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北老大人都不说什么,老夫便也没法说其他的了。”天福用冰冷的目光,淡定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头顶酒翁虚影消散,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周余生,就要挥动脚下剑光,绝尘而去。
“天福你当时动手的时候,可在意过其他人。”上清悬剑,金色的剑光在他的脚下形成了一座剑池,威势不减,冷哼一声,就要追去,一阵突如其来的压力,忽然降临在了他的头上。
“老夫可看在春秋道友的份子上不杀你淮界之人,可你若是在老夫的地盘上杀老夫的人,我会让你在地下,在行后悔之心。”
“我们走。”北碑四座战舰,同排而行,灵光骤升,破晓般的离开了北碑海域。
如今还在北碑地界外的六艘来自淮界的战舰,这六艘除了周家的紫金战舰已离去,恢弘的战舰虚影仍然在北碑外的海域上闪烁着,划破长空,这六艘战舰前,那来自江南的唐家特制的战舰,那站在甲板上的中年男子,再也压抑不住体内的阴沉。
“我的天灵死了,一定是周余生那小子干的,他要我拿我天儿的命,去唤醒婉儿的命格。”唐天青面色阴沉的似乎能滴出水来,在族内的命魂堂,家中长老就通报了唐天灵在苍擎之中的魂火岌岌可危,可是他却发现,任凭自己如何提醒唐天灵,在族内托付众望将家中唯一一件早年家中机遇得到的太灵古鼎,他早该想到,自己那自负的孩子肯定去闯了那根本无人生还的第三阵。
“那族长,族里是否要下达天涯令。”唐天青身侧,站着一名似精气不全的灰袍老者,眼神浑浊,冰冷的眼神中,不夹杂任何的一丝情感。
“我早该杀了那畜生的,当年陈永安会去追杀那小子,我虽不是主谋,但也却推波助澜,因为我知道,那小子一定知道了婉儿与天儿的关系,可是谁能想到,当时拓海巅峰的陈永安,差点会死在只不过紫府初期的孩子,也不曾想到,竟然还会惊扰到铁家的人。”
唐天青冰冷的眼神中,似乎又燃起了火焰。
“四海阁的拍卖会开启在即,那小子一定会前去,老贾你托人买通四海阁的四海庆,我会让那小子,在这个世界上悄无声息的死去,至于唐婉,命格重新回归,她会失忆的。”
周余生这才发现,除了当年在困灵角峰塔外遥遥看过的甲澜堂掌教七步,这些能在淮界呼风唤雨的大能,居然全部是陌生面孔。
“这些人是。”周余生转身望去,看着当年在他眼里,修为高深莫测的师叔,如今却似乎是极为忌惮自己的样子,苦笑道,“师叔,你别太埋汰我了,论辈分你还是我长辈呢。”
“周师侄说的是、”七步冷汗淋漓,有些心慌的点了点头。
“淮南剑阁阁主,上清。”七步低着头,指着人群中那剑意最为超然的剑修,小声说道。
“这不还不如李空虚吗?”周余生遮着嘴,念叨了一句,上清似笑非笑的冲着他一笑,淡淡开口,“周师侄倒是见过那剑客了,不错若是论剑意,这玄元的确没有任何一人能有李空虚那身独到的剑意造诣。”
“晚辈,拜见上清前辈。”周余生朝着上清一拜,上清倒是没什么怒意,只是看着刚才盛气凌人的少年,如今一副有些生涩的样子,使得它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是淮西青灯寺的青灯圣僧。”
“青灯寺,那不是空竹师兄离开的地方吗。。”周余生有些好奇的打量了青灯两眼,发现这个女人除了眼神能杀人,身材婀娜的不像尼姑之外,活脱脱的一座天然的冰山,生人勿进,熟人勿扰的淡然之意。
“紫火观小儿,我记得你。”青灯眉梢一挑,平静开口。
“不知竹尘师叔和空竹师兄最近可好。”
“竹尘他。。圆寂了。”青灯沉吟了些许,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清冷的打量着她,就是心神再如何坚定的周余生,此时也是猛地一颤,她的眼神骤冷。
“竹尘在往来青灯的路途中,有人暗中发布了刺杀竹尘的暗杀令,距离今天不过第五个年头,空竹为了帮他的师傅报仇,下山了。”
“至于其他的,老身不方便透露太多。”说完,青灯便沉默了下来,忽而抬头眺望远方,眼中透露着诸多难以言喻的复杂。
周余生的视线忽然凝住,这个跟记忆中有些相似的苍老面孔,让周余生的心神,似是回到了三十年前,在官道的那个把自己逼上绝路的修士。
