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王斌,他到了物证鉴定以后直奔电子数据检验科,二话不说,直接站在了王文博的办公桌前,要他调出两部手机的使用记录。
这使用记录包括曾用这两部手机的通话记录、微聊等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以及看过的电子书、视频、登陆过的网站等等。
大概有一个小时,王文博将硬盘从电脑上拔下来,将硬盘递给了王斌:“好了,王队长,资料都在这个硬盘里了,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就好。”
王斌接过硬盘,向王文博道谢:“多谢兄弟啊,你不转正我都不答应。哎?你这是受伤了?”
王文博无意识地不时将手伸到身后,揉着后背,这一些都被这洞察力敏锐的刑警队长看在眼里。
他忙解释道:“这不昨天晚上加班儿,趴桌子上睡的,好像是有些扭到了,没什么大事儿,谢谢王队关心。”
王队也点头笑了笑,拿着硬盘准备回到支队。
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一大早冒出来的想法究竟是否正确。
早上苏波提到“怕”字,他又结合了昨晚自己的经历,对这两件事进行了大胆的联系:
凶手很有可能是从受害者内心畏惧的东西下手,对受害者的内心施以幻术,导致他们过度激动和畏惧,进而诱发他们冠状动脉急性缺氧,从而导致其心肌坏死、心力衰竭。
而至于凶手杀学生的目的,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凶手想杀死自己是因为自己查到了某些关键线索,如手机。
这也间接证明了自己的侦查方向是正确的。
和赵梦舒吃过饭后,张文又被赵梦舒拉着去逛校园。
学校不算很大但是也不小,在校园内逛一圈也最少需要一个半小时。学校后面的岳浦山虽然很名山大川没法比,但在红安市也算是风景名胜了。
从与赵梦舒的闲谈中,张文得知:学校里有一条小山路可以直通岳浦山上,因为走这条路上山不需要买门票,所以,尽管学校方面再三禁止学生走那条路,学生们仍然经常从那条小山路上山。
学校的西侧是山,东侧则是一个大型人工湖。
此时正值五月份,沿海城市特有的海洋气候让微风轻拂人面的感觉更加舒适。
湖水清澈见底,几条锦鲤在水中无忧无虑的畅游着,它们不用工作也不用上学,更没有压力。这景象让张文想起了范仲淹《岳阳楼记》中的一段话:“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可是张文的胃口被赵梦舒吊到了嗓子眼儿,他迫切地想知道赵梦舒的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梦舒,你看,这都快中午了,饭我也吃了,你总该告诉我点儿什么了吧?”张文站在湖边,转身问道。
赵梦舒稍微眯起眼睛,向天上一朵飘动的云投去目光,紧接着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望向张文:“喏。”
赵梦舒朝不远处一瞥:“那里有个凉亭,我们坐着聊吧。”
“这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我和我那几个室友当时想去岳浦山玩,可是从正门进去要收35元的门票,我们为了省点钱,也是图个刺激,就从我们学校后面的那条小山路往岳浦山的方向走。”
张文笑了笑:“想不到你看起来蛮文静的,还挺爱玩儿。”
赵梦舒努了努嘴:“当然啦,我其实是挺爱玩儿的,反正闲着无聊。”她答完了张文的话,又继续说道:“我刚才也跟你说过了,我们学校是严令禁止从那条路走的,可我们偏偏倒霉,遇上了巡视的保安。为了躲开保安,我们几个就往树林里跑。”
赵梦舒耸了一下肩“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应该让保安抓住骂几句也就完了。”
张文点点头:“是啊,那后来呢?”
