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脚下,是琅琊国的领土,这样的国家,在沧海大陆有五个,论实力,邻国星落国最强,琅琊最次。”
‘琅琊国妖兽横行,国中十二王城,上百郡,千小城,每处皆设有灵卫,护一方平安’
‘所谓灵卫,便是皇室派人选拔的修灵强者,按照强弱划分,分配不同的地域’
‘修灵按照实力,分别划分为养灵,混元,通天,破阳,蜕凡,入神,归道,化虚八个境界,每个大境界又分十层小境界’
‘修灵者由强到弱依次分配于皇都,王城之中,琅琊国皇帝禁止宗门传道,国中无宗门,一切顺皇室’
‘修灵者,须有道根方可感悟三千大道,踏入修灵之路,然而有道根者极其稀少,百人中难出一人,修灵有成者更是凤毛麟角’
‘当今国师白觅海是琅琊国百年来第一位入神境界的修灵者,据说一身灵技举世无双’
‘以自己的道灵吞噬先天道根者的道根,被称为道根饲灵,其效果胜似仙药,有洗髓通灵之效,然而皇室严令禁止,此做法有伤天和,动摇国之根本’
‘然而泰岩城中,近年来竟发现有人用此禁法饲养妖灵,与妖物勾结图谋不轨,而几日前泰岩城灵卫突然暴毙家中,泰岩城外妖物也开始蠢蠢欲动,两者之间的联系已经异常明显’
‘我父泰岩城主欧阳雁山下令死守消息,独自一人秘密调查灵卫的死因,却又离奇失踪,养母觉得必有大事发生,便暗自派人带我从昨夜逃离,将府中武卫悉数调回,并用秘法上报郡主’
‘谁知半夜路中遇袭,见诡异妖物,仆从明珠带我逃离,我路途中忽然昏迷,不知原因,再醒时便见到你’
欧阳萱儿呼了口气,将压在心里的事吐诉出来,竟意外的轻松。回头看了一眼苏言,只见他双眼愣愣的看着自己,白净的额头上顶着一坨白色的污物,想必是途经的飞鸟所留,看了片刻,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滑稽。
苏言回过神,怔怔的看着她向自己走过来,从腰间抽出一张烟青色的手帕,这手帕不知是什么面料,光滑如春风拂面,带着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滑过额头。
欧阳萱儿将污物擦拭干净,手帕被她随手丢在苏言手中,露出一丝笑意:
‘你这个小道士有点憨痴,不知是谁教的’
苏言看着手帕上的污物一阵脸红,抬头想要争辩,却对上欧阳萱儿的笑颜,低下头:
‘我师父很厉害的’
‘多厉害,叫什么名字’
“我...我从小就叫他师父,来上香的人都叫他道长’
‘原来是没有名字,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言.....’苏言的头埋的更低了。
欧阳宣儿看着刚还伶牙俐齿的少年,此刻却像个害羞的孩子,觉得十分有趣。
苏言眼角的余光扫过草丛,发现有一处在轻轻晃动,忽然感觉躁动不安,心中想起穿玉击杀的鼠妖,心中发麻。
难道还没有死?
自己修道这么久,心中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仅仅是在这一瞬间,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心尖上啃咬。
不对,有问题!
抬头便看到欧阳萱儿背后有一道黑影袭来!快若瞬芒,转眼间便已到三步之距!
‘穿玉!’六道金色流光从包中飞出!金线此刻已化为细长的金针,刺向那道身影,不论是人是妖,只要被穿玉伤到,苏言都有把握借用道法从容退去,甚至反杀!
欧阳萱儿此刻觉得后背发凉,一股阴冷之气正在向自己靠近,是昨夜袭击的妖物!想到那只可怕的妖物,她的心里便充满了绝望,一双美眸缓缓闭上,脸上有解脱之色。
再见了,母亲,心中轻叹。
‘叮!’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好像金属的碰撞一般,紧接着左手便被一股巨力扯住,身子不由的跟着向一边跑去。
睁开眼,这个清秀的小道士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将手腕扯的酸疼,却也是顾不上那么多,紧跟上他的步伐。
‘真的是命吗’
苏言慌乱中似乎听到欧阳萱儿的呢喃,却根本来不及细想,自己的穿玉刺到黑影身上便断了感应,一股强大的灵压顺着自己与穿玉的联系进入心魂,仅仅一瞬,便将他惊的心中狂跳。
这根本不是他可以对抗的力量!
这样偏僻的深山中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妖物!完全不符合常理,忽然想到欧阳萱儿说的道根饲灵,右眼猛地一跳,真的如她所言,泰岩城真的可能有大事要发生!
欧阳萱儿只觉得身前的小道士速度又快了几分,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是却不敢停歇一分,刚才那股阴冷的气息,真的宛如死神扑面而来,让她生不起一点抵抗之心。
不知在树林中穿行了多久,苏言缓缓停了下来,全身衣衫已被汗水浸湿,汗液顺着脸颊落在地上,溅湿了地上的碎石。
随手从包中取出一粒安神丹丢在口中,直接原地盘坐调息起来。心中一阵无奈,再不停下来歇息,不是被妖物所杀,自己便是要先力竭而死,一时半会妖物应该追不上来,应休息片刻想些办法。
欧阳萱儿胸口起伏不断,脸色泛白,如此长时间的奔逃,早已是体力不支,现在更是强弩之末,用力扶着一旁的古树,低头看见苏言的模样,心中闪过一抹异样,但随即便消失于心底。
一抹淡淡的光芒从少年胸口冒出,苏言此时只感觉一股温和的灵力,从胸口的位置,源源不断的灌注于体内,游走经脉之中。短短片刻,身上的疲乏竟全部褪去,充盈的力量重新填满了整个身体。
低头看向胸口,洛岚的光芒渐渐黯淡,看上去与普通的玉佩无异,但是苏言却注意道,那三片枫叶图案,本应是淡紫色的,现在却明显浓郁了许多。
洛岚,可能大有来历,师父,以前又是怎样的人。想起那副苍老的消瘦身影,苏言心中一股暖流滑过,自己早已将老道士当作了亲人,那座破旧的道观,便是他的归宿。
呼出一口浊气,少年起身,目光眺望远方,像是要览尽天下。
欧阳萱儿静静看着他,朱唇轻张,却欲言又止,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座高山矗立远方,宛若一柄巨剑般刺入云中,只是看不穿那飘渺的云层,不知山顶之上又是怎样的景致。
只有苏言知道,那山上,有一道观,一道人,仅此而已。
这便是他的全部。
‘渐安’
苏言轻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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