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如此,余火海下诞生的虫母,会吞噬掉玄元下最后一座,也是唯一一座的矿海,到了那个时候,这虫母一旦褪去躯壳,这只虫母的母体,便能随心所欲的出现在玄元任何地方。”
周余生与其三人注视着那颗无数从血海中爬出的子虫,密密麻麻的沿着那颗肉球的胚壁,微弱的呼吸着,那胚胎中的虫母,似是在吸收着这颗虫母的生命精元,散出诡异而又心惊的波动,这余火海下的波动,正若有若无的朝着那只在半空中,鲜活的蠕动着的肉球。
周余生紧张的不敢独自呼吸,体内的修为不断内敛,达到了极致,仿佛在凭空中消失,直至那已是老态龙钟的老翁逐渐远去,他才看清,那身袖袍下,已是完全灵体般的灵化肉身。
已是清晰的看不见,那具灵体的存在。
让他的意识在这个世间被其彻底抹去,宛如璞玉般的虚幻的灵体,透着无边的死气,但那双缺乏灵动的双眼,在吸收着来自唐天青的生气,这使得,那眼下的老人,已是处于一种半灵半魂的状态,宛如一座已是被封印住棺盖的亡魂。
“没想到唐家的人居然那么狠心,依靠念也要将这已经死了不知几百年的亡魂,强行转生。”周余生看着那具已是生机浅薄的肉身,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当年在极北,那个背信弃义的修士,不过与其相比,他不过只是滞留在第三界面中太久,肉身早已被灵气冲击的只剩下半具肉身。
“但虫母一旦完全苏醒,这小小的唐家,绝对不可能操纵的了这只,吸收了玄元所有脉地的存在,他们能做的只能是令这个天下大乱。”
唐家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虫母的催化之法,就算是中州都未曾有人见过,那么这个在背后将玄元推向灭亡的人,可能并不存在诸界之中。
周余生的眼神冰冷,骇然的倒抽了口凉气,那颗牵动着玄元所有脉腹的虫母胚胎,褪去胎神,只是时间的问题。
“对了,这个东西。”周余生的眼前一花,一张虚幻的银色面具,缓缓的浮现在他的掌心之间,他沉吟了半晌,戴上了那张透着古怪波动,薄如纱衣般的银色面具。
刹那间,无数的记忆涌入那张忽明忽暗的面具之上,周余生只能感觉脑袋仿佛要爆炸一般,封印住了清明,那饱含古色的眼里,一座信息纵流的情报网,出现在他的神魂之中,却是犹如踩在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星罗棋布,他的眼神古怪,轻点了点那颗属于他的星辰。
“天澜院分阁,金天南。”
那张面具,便是当日将这顶面具交于自己之手的金天南,而这记忆的交接,便是将玄元最为神秘最为强大的势力,来自天地阁散布在这个世界的信息,不过这些信息很快便隐去,只有寥寥无几的几颗星辰,依旧出现在那顶面具之中。
“我想调动关于唐家的信息。”眼前一片模糊,一顶卷轴落在他的掌心之间,他深吸了口气,打开了卷轴,一瞬间庞大的信息,涌入了他的脑海。
“唐家的前身,中州夫家,夫千禧在玄元下布置的势力,所用神通乃夫家残缺功法,伪金溶灵术,唐家玄元一百年间,成就玄元淮南四大家之首,坐镇玄元东海,掌管余火之地,玄元两千年,淮界之战爆发,唐千禧率全族,退居江南,玄元三千两百年,唐千禧在征南海下陨落,长子唐天青继承唐家家主,玄元三百年间,探子发现余火之地火灵黯淡,玄元四千年间,唐天青举家迁徙。”
周余生缓缓的合上卷轴,脑中思绪万千,在虚空之中书写着什么,不断的擦去,然后以神念化作的魂气,化作一颗尘星,骤然亮起。
“余火之地火灵已散,唐天青孕育虫母之身。”
他袖袋开合间,蛇嘶声不断从那张张符箓中传来,指节轻点那符箓表面,点燃了灵气,符箓崩溃,数百只绿色花纹的小蛇从符箓中爬了出来。
他口中默念法诀,那散布在他身边的小蛇仿佛被下了禁身咒一般,蜷缩成团,一圈圈积少成多的灵气变化,不断的在地质上微微泛起,直至那颗符箓的纹路开始蔓延,那群小蛇,钻入地底,沿着那颗地心,流向那座唐家堡地底。
唐家堡主府地底,数百只古铜色小虫,破土而出,那封印在唐家堡地底的数道拥有爆炸之效的符阵,更是在府邸内,那些依然在修行的唐家弟子的耳中,数道符阵同时响起,在位于机关城城中的唐家堡,震耳欲聋之声摧毁了各个封印在门外的结界,一时间,唐家震动。