“我们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迷路了。这山林里手机没有信号,所以我们也只能凭记忆沿着刚跑来的路往回走。”
“山里的碎石和杂草非常多,我们走了好久,脚都酸了,就找了个地方吃了点零食歇了歇脚。”
“休息了十分钟左右,我们就继续出发往林子外面走。走了半个小时之后,雨洁,哦,我一个室友韩雨洁了发现前面的地上有东西,走近一看竟然是我们刚才吃的东西的包装袋。这我才想起来老师告诫我们林子里容易迷路的话。”赵梦舒无奈地摇了摇头。
“雨洁她当时就直接坐地上了,我们也垂头丧气地坐在了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合着我们这半小时竟一直在这兜圈子。”
“后来,另一个室友刘思颖发现地上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便捡起来看了一下。”说到这里,赵梦舒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贴近了以后我才看清,那是一条紫水晶的吊坠,思颖看那条吊坠漂亮便捡起来揣兜里了。徐笑薇当时还打趣说着项链是有人‘野战’掉下来的,我们笑了笑,恢复了一下体力便又动身继续寻找出林子的路。”
”说来也奇怪,打从那条项链被捡起来之后,我们竟然瞎猫碰上死耗子找了条路回到了学校。”
赵梦舒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思颖当天晚上却梦游了。我们本以为思颖学习压力太大了,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可是思颖却好像渐渐地变了一个人一样。”
张文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还得从刘思颖的家境说起:刘思颖的家在陕西省的一个小村子,家里靠着几亩地的收成勉强维持她的学费,她平时也是省吃俭用的,从不乱花钱。”
“可自从那天之后,刘思颖却开始管我们借化妆品了,每天不到4点就起来坐在镜子面前化妆。不仅如此,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古怪,上次她和雨洁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了口角,她竟然直接拿玻璃杯砸向雨洁的头。幸亏雨洁躲得及时,要不然,她现在就在医院里了。”赵梦舒说起这事儿,似乎心有余悸。
张文虽然觉得赵梦舒的经历有些离奇,可这也不能证明就是那种东西让刘思颖变成这样的啊。
赵梦舒看见了张文一脸不解的表情,继续说道:“直到我给你发消息的那天...那天刘思颖半夜起来先是从抽屉里拿出吊坠戴上,接着就开始化妆。”
“她的灯光照在了对床的雨洁脸上,本来前几天就发生了不愉快,再就上雨洁正睡得舒服得时候就被晃醒了,张嘴便骂:
‘刘思颖,你他妈大半夜的不睡觉化你妈的妆啊!有病是不是!’
没想到刘思颖身体没有动,脖子却硬生生地转过来冷冷地说:‘谁是刘思颖?哦,这个身体的主人吧?世界上没她这个人了,而我,叫黄静馨!’
说完,思颖,不!黄静馨便将脖子转了过去,继续化妆。雨洁由于过度的惊吓,当时竟然没有叫出来,直到过了几分钟她才大叫起来。
我和薇薇被雨洁的尖叫惊醒,以为雨洁是做了噩梦,便抱着雨洁安慰她。但这个时候,那个自称什么黄静馨的却不见了。”
听到刘思颖有暴力倾向,张文便抓住机会关心起了赵梦舒:“那你这几天是怎么睡的?这样很危险啊。”
赵梦舒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说来奇怪,第二天刘思颖从外面回来好像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一样,我也没多想。”
张文更加迷惑了:“既然这人都没事儿了,你为什么要找我来啊?”
赵梦舒朝张文笑了笑:“嘻嘻,这不是从网上看到你的《百日怪谈》写的非常好,觉得你对这方面肯定有研究,我就想听听哥哥对这件事儿的见解嘛。”
张文听到赵梦舒这样说才明白过来,好家伙,合着她请自己吃饭是堵自己的嘴呐?不过这赵梦舒长得这么好看,跟她呆这一上午也不亏。
张文刚要编个故事给赵梦舒,手机却响了。打电话的正是那个总编,找张文也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张文欠了两篇新闻稿。
本想请赵梦舒吃顿午饭再走的,可是有那两篇稿子压着自己,吃什么都不会香的。
赵梦舒看张文坚持要走拦也拦不住,便送张文到校门口,目送张文上了车。
张文笑着和赵梦舒隔着车窗户挥手告别后,立即收起了笑容,手不自觉地交叉在了一起。
如果赵梦舒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当时应该是睡着的。刘思颖被送回来之后也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而韩雨洁也只会知道灯光把她晃醒之后的事。
那么,赵梦舒是如何知道刘思颖那天晚上是从抽屉里拿出吊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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