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杨渥死后首要的事就是稳定朝局防止动乱。由于杨渥之死知情者甚少,再加上徐温与张颢异口同声对外宣传吴王是突然暴毙的,朝中很多大臣都相信了,杨氏旧部虽有人怀疑,但也没有其它证据。同时,徐温很谦卑的对待杨氏旧部,照样尽心尽力的处理朝政,丝毫没有表现出自己想把控朝政的意图,让很多人认定吴王是真的突然病死的,一场危机就这样过去了。
张翰是武将,会打仗且立过战功,在军中威信比徐温高,但他处理政务方面比徐温差远了,朝中很多人都愿意与徐温商议事情,当初商量好的杀了杨渥就平分淮南,现在看徐温也没这个意思。张翰觉得如果让徐温一直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一人把控朝政,张颢感觉被徐温骗了,于是怒气冲冲地对徐温说:
“徐大人,当初说好的平分淮南,你是不是想反悔?别忘了,吴王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
“张大人,这可不是一张饼,说分一半就分一半的事,再说你打算怎么分?”
“好办,朱温已经当了皇帝,我们归降他,淮南变成梁国的领地,然后我和你各管一半。”
“张大人,你别忘了,他的儿子被我淮南军所杀,他能轻易相信我们吗?到头来怕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还有,朱温觊觎淮南已久,如果真的投靠他,他甘心再把淮南交给我们吗?”
张颢听徐温这么说,立即怒道:“看来徐大人是想一人独吞淮南了,既然这样,那我们走着瞧。”说完一甩袖子走了。徐温肯定不会将淮南拱手让给朱温,于情于理他都不会那样做,淮南是他跟随杨行密以及众多弟兄多年出生入死拼杀得到的,有太多的美好回忆和成就感,他怎么可能投降朱温呢?那样不仅对不起杨行密,还可能让百姓再次陷入战乱,况且他有信心将淮南治理好。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大权在握,不可能轻易放弃。
张颢与徐温矛盾已经公开化,他想趁徐温羽翼未丰之际除掉他自立,**裸夺取杨氏政权。徐温知道以张颢彪悍的性格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他忧心重重,于是找严可求商议,严可求听后说道:“张颢刚愎自用,但对成就大事愚昧无知,这事容易对付。”
次日,张颢在府中排列剑戟,召将领们议事,自大将朱瑾以下都留下卫士然后入内。张颢直接说道:“如今吴王病逝,朝中不可一日无主,我们应该推举一个人来主持朝局,大家说谁有资格呢?”张颢大声连问了三声,样子狰狞像要杀人似的,没有人敢出声。张颢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利用自己势力大这个有利条件,逼着大家推举他。这时严可求上前说:
“大人,现在四境多事,如果按照资历您是合适人选,但如果推举您的话,恐怕行动太快,又有很多不妥啊!”
“有何不妥?”张颢板着脸不高兴的问道。
“大人您想,刘威、李遇等在外带兵的将领,他们都是先吴王的宿将,先王在世时他们都是一等人物,他们能听你的吗?他们愿做你的手下听你调遣吗?你能控制得了他们几个吗?”张颢听后没说话。
严可求继续说道:“大人,以我之见,不如从先吴王的儿子里再选一个立为新吴主,然后由大人主持军政大局,时间长了,等到他们心服,然后你可自立。”
张颢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严可求看破了,一时无以言对,只能默许严可求的话。事后大将朱瑾佩服的对严可求说:“我久经沙场出生入死,也算见过大世面,我见他那样子两腿都快哆嗦了,你真厉害。”
于是杨行密次子杨隆演被推举为新的吴王,此时杨隆演十一岁。
二
徐温善于识人用人,在军事和政务上徐温重用严可求,在财政上徐温重用骆知祥,此二人当时被成为“严骆”,是徐温的左膀右臂,在他们二人的辅助下,徐温把淮南治理得国泰民安,社会安定,这一点有目共睹,朝中大臣包括杨氏旧部也很认可徐温的治理能力,因此徐温的威信越来越高。但张颢却一直有怨气,他觉得自己在废主立幼事件中付出得比徐温多,徐温是捡了自己的便宜。所以张颢瞒着徐温逼杨隆演下令派徐温出任润州,想自己一人把控朝政。杨隆演只是个摆设,不敢不听张颢的。
徐温自然不会离开,于是就和严可求、骆知祥商议,徐知训和徐知诰已经长大了,徐温现在有意培养他们,所以有些事也叫上他们一起商议,一来让他们了解朝局,二来也是锻炼他们处理问题的能力。徐知训是个暴躁的性格,徐温刚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说:
“爹,张颢是明摆着在打击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
“不可,他现在只是让爹去外地做官,并没有说要杀爹的意思,如果我们冒然去杀他,一旦不成反而落下把柄,对爹不利。”徐知诰说道。
“他还不会傻到站在爹跟前,告诉爹说我准备要杀你吧。”徐知训反驳着。
“大哥,我只是在想,张颢也许只是在试探爹,看看爹有什么行动,他想以静制动呢。”徐知诰补充道。
“大人,二位公子,这个好办,交由我来处理便是。”这时严可求自信的说道。
于是严可求找到张颢,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与徐大人同受顾托,有人说你侵夺徐温的衙兵,这是准备要杀他吗?”
