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暗凋旗画

    
    清晨的白云镇就已经熙熙攘攘了，路边小商贩一大清早就开始了吆喝，为了避开正午骄阳的人们三三两两穿梭在早市，孩童举着木剑木刀追逐打闹，自远方而来的客商拉着马车穿梭在街道，还有流浪的侠客背负着各种武器，朝阳不似正午那般炙热，清晨的凉风吹拂在脸上，还有一丝丝凉意。/p
    楚狂左手拎着竹刀，右手提着三只野兔，衣服有些乱，他找了个地方，也不管地上干净与否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四周瞅了瞅，也开始了吆喝：“野兔，新鲜野兔！”/p
    来往的行人不断，有人弯腰问过楚狂，楚狂也不知这里的野兔的价钱，只能依靠来往行人的态度来判断价格高低，毕竟这样的一个地方，野味总是不会缺少。/p
    吆喝了将近半个时辰，楚狂还是一只野兔都没有卖出去，他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就坐在那里，也不在吆喝，就呆呆的看着来往行人。/p
    “老头跟我说要我去泾洲远山，泾洲在哪呢。”楚狂低下了头，看了看脚上的草鞋，无奈的笑了笑，忽而转头看见了旁边小贩摆弄着摊位上的苹果，楚狂突然想到了两个人，一个爱吹牛的小屁孩，还有一个爱吃野果的小姑娘。“不知道他两走到哪了。”楚狂这样想着。/p
    突然，头顶上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小哥，这兔子怎么卖啊？”/p
    楚狂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叔正美滋滋的看着地上那三只野兔。/p
    楚狂想了想，也没有敢要的太多，于是他笑着对中年大叔说：“大叔，我就是为了吃口饭，您看这能值多少钱啊。”/p
    中年男人看了看兔子，又看了看楚狂怀里的竹刀，并没有直接说兔子的价格，反倒是问楚狂:“小哥是出来行走江湖？年纪不是很大啊，家里人不怕你出现危险么？”/p
    楚狂听言又低下了头，他心里又想起了老头，不禁觉得鼻头一酸。旋即他就抬起了头，依然是那副奸诈的商人嘴脸：“不是，大叔，我跟我爷爷出来玩来着，结果走错路了，我也找不到他了，但是我知道我家在哪，所以我就自己一点一点往摸索了。”/p
    中年男人笑了笑，也没有细问，只是和颜悦色的跟楚狂说：“大叔我呢也没多少钱，要不这样吧。”中年男人拎起其中一只兔子，掂了掂，然后道：“我是个木匠，平时没事就喜欢喝点小酒。这兔子不错。我给你点钱，再给你那把竹刀做个刀鞘，你看咋样。”/p
    楚狂看了看怀里的山河，绿茵茵的刀身上还有几滴早晨落上去的露水，然后偏头想了想说道：“行吧大叔，那你就不用给我钱了，给我做柄好一点的刀鞘吧。”/p
    中年男人笑了笑，拎起了兔子，起身对楚狂说：“哈哈，小哥别担心，刀鞘我给你做，钱也是不会少的。走吧，跟我去我铺子里吧。”说完，男人转头就走。/p
    楚狂连忙起身追了上去。/p
    男人的小铺很简单，各种木材，也有各种工具，大叔把兔子放在一边，从后屋取出了一大截竹子，楚狂很好奇，因为大叔拿出来的竹子居然也是绿茵茵的，跟自己怀里的山河颜色一般无二。看见大叔动手准备开始了，楚狂忍不住问道：“大叔不用量一量我竹刀的尺寸么?”/p
    大叔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哈，不用了小哥，你这竹刀啊，我闭着眼也知道尺寸的。”/p
    这句话听得楚狂又是一头雾水，楚狂心想：“可能是大叔做了很久的木匠了，对这个很清楚吧。”于是楚狂也不再说话，认认真真的看着大叔娴熟的手艺，楚狂心里想着：“大叔手艺真好，一截竹子都能做成刀鞘，真厉害。”/p
    兴许是中年人手艺真的很好，没多一会，一柄刀鞘就成型了，大叔仔细的将鞘身打磨干净，然后操起了刻刀，认认真真的刻起了字。交到楚狂手里时，楚狂清晰地看到鞘身几个遒劲有力的字“刀里山河”。/p
    楚狂忍不住夸赞到：“大叔，你这刀鞘真好看，你做的这么好，会不会亏本啊。”/p
    中年人哈哈大笑：“小哥，我这亏本，你可是赚了啊。”/p
    楚狂看着笑得爽朗的大叔，心想着真是个好人，然后深鞠一躬，问道：“大叔如何称呼，小子日后好报大叔赠鞘之恩。”/p
    大叔看了看楚狂，和蔼的笑了笑：“无妨，我乃散人一个，人家都叫我丁木头。”/p
    楚狂听言，连忙作揖，恭敬的道了声谢，随后跟丁大叔客套了两句，就离开了木匠铺。/p
    中年人站在门口望着那远去的少年郎，身后的竹刀正发着悠悠绿光。他笑了，以一种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这孩子跟他真像，山河锦绣啊，老夫真的老了。”/p
    楚狂对此并不知晓，他只是感觉心情奇好，背着竹刀又回到了街上，此时的人已经少了很多了，楚狂拿着大叔给的铜钱买了些干粮，装进包裹里，随后又踏上了南下之路。/p
    中午的时候楚狂已经又经过了一个镇子，太阳已经毒辣辣地待在天空，楚狂觉得浑身都热，唯有身后的山河那里传来一阵阵凉意，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楚狂取下刀鞘和竹刀，把他们抱在了怀里，凉嗖嗖的感觉让楚狂感觉很舒服。/p
    楚狂走着，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刀谱，一次又一次在脑海中想着刀谱上的招式，时间真的很快，正午的太阳已经让人无法行进了，楚狂找了个树荫下作了下去，楚狂走的太入神，已经离上一个镇子很远了。这个地方很荒凉，只有一条南去的小路。/p
    楚狂坐在树荫下，啃了两块干粮，然后抱起了山河，看着那绿茵茵的刀鞘，还有那四个遒劲的字，忍不住轻声呼了声：“山河”怀里的山河居然嗡鸣了一声，这可让楚狂乐坏了，老头子没骗他，山河真的是有灵性的，于是，他又尝试着呼唤，可是这下，怀里的竹刀却一直安安静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p
    失望的楚狂放下了刀鞘，定定的看着南方，呢喃着“远山还有多远，锦绣，你在哪呢。”/p
    竹刀躺在地上，像是在应和楚狂，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好像也是在说/p
    “锦绣，你在哪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