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红眼病

    
    众人顺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却发现了令人胆寒的一幕
    这个原本死去的老太太，竟然说起了话
    “宋阿婆！”
    她旁边的女子惊呼道
    “婆婆！”
    “这是怎么回事啊？”
    “婆婆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瞎说婆婆死掉了啊！”
    一个男人愤怒的冲他身旁的女人吼道
    “不是，刚才突然就……”
    “是不是睡着了，打呼，然后就一下子没喘气了？”
    “有可能、有可能……”
    “哎呀，不管了不管了，人没事就好。 ”
    此时宋婆婆，醒来后，在场的人明显都松了口气，看的出来，这个婆婆在村子里面的威望还不错，但刚刚问讯而来，且还被误会的沈飞一行人，此刻就显得有些许尴尬。
    在场的人似乎也发现了，沈飞这一陌生的面孔
    开始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讨论些什么
    ……
    此刻刚刚缓过情绪的李家儿媳，也缓缓的对着沈飞走来，并开口说道
    “刚刚的事情是我误会了你，在这给你道个歉，但现在你可以走了，这儿不欢迎你！”
    沈飞没有在意，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刚刚的事情没什么，但我有些事情想要采访这个村子，你看能不能帮我一次？”
    还没等女人开口，旁边一个男子连忙抢话道
    “你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们，别给我蹬鼻子上脸。”
    沈飞刚想反驳，此刻沙发上的老人突然说道
    “屯子啊，我没事，不用发这么大的皮气。”
    “婆婆……”
    “你们坐吧。玉儿，你也别哭了，我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去吧。”
    “小伙子，你想问什么？赶紧过来问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全部死死的盯着沈飞
    但沈飞毫不在意，走向了老太太面前。
    ……
    “阿婆，您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吗？”
    “嗯，我知道些。”
    沈飞点了点头
    “喵——”
    “你这小东西，怎么还在这里呀？”
    “喵”
    “唉……”
    “能请问一下您的姓名吗？”
    “宋敏，宋词的宋，敏感的敏。你做的事情是不是和国异局差不多？”
    “是的。”
    “唉，我以前也认识一位，国异局的人，我昨天看你，就觉得和他有些相似的感觉，没想到，倒是让我猜对了，你来，应该是为了孙家的那个小孩的事情吧？”
    沈飞诧异的看了老太太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是的。”
    “喵——”
    但此刻，老太太却没有再说孙军的事情，而是开始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这只小猫其实是一只妖猫，是我最小儿媳原先在后山上捡到的，她怀孕的时候，亲家怕有什么问题，她就送到我这里来，之后就一直是我养着，这只猫啊，说起来也奇怪，我以前也听说过妖猫，但都是神通广大，强悍无比的东西，但这只小猫，完全和他们不搭边，就和平时养的小奶猫差不多。”
    “喵喵”
    沈飞点了点头，恢复道
    “嗯。”
    老太太又继续说道
    “所以，它不算是我们这村子的人。”
    “您的意思是……”
    “但孙家的人却是我们村子的。这个是最早的族谱上都有写着的。”
    “族谱？是小庙村一直流下来的族谱吗？”
    “嗯。说起来，他们孙家，以前也是个名门望族，在小庙村很有声望，也非常有钱，要论起身份地位的话，其实这个村子里的不少人，祖上都是他们家的家仆，包括我家祖上原本是那位财老爷的家仆，世世代代都是家仆。到了现代了，就没这套了。孙家的人，也散了，还留下的，也都是原本没关系的庶人。就是那些古代的嫡出啊旁支啊，你们懂吧，庶出也许连旁只都不如呢？”
    沈飞笑了笑
    “明白。”
    “就是这样。但这些人都可是记录在小庙村族谱上的，都是有记名字的，那就是孙家的人，是这里的人。按照这里的规矩，婚丧嫁娶。婚嫁的规矩已经都不剩下了，但丧事还是得按照规矩来。你们也看到过了，这里有人去世，全村的人都要在门口挂风铃，给走了的人指路。要是没有指路，就没法去黄泉投胎。古往今来，这里都是这样。我就是这村子里唯一还会做那种风铃的人，其他的都死绝了吧。”
    沈飞并没有对这些起多大兴趣，而是直插重点的问道
    “婆婆，问问您，您知道孙军爸爸参股的厂，就是工厂老板接连去世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笑了笑，眯着眼睛沉默了会儿，继续说道
    “着个啊，说来话就长了。当年，小孙，应该就是你们说的孙军的爸爸到外头去打工，赚了钱，在村子里合伙入股建了第一家厂子。本来都是好好的，到了老孙，就是孙军爷奶突然死掉的时候，事情就不对了。