张颢态度嚣张地说:“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可能停止啊!”张颢语气生硬,想恫吓严可求。
严可求毫无惧色,镇定地说道:“好,既然大人这么说了,这很容易。”说完就转身离开。
第二天朝会,严可求就当着张颢和众将领的面问徐温:“徐大人,听说你要去外地做官?”徐温和严可求两人眼睛对视了下,还没等徐温说话,严可求就假装责备道:
“大人你这就不对了,你是先吴王托孤之人,如今吴王病逝,朝中需要人来管理,你这么撂挑子走人,谁来处理朝中事务啊,你对得起吴王的重托吗?对得起淮南百姓吗?对得起朝中其他大人的期望吗?古人不忘一顿饭的恩德,何况你是杨氏三世的将领,现在幼王刚立,多事之时,你是想躲到外面以求苟安吗?”
严可求刚说完,就听见有人说“是啊是啊,这个时候徐大人怎么能离开呢。”严可求看到有不少人附和,就转身对张颢说道:
“张大人,你觉得呢?”张颢看见很多人反对徐温离开,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是自己让徐温离开的,于是极不情愿地说:
“是啊,徐大人,如今朝中有很多事离不开你,你不能走啊!”严可求看了看徐温,徐温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假装自责地说道:
“是我考虑不周,既然大家不同意我去外地,那我就暂时不走了。”严可求立即接话说道:
“大人英明,此时朝中更需要大人。”严可求刚说完,就有人又跟着附和了,张颢的阴谋让严可求就这样轻松的化解了。
三
张颢是一个权利欲望很强的人,但鲁莽有余而谋略不足,自己的计划接连被严可求破坏,张颢气急败坏。行军副使李承嗣与张颢友善,觉察到严可求完全依附徐温,就告诉张翰要对付徐温,必先对付严可求。张颢一想到严可求就咬牙切齿,因为严可求已经几次坏了他的“好事”,张颢决定先除掉严可求,斩断徐温的一只臂膀。
这天傍晚,徐温派人请严可求到府议事。严可求离开家不久就被人盯上了,严可求认识此人,他是张颢手下将领纪祥,当初张颢就是派他去杀的杨渥。严可求明白张颢是要对自己动手了,于是他加快脚步朝徐府方向走去,但纪祥也看出他的意图,在一个拐角处将他拦下了。纪祥开门见山的说道:“对不起严大人,你我虽无冤无仇,但在下使命难违,得罪了。”还没等严可求说话,纪祥就抽出剑刺向严可求,严可求大惊拼命躲闪,但毕竟是文官,接连躲过两剑后,第三剑还是被刺中了胳膊。严可求忍着痛努力向徐府跑去,纪祥紧追不舍,就在快要追上的瞬间,只见一个身影闪出挡在了纪祥前面。严可求回头一看是徐知诰,知道自己得救了,连忙喊了一声徐公子。此时的徐知诰二十岁了,已经成长为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汉,经过徐温多年的培养,加上自己聪明好学,徐知诰练得一身好武艺。两人都是用剑,打斗十分激烈,纪祥急于杀严可求,所以出招较狠,徐知诰稳打稳扎,像一座山一样挡住纪祥,纪祥无奈,虚晃一招 遁去。
原来徐温一直都有头痛的毛病,徐知诰去药铺给徐温抓药,正好回来的路上碰上严可求被纪祥追杀。徐知诰扶着严可求来到徐府,徐温听闻非常愤怒。徐温明白,张颢开始行动了,他是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人,今天杀不成,肯定还有下一次,躲是躲不掉的。
四
