯,旋即叹了口气,“哎,不知死活的东西,铁牛。”
    话音未落,端坐在矮桌前的铁牛忽然暴起,化作一团黑风刹那间卷到丁兴面前,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铁掌按在他肩膀上,重重扣紧。
    众人只听骨头摩擦的“嘎吱”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丁兴杀猪般的惨嚎,他肩膀剧痛,双腿一软,忍不住跪倒在地。
    铁牛似铁塔般站在丁兴面前,只用单手便将他制住,而丁兴却如同三岁孩童一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众酒客见丁兴的脸因疼痛而扭曲狰狞,皆面露不忍之色,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三哥!”丁全大急,却不敢贸然上前。
    许道云将一根剔牙的竹签叼在嘴里,笑道:“这场比斗是丁公子提出的,可你自己却要破坏规则,我完败无奈之下,为了维护比斗的公正性,不得不让丁公子冷静冷静。”
    此言一出,众酒客皆翻了个白眼,连苏玉竹都忍不住撇了撇嘴。
    许道云蹲在丁兴面前,笑问:“苏小姐说得对,何必执拗。丁公子,你还是把剑谱给我吧。”
    丁兴咬牙着道:“好...好。”
    许道云咧嘴一笑,拍拍铁牛臂膀,松开丁兴。
    丁兴软倒在地,抬起颤抖的手从乾坤袋中取出剑谱,递了过去。
    许道云接过剑谱,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大家都方便,可你非要来这么一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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