就在周余生死死的盯着眼前那一股诡异,不似正经的老翁时,对方似是也在不经意间打量着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极为诡异之气,周余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但这个老头给周余生一种不好的印象。
“淮东的灵道人卢煜安和淮南陈家老祖,陈永安的父亲陈墨仁。”说到“陈永安”时周余生明显听到七步的声音一顿,对这名字,即时当年还有着刻骨的仇恨,可是如今除了感怀,就是没有当年他的那一举,自己不可能会意外的进入极北,当然也不可能,会有如此的机缘造化。
陈永安之事或许说整个淮南,大街小巷早已传遍。
“拜见卢前辈和陈前辈。”周余生同样是客气的一拜,只不过后者两人显然对周余生不太在意,哈哈的相视一笑,瞥了瞥双方,依旧站在那里。
“灵眼通天,这些人的修为竟然都是三劫雷劫,不过这卢前辈竟然是所有淮界之人最弱的,灵眼有浊相,是以铜丹晋升为道人。”周余生喃喃自语,就在这时,远处剑气,极为不稳定的走来,此人赫然是当初丙麟阙的掌教,张治中。
“你这臭小子,三十年前我还以为你死了,要不是你的魂灯没黯,老夫都要给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张治中一眼过去,就要犹如当年那般,当年训斥自己的样子。
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可能这个做掌教的都不是自己弟子的对手,放在脑袋上的手又放了下来,淡淡开口,“还好老夫知道你命大,我也一点都不担心,既然这次回来了,三十年中的课程你也该补补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一个月后的四海拍卖会,老夫可是听说了最后的压轴物据说是一枚功能性灵符,你要是要的话,老夫帮你搞定啊。”张治中站在那里,似是完全忽略了身旁那个呼吸都能打死他的大能,自顾自的跟他喋喋不休,周余生倒是乐呵,看到他似是就想起三十年那个刚成为修士时的样子。
“灵符?”
大千世界,光怪陆离,功法有天地玄黄之分,而由符箓师刻画的符箓,同样也有地,灵,天之分,在玄元这种灵气稀缺的地方,地符符箓师就已是千载难逢,更别说以灵气灌注成为灵符,地符主张的是符箓的纹路,更多的是一次性之物,可演变为阵法,暗器,和瞬间达到某种程度的威能。
灵符,地符在灵气浓郁之地温养千年,可使得地符中获得一丝罕见的灵性,这种灵性的深浅程度,取决于符箓纹路的细腻性和灵气的精纯度,能使得地符获得三成的灵性,被世人尊称为灵符符箓师。
而天符,纯看人品,至于在玄元,就从来没有天符的行踪所在。
“而且是四成的灵符。”张治中咳了一声,似是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愈发冰冷,才注意到周围在看着他的居然都是来自淮界各处的大能,脚都快软了,剑气崩溃,周余生手一提,将张治中放在了他的剑光中。
“那师叔,既然是如此罕见的灵符,你觉得我们有机会跟淮界这些家族抢东西吗?”周余生似笑非笑的说道。
“四海拍卖会,我们五家都会参与,至于那灵符你若是想要,还得看自己的本事,毕竟四成的灵符那可是只有灵符符箓师才能画成的符箓,买是其一,实则不过是为了收拢炼制这符箓背后的人罢了。”上清大笑道,回头望去,振臂一呼,青灯望着他,收回了手。
“所有人,准备启程返回。”
“淮界。”
时隔三十年,再度踏上返乡的路途,周余生的心中所想,皆是南屿那炼丹大家,随着战舰遁入虚空之中,化作虚空中的光点,消失在北碑地界之中。
“没想到还能见到世界下的虚空。”周余生抬头看着舱外的黑点,缓慢的有规律的移动,忽然他的脑袋发出嗡鸣一声,这声音犹如震碎耳膜一般,周余生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的修士有说有笑,似是没有感觉到这股声音。
北碑连接淮南的虚空中。
黝黑的虚空中,一只沉睡的眼睛,在黑暗中游离,但只睁开了刹那,就在瞬间闭上,此时他看到四座战舰在头顶上缓慢的游动着,那明灭明暗的光芒,忽然射出一道光芒,这好巧不巧,被周余生一眼撞见。
“那虚空之下,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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