徐温还是一贯的思路,尽量不要引起大的流血事件,将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保证朝局的稳定避免动乱,这方面他在处理杨渥时就已经有过先例了。徐温与严可求、徐知训和徐知诰商议,决定除掉张颢。
“爹,干脆我现在就带人杀过去。”徐知训说道,依然是狂傲的性格。
“胡闹,怕别人不知道是爹干的吗?再说,张颢现在肯定有准备了,就等我们送上门呢!”徐温训斥道。
“爹,不如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徐知诰说道。
“我看公子这个办法可行。”严可求说道。
“嗯,诰儿说的对,如今看只有这个方法代价最小。”徐温说。看着大家都赞同徐知诰,徐知训满脸不高兴。
“不过派谁去呢?”徐温自言自语地说。
“爹,我去吧。”徐知诰突然说道。
“爹,还是我去吧。”徐知训也赶紧说道,他怕徐知诰抢了风头。
“二位公子是万不能去的,如果让外人知道了,那徐大人便有铲除异己,居心叵测的嫌疑,必然引起大臣的猜忌,对徐大人是极为不利的。”严可求说道。
“有一个人可行。”徐温突然说道,其他人都看着徐温,“我的门卫将钟太章,但不知他本人的意愿如何?。”
“大人,这个我来安排吧!”严可求说道。
于是严可求找到钟太章,把徐温的话告诉了他,没想到钟太章爽快地答应了。要对付的人是张颢,钟太章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所以他从手下挑选了十多名信得过且本事高超的人,并与他们宰牛烹羊,歃血盟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徐温与严可求觉得时机成熟了,告诉钟泰章可以行动,于是钟泰章带人直入牙指挥使厅,此时张翰与两个手下正在饮酒,其中一个就是纪祥,只听纪祥正对张翰说:
“大人,不要犹豫了,没功夫和徐温纠缠了,我们兵力占优,直接除掉他并非难事啊!”
另一个将领附和道:“对啊,大人,尽早除掉他,免得夜长梦多。”
两人刚说完钟太章突然杀入,令张颢等人大感意外,也很惶恐。虽然钟太章等人都蒙着面,但张翰猜到是徐温的人,便对钟太章说道:
“徐温倒是很快啊,果然是早有预谋的。”钟太章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只是冷冷地说道:
“张大人,得罪了,杀!”
一群高手将张翰等人团团围住上来就杀,即便张颢是上过战场的武将,在毫无防备且只有两个帮手的情况下很快就被杀了,同时纪祥也被处决了,钟泰章等人迅速消失在茫茫雨夜中。
张颢死了,徐温在朝堂上说张颢是杀吴王杨渥的凶手,这是有人在替死去的吴王报仇。很多人一听是张颢杀死吴王,顿时就骂他乱臣贼子死得好,没有人追究张颢是怎么死的,大家都相信了徐温的话,不过徐温说张颢杀死了杨渥也是事实。其实经过徐温苦心经营,朝堂上许多已是他的人,就算有人怀疑,也迫于徐温的权力不敢说话了。如徐温所愿,张颢的死没有引起朝局震动,一方面是徐温的威信越来越高,没人敢轻举妄动,另一方面是徐温将杨渥的死归罪于张颢,巧妙地转移了矛盾视线,朝中很多人忠于杨氏,觉得张颢罪大恶极,死有余辜。随着张颢的死,朝中军政大权完全落到徐温手里,从此徐温一人独揽淮南大权直到死。而钟太章因为刺伤张颢有功,此后便成了徐温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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