    村子里的人那时候都很愚昧啊，都不懂，其实啊，那工厂里做出来的东西有问题。老孙老两口，就是吃了那东西，才突然死掉了。小孙他发现这事情，什么都没跟我们说，关掉厂子，还不再回村子了。他还把厂子卖给了一个外乡人，那人也不是个好东西。那根烟囱，你们来了这儿就看到了吧？”
    沈飞想起了进村时，那个直入云霄的烟囱，默默的点了点头
    “是的。”
    “那时候，那烟囱里面冒出来的烟都黑的。整个村子的天都是黑的。不是现在这种黑，是真的黑，普通人都能看见的黑。村里人说过、打过，但是没有用，还有人糊涂，觉得只要赚钱，天是蓝是黑都无所谓。这样吵吵嚷嚷了好些年，直到他们开始为了工厂占地，拆了我们小庙村的一些信仰后，大家才开始后知后觉
    唉……我……我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做……第一次工厂的老板死了，是他们有人将风铃送给了老板。出殡之后，全村的风铃都摘了，那走了的人就……找到了那里……”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利用风铃，将鬼魂引去了工厂老板那里？”
    “是啊。唉……我发现了。那些风铃都是我做的，我发现了这事情，让他们将风铃拿回来，不能再做这种事情，他们答应了我，可是等到再有工厂开起来……就这样一个又一个……”
    沈飞摇了摇头说道
    “不瞒你说，我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鬼魂的存在，如果说是妖怪作祟，我还是相信的。”
    “如果这么说的话，孙军那种情况，就是被村子中的死者给缠上了？可他身边似乎没有这样的风铃。”
    老太太摇了摇头
    “他不是。他不是被鬼缠上了，是被气缠上了。这地方，不行了。风水不行了。他是孙家的人，祠堂的族谱上写了他们家祖先的名字，他的命和运都和这村子连在一起。所以，他不行了啊。”
    沈飞皱了皱眉头
    这种答案，他可不满意啊，但他还是问道
    “这事情有办法解决吗？那份族谱还在？”
    “没了。当年战争，祠堂、祠堂里的东西都没了。这里也就只有我一个老太婆还记得这些事情。”
    “喵——”
    “你们要救他，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告诉你们。大概等他死了，这里就要全被拆地了。或者这里全被征走了，他就要死了。人啊，总是生活在土地上的，再怎么搬家，根都是在一个地方，走不掉的。要没了地，就没了根，就得死了。要是树死了，这地就得重新耕，重新种东西，也不是以前的地了。”
    “谢谢您。您这情况……”
    “呵呵，你们有心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你们做自己的事情吧。我这老太婆，也就是苟延残喘一阵，就该陪着这里的地一起死去了。”
    “喵——”
    “乖啊，小黑石，到时候奶奶就和你一块儿走……”
    ……
    带着老太太的话，沈飞将车停在了村子外
    一夜无眠
    “您好……”
    大清早，就来电话
    “哈……哈……哈……咕嘟……我，是我……”
    “孙军？，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刚，我刚刚差点儿，差点儿就死了……哈……”
    “你又做梦了吗？”
    “不光是做梦！真的有东西！我喘不过气，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看到头顶的灯……那种吸顶灯上面有东西……就是，就是灯罩里面，有东西！”
    “是什么东西？”
    “风铃……我老家那种风铃……”
    “您是说，你家的吸顶灯灯罩里面有那种木头风铃？”
    “对，就是那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放进来的！我家没人进来过，没有外人进来过啊！我问过我老婆，她也说不知道。而且早上的时候，白天到时候，不，不是，是晚上开灯的时候，里面还没有的。我现在……”
    “喵——”
    “咦？”
    想到了老太太的话，沈飞还是劝道
    “孙先生，请您尽快烧掉那个风铃！”
    “什么……你们刚才说什么？信号……”
    沙沙……沙沙……
    叮铃铃——
    “你们等一下。这么晚了，谁电话……”
    “孙先生！”
    “喂，啊？我爸妈？你开什么玩笑啊，什么叫摔死了？大半夜的……”
    “喵喵……”
    “家里面怎么有猫叫声啊？老曹……”
    “曹先生！不行，他听不到，应该是……”
    “哎，啊啊啊啊！”
    “你们谁啊！你们怎么进来的？！”
    “你是……你是那个……”
    “老孙，他们谁啊？”
    “别过来，你别过来！”
    “啊啊！你们干什么！”
    哐！
    嘟——嘟——
    画面中是黑暗的村落，没有路灯，天空一片阴霾，月光和星光都没有。只能模糊看到村中房屋和远处小山的轮廓。
    车灯照亮的范围有限，很快，画面中出现了手电的光。
    村内一片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