“周家那小子,来了。”唐天青冰冷的眼神,仿佛又变得比火焰更加炙热,他遥遥凝视着从远方破空而来的少年身影,袖袍一挥,化作一道黑光冲入了苍穹,站在了少年身前。
少年悬剑,死死的盯着那躺在唐天青身侧的女孩,眼中闪烁着的是不再压抑的强烈到极致的杀机,鞘中紫雀,似是感受到了剑主的心境,剑中流光,落于执剑少年的掌心之间。
“你本可以让玄家,来救你的。”他的口中忽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声音里透着一股逼人的冰冷之意,仿佛刀子一般凌厉无比,割裂着人们的心脏,一股血腥的味道开始在空中弥漫,气氛显得冷峻而令人战栗。
他神情平淡,从容一笑。
那颗似是在拼命挣扎的命格,似是在呼唤眼前一脸扭曲的唐天青,可是他的命格,在周余生的手微微攥紧,使得唐天青的脸色,再度沉下。
“你是这千年以来,第一个敢以拓海大圆满境界的身份站在我面前的修士。”唐天青那双威严冰冷的眼睛中已经布满血丝,冷静的神情中略显疲惫之态。
“你我本可以不用闹得鱼死网破,老夫本可以做主为你们操办婚事,你做你的绝世天骄,婉儿对你有情,我自然知晓,只要你做我唐家的女婿,灵石还是法宝,你这一生,都不用再愁,这数百年后,这唐家也依然是你的。”唐天青夸张的笑声中带着一丝轻蔑。
“可是,你杀了我的儿子,又不爱我的女儿,你与我的孽缘,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深深种下,这命格救不了我的女儿,却能救我的儿子,只要你将天灵的命格还给我,我可以放你走。”
“我不能对唐婉的感情负责,但是我答应过要救她的命,即使无论你是谁,我愿倾我所有,也要完成我的诺言。”
“那你就……”
“死吧。”唐天青的身影化作一道惊人遁光闪掠而出,那数千座惊人的法器波动,在半空中直接扭曲了虚空,周余生眼中精芒一闪,袖间的青红剑气,划破长空,撕裂了长空那座已是渐起涟漪的波动之海,剑气呼啸之间,轰鸣之声回荡。
“两级法剑,当年我也是见过一人用此双剑,不过那个人现在应该已经陨落了。”唐天青的身影将至,那尊在他身后骤然凝聚的玄剑虚影,似是宝锋未出鞘一般,牵动着虚空上的法器波动,将那江南的晚霞,在虚空之中,浮上色彩。
天地刹那变色,昏暗的天际,波动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在剑下不断凝聚使其不断扭曲的虚空结界,那数千道散发出惊人宝气的法器,在结界之中,缓缓归位,一道道惊人的属相波动,将那座以剑阵为基础的符阵上,不同的波动,在结界中,不断凝聚。
周余生的双眼微眯,脚下的星河涌动,万千星辰环绕在他的四方,凝聚着四方灵气,将方圆百里犹如明镜一般,隔绝着星河外的力量。
“这唐天青虽然没没有他儿子那种可以瞬间凝聚出符阵的瞳术,可是这种靠砸钱砸出来的万宝符,效果大都不一,我无法辨别出所有法器的作用,这其中法器里可能还存在着图腾符石那样可以吸收着结界之力的功效。,”
周余生感知着结界外,那一颗颗漂浮在剑阵上方的各类法器,虽是气息不同,但这颗散布在万泉潭之中的剑阵,却是将这股截然不同的气息,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衡。
“那唐天青恐怕也是个符文剑修,只是他身后的那柄法相之剑,似是能融合他的那颗图腾,但气息却仿佛质变了一般,他一旦找到破绽,一定会立即发动攻势的,毕竟他可是四劫雷劫的银丹期修士。”
“阵起。”那身修为,终于是在此时,扭曲着虚空,那符阵上方充满灵气的波动不断的涌现,他执剑一挥,那尊紫金色的宝鼎,爆发出惊人的凌冽剑意,撼动苍穹的强烈嗡鸣之声,朝着下方镇压而下。
他四方的虚空,犹如燃烧一般,在那尊宝鼎散发出镇压之力的同时,光幕扭曲,那尊宝鼎上方的山岳虚影,犹如湖中倒影一般,与其悍然相撞。
“五行之力?没想到这小子的星元中竟然掌握了五行的相生相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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